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一十七章察力極好

他自己了靴上床，「下次遇到這種事，你撒個謊不就好了，何必直言？既傷了你的臉面，也傷了朕的臉面。」

蘇儀立刻睜開眼，「皇上不高興了嗎？」

「沒有，朕這話是為你考慮。」

蘇儀鬆了一口氣，「只要皇上沒生氣就好，臣妾不覺得自己說錯了。說謊話是很累的事，一個謊言要用無數謊言去圓。既然皇上沒生氣，我為什麼要做那麼麻煩的事？」

皇上不聲道：「你覺得麻煩，所以你的意思是，你從來沒對朕說過謊是嗎？」

蘇儀原本放鬆地閉著眼，這會兒眼睛沒有睜開，但皇上一下子察覺到繃了起來。

而後慢慢放鬆，恢復原樣。

好一會兒，道：「自然不是。人活在這個世上怎麼可能沒有謊言呢，除非是一張白紙。」

這句話，至不是謊言。

蘇儀原以為皇上會問說過什麼謊，如果他問，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。

可皇上沒有問。

蘇儀睜開眼，皇上卻已經閉上了眼，似乎睡著了……

除夕夜皇上在皇後宮里度過，年初一這天卻幾乎一直在摘星閣，難得休沐不用理朝政，可以在後宮一待就是一日。

午膳是皇上命膳房準備的，就是昨夜宮宴上蘇儀吃的那幾道菜，還命淑芽記下來說有空要去問膳房的人。

看到桌上這些菜品，蘇儀不免吃驚。

皇上從袖中取了一張紙出來，「這是這幾道菜的做法，膳房的主廚寫的。你拿去給小廚房的人一看便知，要是做不好朕改日就從膳房撥個人來給你。」

「不必了，寫得這樣詳細一定能做好的。」

蘇儀看著那張紙上的容不詫異，「皇上怎麼知道這件事的？淑芽說的？」

淑芽站在一旁伺候，聞言忙抬頭朝蘇儀連連擺手，示意自己沒有說過。

那就怪了，除了淑芽還有誰知道這件事？

皇上道：「朕又不是瞎子，你昨夜吃了好幾口這幾道菜，又跟淑芽竊竊私語，朕想想也知道你吃。」

皇上的觀察力有時候真是好到恐怖，蘇儀暗暗佩服。

同時又有些好奇，「皇上的座位好，那個位置看下來什麼都看得見。臣妾的位置只能看得見前面的人，看不見後面的。那……皇上除了這個以外，還有觀察到什麼嗎？」

皇上看一眼，「你指的是什麼？是朕下旨調兩位郡王時你目異常清明，還是朕複位賢妃時你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？」

蘇儀：「……」

皇上的察力是真的好，再沒什麼可懷疑的了。

皇上角微翹道：「朕知道你膽子大，不怕得罪賢妃。不過你對兩位郡王的事為什麼那麼興趣，朕倒有興趣知道。」

蘇儀著頭皮勉強一笑。

皇上這是興趣嗎？這簡直是拷問犯人……

蘇儀首先想的不是如何答話，而是皇上為何興趣。

不過是對兩個郡王的調好奇罷了，皇上興趣無非是擔心與朝政有牽連，或者為後宮嬪妃有意干政。

想到這裏，蘇儀便不慌了，「皇上只觀察到臣妾對兩位郡王的事興趣，可觀察到臣妾其實對今日宴上的一切都很興趣？當然，我承認我對後宮嬪妃興趣得了一些，日後加強可好？」

皇上眉梢一挑，這是在問為何興趣。

蘇儀攤了攤手，「因為臣妾第一次參加除夕宮宴，自然不得好奇。幾位郡王說來也是皇上的兄弟，份屬親戚，有何不能好奇的？」

倒理直氣壯。

皇上角一翹，「朕不是問你這個，朕是問你為何對後宮嬪妃不夠好奇。昨夜賢妃和江貴人剛剛被放出來，你就不關心關心們？」

兩個都是的死對頭，這才是該好奇的地方，而不是把注意力隨意放到別。

蘇儀道：「我倒是觀察了賢妃，對二皇子十分嚴厲。二皇子因這次被貶鋒芒也了許多，看起來賢妃不太高興，喜歡二皇子引人注目。」

皇上笑著給夾了一筷子菜，算是獎勵。

蘇儀撇撇，心道皇上還真是關心的事，知道對賢妃不是毫無觀察就這麼高興。

皇上又道：「那江貴人呢？」

這回蘇儀直接道：「我懶得看，什麼也沒注意到。」

這是不把江貴人放在眼裏的意思。

也是，除了出高貴以外，江貴人對而言的確夠不上任何威脅。

說了這麼一會子話，蘇儀早就了，啟筷給皇上夾了許多菜，而後便自顧自大快朵頤起來。

皇上的話還沒有說完，見虎撲羊似的撲到菜上去，無奈地搖頭，「大年初一就吃這個樣子，像是幾輩子沒吃過飯似的，也不怕今年的運道不好？」

蘇儀裏的菜還沒吞下去，被皇上這麼一說直接愣住了。

好一會兒，才咽下口中的食，「能吃能喝是最大的福氣，怎麼會運道不好呢？皇上要是怕運道不好就別吃了，這些統統留給臣妾。」

昨夜守歲本來是有許多東西可以吃的，可司馬答應太過能吃，竟然把蘇儀命人準備好的食吃了大半。

因是半夜又不好命人再去準備，只好囫圇睡去，故而今日得不行。

高奇壽站在門邊看著，心道皇上歷年來的習慣，年初一吃得都不多，有時甚至只吃素不沾葷腥。

他原以為皇上會就此放下筷子，不想皇上道：「朕本來是不想吃的，既然你不讓朕吃，朕偏要吃。」

說著便了筷子，看得蘇儀目瞪口呆。

放下筷子，悄悄湊到皇上耳邊，用只有他們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：「皇上方才那句話讓臣妾想到一個人，您知道是誰嗎？」

「誰？」

「大皇子。」

不，大皇子都沒這麼稚……

一直到晚間，皇上還留在摘星閣不走，後宮中議論紛紛。

新年的頭一日皇上就一直留在摘星閣，他可從未像這樣留在別的妃子那裏過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