「誰家的小廝這般的不長眼,竟然當眾攔了花車,也不怕惹怒了圍觀的百姓。」楚玥安趴在窗戶邊看熱鬧。
宇文景懷喝了口桃花釀,輕輕的笑了笑:「膽子的確不小,就算是本王也不敢當眾做出這等事,這不是等著史臺參奏麼?」
果然花車化娘娘還沒有說話呢,周圍的百姓先不幹了。
「花神娘娘還有遊街,待會兒是要參加祭祀典禮的,怎麼能夠陪你們公子喝酒呢?」
「就是,花神娘娘是我們選出來的良家子,又不是青樓裏面的煙花子,陪什麼陪!」
「走開,我們還要繼續遊街!」
「嘿!」那小廝瞧著這些人竟然這麼不給面子,雙手叉腰,罵道,「你們這群刁民,打擾了我們公子雅興你們擔得起嗎?你們知道我們公子是誰嗎?」
「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!」一個老者上前說道,「你們快些離開,不要耽誤了我們的正事,再胡攪蠻纏,休怪我等對你這外鄉人不客氣!」
「你這不識抬舉的老東西!」小廝推了一把,罵道,「我們公子乃是當今晉王的小舅子呂公子,皇親國戚,你們這群刁民若是惹了他不高興了,小心吃不了兜著走!」
有怕事的上前勸道:「這位小哥,這花神娘娘遊街乃是我們這裏的傳統,不可耽誤了吉時,要不等咱們的祭祀結束之後,再讓陪呂公子喝酒如何?」
有怕事的自然也有不怕事的,一個漢子上前說道:「這可不行,花神娘娘是附近的民,如何能夠陪權貴喝酒?皇親國戚又如何?他還敢在天化日強搶民不?咱們這麼多人,還怕他們不?今日誰敢打擾咱們祭祀,咱們就將他趕出去!便是陛下親臨,咱們也是有理的,怕他作甚!」
「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!你給我等著!」說著那小廝就往樓上跑去。
而街上也是分了兩派,一派是不敢得罪這皇親國戚,對方可是晉王的小舅子,晉王是誰啊,陛下的長子,還有可能是未來的皇帝啊!這事兒最好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這花神娘娘雖然今日榮耀非凡,到底還是個農家子,若是今日真的被貴人瞧上了,能夠得大戶人家,哪怕是做個妾室,那也是的造化不是。
另一派則是威武不能屈,皇親國戚又如何,自有南唐的法律在,天化日之下就敢強搶民,還有沒有王法了!
兩邊的人爭吵不休,這花車之上的那裏見過這樣的陣仗,也沒有想到第一次坐著花神娘娘竟然這麼倒霉,遇到了這種事,傷心的哭了起來。
「那姑娘都哭了,你也不出面解決一下?沒人落淚,我這心裏面都不是滋味。」楚玥安說道,「呂欽一到底還是要給你幾分面子的,你出面,此事或許可以就此打住。」
「晚了。」宇文景懷的眼睛瞇了一下,「你看到街角那邊那一個穿著灰外套的男人沒有?」
「怎麼了?」
「陛下的人。」
「你的意思是,陛下也在附近?」楚玥安問道。
「今日的事鬧得再大,晉王也有本事下來,這也是呂欽一有恃無恐的原因,但是他今日倒霉,撞到了刀口上了。」宇文景懷淡淡的說道,「咱們繼續看看吧。」
只見著那小廝上樓去之後不久,呂欽一就下來了,一臉的趾高氣揚與不耐煩。
從小被捧著長大,上這點氣場還是有的,他雙目一瞪,周圍的百姓自然間就矮了半頭。
「本公子看上是的福氣,誰敢跟本公子推三阻四呢?」呂欽一一臉不高興的抓著那大漢的領,「剛剛是你在阻攔是吧?本公子給你臉了?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,敢管本公子的閑事?來人,給我打!我看看到底是誰還要那個膽子,干管閑事!」
說著,呂欽一瞧著花車上驚的化娘娘,笑了一下:「果然很標緻!」
說著,他一下子踏上了花車,坐在了的邊,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想要調戲那姑娘。
那姑娘自然是極力閃躲,呂欽一笑道:「好妹子,只要你從了本公子,本公子便抬舉你做本公子的妾室,以後有用不盡的榮華富貴!」
就在這個時候,一道黑影一閃,寒著臉落在了那花車上,呂欽一罵道:「你誰啊,活得不耐煩了?」
那黑影沒有說話,手便是將呂欽一從花車上扔了下去。
呂欽一摔下了地上,幾個小廝急忙將他給扶了起來,他指著花車上那大漢罵道:「你是誰,竟然對本公子無禮,你知道本公子的份嗎?本公子要讓你不得翻!」
「呂公子,主子就在那邊,請你過去一趟。」一道溫和但是頗為威嚴的聲音在呂欽一的背後響起。
呂欽一回頭看了一眼,頓時嚇得雙醫院差點摔在了地上:「曲公公,你怎麼會在這裏?」
曲鶴翼微微一笑:「奴才為什麼會在這裏不重要,現在重要的是主子要見你。」
「主子……」呂欽一咽了口唾沫,「公公你的意思是……」
曲鶴翼急忙阻止:「別讓主子久等了,請吧。」
眾人都在猜測著青年的份,竟然可以讓晉王的小舅子在他面前都似泄了氣的皮球一般,毫沒了方才的囂張氣焰。
呂欽一隨著兩個年紀不大的小公子離開,曲鶴翼笑看了一眼眾人,說道:「方才的都是誤會,大家繼續吧,繼續熱鬧著,別耽誤了吉時啊!」
他說著,又將那幾個仗勢欺人的小廝掃了一眼,揮了揮手,隨後幾個穿著灰服的護衛閃出,將他們拉到了無人的地方揍了一頓。
他又來到了方才被打了一拳的漢子的邊,拿出了一錠銀子給他,笑道:「方才你委屈了,這些銀子,你拿去買葯吧。」
這漢子何曾見過這麼錢,不敢接下,疑的問道:「公子相救,已經不勝激了,這銀子實在是不敢收啊。」
「收下就是了。」曲鶴翼將銀子遞到了他的手上,隨後轉消失在了人群裏面。
眾人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會以這樣的方式收場,不過既然沒了阻礙的人,這祭祀自然是要繼續的,眾人權當做方才的事沒有發生,繼續敲敲打打的,開始遊街。
「這呂欽一隻怕是真的要倒霉了,陛下應該怒了。」楚玥安說道,「不過這也算是報應了。」
想起王府裏面的那個姑娘,心裏面還是有幾分積鬱,前兩日去了晉王府一趟,想要去看看染染的病,只是沒有想到染染已經死了,沒有見到,不知道染染是病死的還是其他的原因死亡。
只是那個姑娘所到的折磨,全拜呂欽一那小子所賜,他遭報應,也是遲早的事。
「此事咱們不用管了。」宇文景懷說道,「還是按照咱們之前的計劃,天黑之後,咱們去橫河放河燈。只是陛下一旦關注到這件生氣了,呂家要倒霉了,接下來倒霉的人就該是晉王了。」
「自作孽不可活。」楚玥安淡淡的說道。
此刻的呂欽一那可算得上熱鍋上的螞蟻,焦慮的冷汗都冒出來了,他瞧了一眼後面跟上來的曲鶴翼,小聲的討好的說道:「曲公公,我並不知道陛下也在此,今日的事不過是一時糊塗,還請公公在陛下面前替我言幾句。」
「呂公子今日的所作所為,實在是令人驚嘆啊。」曲鶴翼皮笑不笑的說道,「奴才也提前跟你說一聲,陛下非常的不高興,你好自為之吧。」
沒一會兒的功夫,呂欽一上了樓去,只見著靠窗戶的位置坐著一對中年男,還有以為妙齡,雖然是一副尋常人家的打扮,卻是貴氣人。
那男人自然是當今陛下,邊的人乃是貴妃娘娘,那位乃是四公主。
「臣參見陛下,參見貴妃娘娘!」呂欽一急忙上前請安,「不知道陛下與娘娘在此,沒有早些過來請安,是臣的罪過。」
「虧的你不知道,不然的話朕還看不到這一出好戲了呢!」宇文啟冷笑了一聲,「呂公子好生的威風啊,這南唐的律法在你的眼中空無一啊!你這般的跋扈,視百姓草芥,到底是仗著誰的勢呢?」
呂欽一嚇得大氣不敢出,這全部過程都被看到了,縱然是想要抵賴也無法啊,想了一下,只得將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供出來,抱拳說道:「陛下贖罪,方才是臣一時糊塗!臣不是有意想要做這等違法的事,全是臣一時好面子,被臣那一群就有朋友蠱了。他們跟臣打賭,賭臣是否有法子讓那花神姑娘上樓來陪臣喝一杯酒,臣被他們灌了幾杯,一時頭腦發熱就打了這個賭……」
他在地上磕著頭,繼續請罪道:「陛下,臣糊塗啊,臣有罪,請陛下知罪!」
宇文啟揮了揮手,曲鶴翼躬上前。
宇文啟吩咐道:「將他口中的那些酒朋友都請過來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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