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六章讀史記
大皇子不由著急,「就是想讓元韜聽見的,讓元韜幫著一起恨你!昭母妃,你可別想得太簡單了,人家想著怎麼算計你,你還想著對我們影響好不好!」
大皇子跟個小大人似的,對後宮那些謠言一點臊避嫌的意思都沒有,反而一副全然了解的樣子。
蘇儀不汗,倒顯得是太天真了。
「是是是,我錯了。別提這個了,你的書念得怎麼樣了?上次說季太傅教你們讀史記了,你讀得如何?」
提到功課上的事,大皇子不免有些犯難,「這個沒有論語好讀。」
蘇儀早知是這個結果,悄然一笑,「哦?論語可是孔聖人一生之言,你竟覺得論語好讀,而史記不好讀嗎?」
大皇子道:「孔聖人說的話雖然多,可總有一條道理能貫穿。無非是仁義禮智信,從這些角度來想就能想明白他的意思。可史記就不一樣了——」
大皇子跑到書案後頭,把一本翻得辦舊的史記拿出來,可見他私下裏時常攻讀。
他把書翻開給蘇儀看,「這裏頭有許多帝王將相的故事,他們在面對特殊的況時總有各種各樣的想法和置之道,我怎麼也猜不到。看完了故事也不懂他為何要那麼做,為何這個皇帝要這麼做,那個皇帝又要那麼做,太複雜了。」
大皇子畢竟才九歲,有這樣的疑很正常。
蘇儀笑道:「這個很容易,大皇子想聽聽我的意見嗎?」
「嗯!」
他用力點頭,「季太傅說了,要是覺得讀不懂或者記不下來就問他,要是問了他沒用就來問你!」
這季太傅還真看得起。
蘇儀不好笑,捧著書走到書案後頭,隨手撿了一張白紙寫給大皇子看,「大皇子看看,要理解每個人在不同環境下做出的選擇,其實並不難。首先我們要分析的是當時的時代背景、還有人邊的人和對手的格和背景,就拿這個鄭伯來舉例吧。」
「他為什麼對自己的弟弟放縱,放縱到某個程度再名正言順地攻擊他,而非一開始就攻擊他?和別的君王相比,他有什麼特殊的背景?」
大皇子想了想,忽然明白了,「因為他有個疼小兒子不疼大兒子的母親,如果他一開始直接對付弟弟,母親一定會傷心!所以他不能直接對付弟弟!」
轉眼又到開春,為了防止像去年一樣發生旱災,今年皇上早早派了可靠的員去巡查。
蘇答應的父親蘇清封為欽差,奉命巡查各容易發生旱的地區,監督各地地方員防旱治災。
為了嘉獎蘇清,皇上又將蘇答應晉封為常在。
「皇上說原是要給你和蘇妹妹一同晉封的,可之前你打了儀兒差點還打到賢妃的事才過去不久,不宜這個時候晉封。下一回宮中若有晉封的時候,一定不了你的。」
蘇儀去恭賀蘇常在,又藉機安了司馬答應一番。
司馬答應卻全然不在意,「那有什麼?我父親說了,我這樣的脾氣不適合當位分太高的嬪妃,答應就好的。反正有兩位姐姐罩著我,我有吃有喝的就,管他晉封不晉封呢!」
後宮里最難得的是不慕榮利,蘇儀自己也不敢說完全不在意晉封,像司馬答應這樣真心不在意的人,最適合結為友。
蘇常在和司馬答應一起進宮,如今得到晉封司馬答應卻沒有,原也擔心司馬答應會不高興。
聽見這樣說,蘇常在鬆了一口氣,「司馬妹妹和賢妃的事,是我們三個人的事,沒有道理讓你一個人擔著。你放心吧,只要有我們一口好吃的,一定不了你的。昭姐姐,你說是不是?」
蘇儀還沒開口,司馬答應已經搶答道:「昭姐姐平日就時常命人來給我送好吃的,我再也沒什麼不放心的了,哈哈哈!」
司馬答應沒什麼不放心的,有人卻不放心了。
這一日蘇儀待在摘星閣中,看春花們用花園裏新開的花自己做胭脂膏子,忽聽聞白答應來了。
自從福常在出事之後,白答應就越發謹慎,平日很說話頭,今日不知為何來找自己。
蘇儀想了想,沒有回屋,就站在廊下道:「請進來吧。」
白答應進了院子便見廊下熱熱鬧鬧的,幾個小宮圍在一起制胭脂膏子,蘇儀饒有興緻地站在旁邊看。
「這黃.的是什麼花瓣?」
春花道:「貴人連這個也不認識嗎?是金銀花!」
蘇儀把花瓣湊到鼻子前一嗅,「我當然認識金銀花,可從來沒聽說過金銀花也能制胭脂膏子的,這靠不靠譜?」
春景笑道:「貴人,不是用金銀花來制胭脂膏子,只是在其中加這一味罷了。您瞧——」
春景把一罐子搗好的玫瑰花瓣拿起來給看,「把金銀花加在玫瑰花里,一起搗爛了再擰出子,蒸一蒸就能做胭脂膏子。這金銀花放在玫瑰花里自然看不出,可卻能清新降火。現在做了等天氣熱起來再用,敷在臉上不至於悶痘。」
原來還有這麼複雜的講究。
蘇儀嘖嘖稱奇,便聽白答應上前道:「難為貴人不懂,就是嬪妾也聽不懂。這些東西倒是們宮做得,嬪妾出卑微,懂的還不如們多。」
這話若說自己便罷了,可怎麼聽著都不僅是在說自己,還把蘇儀說進去了。
春花幾人面不好看了起來,擔心地看著蘇儀,蘇儀笑著擺擺手,「別看著我,你們繼續做。做好了給我一些用,要是好用就賞你們,不好用的話……」
眾人小心翼翼地看,惡作劇得逞似的大笑,「要是不好用,就讓務府制胭脂膏子的匠人教教你們,將來制出好用的胭脂咱們自己用,豈不方便?」
眾人鬆了一口氣,知道沒有把白答應的話放在心上,放鬆之餘不看了看白答應,白答應自覺面上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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