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二妹妹真是聰明，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的眼睛。我一早便來這裏了，帶了上好的茶葉和香的帕子，就是為了等妹妹過來早些用。」楚嫣然似是沒察覺到自己的反常，走了幾步到石桌旁，端著茶笑瞇瞇地遞過去，「這茶剛泡好不久，正是喝的好時候。」

這話原與楚月苒方才想到一樣，可從楚嫣然裏說出來，多有些駭人。

楚月苒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，眉頭微皺。

這般殷勤已經趕上當日去討好母親的了，還要甚之！

到底想幹什麼？

「怎麼了，我臉上有東西嗎？」楚嫣然似是看不到眼前人臉上表似的，眉眼神愈發像白氏，仿若真是關心妹妹的長姐。qs

這樣子比之前的刻意是自然許多的，多到連楚月苒都不住懷疑是真的了。

只是，楚嫣然向來詭計多端，再真也是不能信。

並未接過那茶，搖頭道：「我早上不喝茶，既是姐姐心泡製的，姐姐自己喝吧。」

本以為這話會激怒楚嫣然，卻不料對方只是一笑，順從的話將茶喝了。

喝完，又遞過來討好的話，「二妹妹什麼時候喜歡喝茶，告訴我，我好提前準備。」

「這茶水不想喝，汗總不能一直留在額上，多難啊？」楚嫣然不知準備了多巾帕，遞過去的與方才過汗的全然不同，一看就是又備了個新的。

越是殷勤，楚月苒越是覺得瘮得慌，連與周旋的心思也沒了，拂開的手道：「我自己來。」

這一遭楚嫣然臉上依舊帶著笑，耐著子又換了一條新帕子遞了過去，「我知道二妹妹不習慣旁人汗，那這巾帕給你，你自己，可好？」

這遭不僅楚月苒主僕二人驚訝，連跟了許久的婢琉兒都嚇得仿若自家小姐被什麼東西控制了般怪異。

「多謝二姐。」楚月苒想不出想做什麼，見眼的樣子，更是別的有些尷尬。

用這帕子應當不妨事。

饒是這麼想，還是不放心的將帕子放在鼻息邊，輕嗅了嗅，確認這不過是尋常的帕子，安心地用著了汗。

本以為接了楚嫣然的好意，接下來便是那慣常的有目的話。

然而，立在原等了許久，並未聽到楚嫣然說什麼，卻看到眼前人似有要走的意思。

楚嫣然瞥了一眼琉兒，臉上這才出一些不好的神，命令道：「還不將這些東西撤走，擾了妹妹在此休息可如何！」

這話說到最後明顯能聽出來是咬著牙的，明面上聽著是在為楚月苒抱不平，可楚月苒倒是聽出一借人抒氣的意味來。

「二妹妹，你先歇著，我回去了。」不待開口說些什麼，楚嫣然「識趣」地帶著旁的人離開了。

玉簪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，不嘆道：「大小姐以前也來討好過小姐，可奴婢總覺得這次和之前都不一樣。挑不出病來，但人害怕得很。」

「去問問派去羽然堂盯著的人，近來可是了誰的刺激？」楚月苒凝神想了想，吩咐道。

玉簪點了點頭，扶著人道：「時候不早了，奴婢先扶您回去，容后就去問。」

楚玉苒應了一聲，此刻也沒了興緻在這裏歇息了，沿著原路回了自己的住。

月夕閣，玉簪按著吩咐出去探問事。書房此刻只留下一人，十分寧靜。

楚月苒就著這難得的寧靜，方才在涼亭被激起的緒也漸漸平復下來。捧著書，垂眸看著。

被書中介紹的醫吸引，看了神，不知不覺已是晌午。

玉簪辦完了事歸來，捧著清茶走了進來，輕輕擱在方硯旁，「小姐，午膳已經備好了，您先用茶。」

「嗯。」楚月苒抿了一口茶，思緒從書中拉回現實，問道：「讓你去問的事如何了？」

楚嫣然這事可大可小，還是問清楚更為妥當些。

玉簪回話道：「奴婢著人去問了，說這幾日羽然堂並未發生什麼怪異的事。平日裏與琉兒關係要好的回話說，連琉兒也不知這大小姐今日之舉是為何。」

「琉兒也不知？更奇怪了……」楚月苒眉頭微凝，仔細回憶一番，也想不明白。

恰到了用膳時，暫且作罷不想此刻，起去了偏廳。

午膳用后，外頭太正是熱辣。也有些疲睏，索回到房睡了一會兒。

約過了半個時辰，楚月苒緩緩睜開眼，剛坐下便聞到一不常聞到的茶香。

這茶香陌生又悉，是從剛門的玉簪手上傳來的。

玉簪捧著涼茶，若有所思地走到床邊，並未像尋常一樣直接將茶遞過去，「這茶是大小姐那邊著人送來的，與辰時泡的那茶一樣。說是這個時候給您奉上正好，可以醒神。」

這茶多遠便聞著與眾不同的香氣，除了茶葉是珍品，這泡茶的手法也極其講究，可見這大小姐是下了許多功夫的。

這般殷勤若是對夫人也就罷了，竟還孜孜不倦地對家小姐，這段時日在小姐跟前吃的虧還不夠多嗎？

都瞧出來了，不信這大小姐不到，還有心思來擾小姐！

饒是這麼想，玉簪端著這茶都有點不穩了，甚是不滿。

楚月苒猶豫了一會兒，將茶接了過來，細細查驗過才飲下。

茶是好茶，人未必是好人。

凝視著杯盞，已經有些厭煩楚嫣然。

「看樣子是不打算消停了，我們回白府避避。許久未見，我也有些想白家姐妹了。」楚月苒料定這人不會就送茶這麼簡單，乾脆想了個法子先避一避。待楚嫣然這勁頭過去，也沒心思再來煩饒了。

玉簪想了想，覺得有道理，點頭道：「奴婢這就讓人收拾您的東西，再人備好馬車在外候著。」

楚月苒見人走了，自己換了一裳，在銅鏡前整理儀容。

玉簪做事極快，不一會兒就趕回房中，「小姐，都準備好了，您什麼時候出府都。」

「現在就走吧，你留人傳話給母親，莫擔心。」楚月苒生怕下一刻那獻殷勤的人就要衝到房中來，直接起離開。

車榖聲在耳邊嗡嗡作響，楚月苒心稍稍定下來。馬車「吁」地一聲停在白府門外時，徹底平靜下來，緩緩下了馬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