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頭管家正候著,瞧見母二人帶著家僕過來,神一,但也很快上前迎道:「夫人,二小姐,相爺已經在等著了。」
廳堂,大房二房也在,府上所有人幾乎都到了,不知道的,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大事。
楚敬威與楚老太太坐在廳前主位上,冷眼看著,底下人在討論著什麼。
管家並未高聲通傳,因此楚月苒與白氏走進去,裏頭的人並未注意。
背對著門口的二房有些邋遢,鬍子拉碴的,似乎是剛睡醒的樣子:「要我說,丞相府好好的門頭,可不能讓一個斷了的當世子。」
更有人附和:「是啊,頡兒如今殘了一條,是斷然不能再隨寧王殿下辦理事務,沒了寧王殿下的重,軍營也去不得了,今後還有什麼前途?」
二房倚靠著左邊的椅子把手,嘆氣道:「這頡兒也是衝,輕易得罪安國公世子,若是影響到了我們,那可真是天大的罪過!」
「頡兒如今也不小了,還這樣不懂事,被打斷了,怪得了誰!」
二房裝模作樣地慨:「難當大任啊!」
白氏一直站在門口,沒有步進去,就冷冷地聽著。
楚月苒瞧著不,便也沒有話。
直到管家抖了抖,提醒道:「相爺,夫人到了。」
裏頭的話音戛然而止,瞬間沒了靜,所有的視線齊刷刷地看了過來。
對白氏,他們多還是有些忌憚的。
白氏背靠柱國將軍府,有在,楚頡的世子份誰也不了。
可如今楚頡斷了一條,天賜良機,他們怎能不搏上一搏。
楚敬威抬頭瞥了兩人一眼,鬍子翹了翹,鼻孔出氣:「夫人好大的威風,還以為夫人不認我這個主君了呢!」
楚老太太面帶慍,猛然拍打著桌子:「你當真是糊塗!你是丞相府的正頭夫人,是柱國將軍府的嫡長,本該是最知書達理懂禮數的,可你今日!教唆兒胡作非為,竟還對家人出手,眼裏全然沒有尊卑禮教!你今日所作所為,可當真是我大開眼見!」
一旁二房哼了一聲:「將軍府的人,到底是瞧不上我們這些小人家啊!」
白氏目不轉睛,像是全然聽不到這些一般,只看著楚敬威,問道:「我兒今日此大辱,敢問老爺準備如何做?」
為柱國將軍府的人,氣節剛烈,自己的兒子了這麼嚴重的傷害,自然不會善罷甘休。
可楚敬威不同,他在朝中向來謹小慎微,即便是做到了丞相,待人也不敢有半分疾言厲,生怕言語間得罪了誰被彈劾。
對待安國公,更是如此。
本來兩府便沒有個高低,卻生生被楚敬威這番姿態做低了幾番。
楚敬威站了起來:「如何做?還能如何做!頡兒衝不懂事,衝撞了安國公府,安國公府沒有找上門來便不錯了,怎麼,聽你這意思還想去安國公討要個說法不!」
兩人對峙著,白氏聽他一番話險些笑出聲來,正要說什麼,楚月苒卻一手扶住了,暗暗搖了搖頭道:「母親,你方才了驚,先坐。」
的位子空著,就在楚敬威旁邊,楚月苒扶著走過去坐下,對笑了笑以示安。
白氏乃是正妻,若與楚敬威鬧起來,那是極不好看的。
可楚月苒就不一樣了。
在上京城那些名門貴圈子裏的口碑早就被楚嫣然敗了,今日便是再出格一些也不怕。
一旁眾人議論紛紛,以二房為首,指著楚月苒便道:「紅禍水,回來便帶壞你哥哥,一個好好的世子就這麼了個廢人!」
白氏凌厲的眼風看過去:「二哥好大的口氣,我頡兒六歲習武十歲軍營,如今已是寧王殿下面前的紅人,二哥今年也四十有餘了吧,怎麼,絹了個小做的可還好?」
「你!」二房氣的紅了眼,一拍桌子站了起來,手指著白氏,道:「你別以為你背靠將軍府我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,沒有半點為人婦的樣子,真是丟將軍府的臉!」
「誰人再敢詆毀我將軍府一句試試!」白氏就那樣坐著,雙手端在上,單單是眼風看過去,凌厲的視線便讓人退避三舍。qs
二房張了張,到底是沒說出話來。
在白氏面前,他們若想做些不好的事,總歸是要思量思量的。
楚月苒看著憤憤然甩袖子坐下的二房,微微笑道:「二伯父好大的威啊,您費了多大的功夫才進了場,這幾年場廝混什麼都沒懂得,就學會了窩裏橫?」
這些人平日裏連個人都瞧不見,跟明人兒似的,一到這個時候便出來落井下石了,甚至侮辱楚頡。
今日楚頡了這麼大的傷,眼前這些可都是他帶著親、自小看著他長大的長輩,非但沒有關心幾句,反而句句不離世子之位,當真可笑!
楚敬威站了起來:「逆子!怎麼與你二伯父說話呢!反了天了!」
楚月苒毫不畏懼地轉盯著楚敬威,邊靠近邊道:「我說錯了嗎?我乃是相府嫡,父親便是再不認我我也是相府的臉面!我在外被人這樣折辱名聲,你們非但不維護反倒怨我在外招搖!這話我便不明白了,我自來府上,除去將軍府外幾乎自不出戶,幾個姐姐們天天宴會馬球賽私下聚會,哪個出府次數比我?」
氣急了,說話時聲音很大,端著手往前走,直直地站在楚敬威的面前,杏眼圓睜,怒意圈在臉上,一時間竟得楚敬威後退了幾步。
楚月苒瞧著他這般模樣,冷笑道:「哥哥更是相府世子,安國公家的小兒子也是世子,同是世子,父親就能任憑安國公欺侮到頭上來!那是你的兒子,相府嫡長子!被人欺侮至此你竟畏懼權貴不敢討要個公道,父親可配坐這個丞相之位!」
說的急了眼,眼眶都是赤紅的,雙眼佈滿紅。
腦海中儘是楚頡疼的滿頭大汗的樣子,明明白天還與笑意明朗地說著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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