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國公是當朝元老,他不像楚敬威,是靠老丈人家提拔才升至此,憑著自己當朝元老的份,也是在上京城橫行多年,眾朝臣多半是敢怒不敢言。
原本提及此事楚敬威心中便慌,現下安國公提及他,分明就是要他出來說幾句話。
眼看著裝傻充愣是不行了,楚敬威這才手持玉蝶上前,一番大禮行過後道:「安國公所言極是,這孩子嘛,年紀輕,不知輕重的,鬧著玩罷了,難免傷……」
方才彈劾的聞史聽言憤然一甩袖子:「丞相怎的如此氣!」
他朝上拱了拱手道:「我聽聞丞相嫡都一紙訴狀遞到了京兆府,怎的今日朝堂上有這麼多人替丞相、替世子抱不平,丞相反而畏首畏尾!」
他後的諸位史紛紛搖頭嘆息。
這其中形勢他們都明白,楚敬威素日裏是個什麼做派他們也知道。
只是沒想到自己的親生兒子了這樣大的屈辱,他竟還能忍氣吞聲!
幾位史紛紛扼腕嘆息,彈劾安國公世子本就籌劃許久,近日來出了這樣的事,正好藉此機會讓聖上瞧瞧這安國公一家的真面目,也好還上京城一個安寧。
可誰知楚敬威這個當事人竟是這樣的不中用!
楚敬威不知道楚月苒去京兆府一事,如今聽了猛的一個哆嗦,轉頭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安國公的神。
瞧著安國公目視前方面冷然的樣子,他默默地了冷汗,道:「小兒已無大礙,安國公不必憂心,至於小……小遞訴狀,實乃是干擾京兆府尹辦事,不懂規矩,臣回去之後定當好生責罰!此事本就是小事,如今又沒興起什麼大的波瀾,不值得在此提起,諸位還是稟報其他事吧!」
再說下去,他就要兜不住了。
別說是安國公了,這朝堂上哪一個人他都不敢得罪,方才也隻字不提聞史,如今也是冷汗涔涔,說完便退到了隊列中去。
聞史憤憤然甩了袖子,裏嘟囔著不知道罵了句什麼,知道楚敬威不願幫忙,今日這彈劾多半是與從前沒什麼兩樣,聖上斥責幾句了事,便回也想退回去。
就在這時,連錦程卻開口道:「陛下,臣聽聞此事乃是安國公世子先出言穢,侮辱丞相府嫡在先,再者,兩人當街打架本就犯本朝律法,現今安國公世子仗勢欺人,丞相府世子到現在傷況不明,聽聞險些斷了一條!況如此嚴重,丞相怎可三言兩語就蓋過去,不知道的,還以為這不是你的一雙兒呢!」
連錦程說話向來不留面,更何況是面對楚敬威這樣一個懼怕權威、連妻兒都護不住的懦弱之人,他更不會留面。
周遭人開始竊竊私語,方才聞史出來彈劾時眾人便覺得奇怪。
分明是自己的兒糟了難,楚敬威為一家之主卻半點氣量也沒有,這些人見慣了熱鬧,覺得十分好笑。
楚敬威只覺得周遭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自己,額頭上冷汗直躥,在天氣日漸炎熱的大殿中出了一的汗。
連錦程又道:「可丞相別忘了,您的世子可不僅僅是丞相府的世子,還是將軍府的外孫!聽聞夫人已經攜兒連夜回了將軍府,不知丞相心中是何滋味?」
說著,連錦程回頭對聖上道:「陛下,此事若不嚴查,恐讓將軍府上下寒心。」.br>
聖上也覺得頭疼不已,安國公的這個兒子在上京城惹了多事,他幾乎日日都會收到彈劾,可安國公每每護著,念在安國公乃是當朝元老的面子上,上多次替他掩蓋,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可如今竟惹到了將軍府頭上!
上端坐在龍椅之上,眉頭蹙,抬手了泛酸的眉心,問道:「京兆府尹,丞相府嫡的訴狀,你可接了?」
京兆府尹慌忙從隊列中出來:「回陛下,確是接了。」
聖上的眉頭越發了。
此事若是嚴查,必然牽連出以往的諸多事來,可事已至此,不查又不。
正想囑咐京兆府尹查一查了事的時候,外頭的侍監慌慌張張跑了進來,一面跑一面高聲通傳:「柱國大將軍到——」
店眾人皆是一驚,一片嘩然。
「白老將軍到了!」
「陛下不是早就免了白老將軍的日日上朝,怎的今日來了?」
「定然是為了將軍外孫一事,瞧瞧丞相那頭腦的樣子,若沒有白老將軍,恐怕那孩子的傷也是白了!」
因白忠山年邁,早在幾年前,聖上便下令免了他的每日朝聖,若有事務,諸位大臣便會相攜去將軍府。
且白庭如今建業有功,已能承擔諸多事務,白忠山已有幾年未曾上朝,今日一來,眾位大臣的目齊齊看了過去,同時,也皆福請安:「見過白將軍!」
聖上也當即站了起來,幾步迎了下去:「將軍今日怎麼突然來了?」
白忠山一步上前,鏗然跪地:「臣今日貿然上朝,還請陛下恕罪,實乃孫兒遭了大罪,老臣如今已然年邁,縱然不似年輕時可披甲上陣,斬敵無數,但為自己的孫兒爭一口氣也是要得的,沒得讓人以為我柱國將軍府後繼無人,可任人欺凌了!」
話中隻字不提丞相府,便是將丞相府踩到了泥土裏。
誰不知道楚頡是丞相府嫡長子,可楚敬威這個丞相如今卻只會當個頭烏,在隊列里大氣都不敢出一聲。
聞史就站在他旁,瞧著他那畏畏的樣子氣便不打一來,冷哼了一聲道:「真不知道當初白老將軍怎麼會看上這樣一個人!」
說完,聞史便也手持玉蝶上前,與眾史一道跪下:「懇請陛下徹查此事,還將軍府一個公道!」
安國公登時便白了臉。
若說丞相府,楚敬威那樣怯弱的一個人,他自然不放在眼裏,可他沒想到白忠山竟然親自出山。
在白忠山面前,他一個當朝元老算什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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