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大哥如今仕途正順，有繼承外祖父缽之才。若因宅門不和而誤了前程，這可如何是好？」楚月苒故作深思，又道：「既然大哥喜歡，何不順了他的意？依我看，讓大哥娶了溫做正妻也不為過。」

姐妹二人皺了皺，異口同聲道：「不可！」

「為何？」楚月苒問道。

白慕華嫌棄道：「只是府邸的一個丫鬟，琴棋書畫什麼都不懂，怎麼配得上我哥哥？」

「大哥未來的妻子日後是要掌管整個白府後宅的，琴棋書畫可以不懂，這賬目都看不懂，怎能讓人安心。」白淑華饒是認同道。

楚月苒沉默了一會兒，緩緩點頭道：「也是，溫估著連大哥房的賬目都算不清楚，更別提管整個白府的賬目了。」

「我不過說說而已，你們莫要激。大哥護著溫，只說了納為妾，為何？其實大哥心裏也清楚，這再喜歡，也要看這實。溫，最多是個妾室，絕不會為大哥的正妻。」輕拍了拍兩姐妹的手，安道。

三人說話間，眼神不斷暗示，配合的天無。

門口那影也如楚月苒所想，自當是聽了什麼了不得的事，小跑著離開了。

彼時玉簪也辦了事回來，走到三人跟前，「門口鬼鬼祟祟的人奴婢查清楚了，是大公子房裏的人。」

「大哥這麼多年無心娶妻，整日忙於公務，這溫是頭一個讓他分心的。大哥房裏的人都是個人兒，即便溫還沒名分，也是將當這房中主人待的，因而個個都眼地聽差遣。」白慕華對這話並不稀奇，想起這溫，煩躁得很。

白淑華想起方才配合著演戲，猜到了什麼，問道：「月苒妹妹可是有了什麼好法子？」

若沒法子，方才怎會特意演一齣戲給溫派來盯梢的人看。

白慕華了提醒，也眼地看著組織這場戲的人。

「找人盯著我們，自是在意我們的看法，那我們說什麼便會信什麼。方才慕華說如今大哥房中那些伺候的人不敢得罪溫，若是溫想手大哥房中的賬目，自也不會攔著。」楚月苒眼中閃過一道，運籌帷幄的自信，「大哥的子你我都知道，他喜歡溫順從的子，怎能容得下還未過門就手到自己的賬目上？」

「方才若不是溫派來的人在，我也正要說此事呢。大哥從不談婚論嫁，是為煩擾有人對自己的事多有管束，因而最喜溫這樣什麼都不懂的子。」白慕華想了想，饒是認同。

白淑華聽這話，大約猜到是要做什麼，淺笑了笑，「所以苒妹妹知道貪婪，能做正妻絕不甘於做妾，所以故意那麼說，引做大哥不喜之事？」

「我是如此想，不過也看有多貪婪。若沉得住氣，謙虛謹慎，這法子也是無用。」出月苒搖了搖頭道。

不過猜前者的可能更大。

只是事還未有定論前，不喜將結論框住的太死，或許這溫還能做出比想的還要蠢的事來。

白淑華點了點頭，輕聲道：「那便等著看結果吧。」

白慕華也沒什麼異議，在旁附和。

三人又聊了些閨房趣事，然後各回各。

楚月苒今日舟車勞頓，有些疲乏。在送走兩人後，自己躺回榻上小憩。

暮晚，太沉落西山，彩霞遍佈雲空。

楚月苒醒來，用遞過來的清茶漱了漱口，用了晚膳。

正要回房看書之時，半路迎來一個婢，是在白庭房中伺候的。說是白庭聽回府，特意推了手頭上的事回來，邀下棋。

白庭為表兄，又因著上輩親厚，待楚月苒這個妹妹也是極疼。有著這份疼，楚月苒也敬著這位哥哥。彼時聽到邀請，也毫不猶豫地去了。

穿過幾個迴廊，到了白庭住，又由著婢引去了他書房。

白庭此刻在房中等待，棋盤已經擺好，就待對弈之人來了。

「大哥。」楚月苒走了過去，自在他對面坐下。

白庭也不與拘束，從檀木圓盒取出一白子。因是開局，他這一子落的隨意，還看不出什麼章法。

棋還未局，楚月苒自也不慌，亦是撥了顆黑子隨意落在一。

待下到第三子和第四子時，兩人都認真起來，垂眸深思，很快黑白兩子佔滿了棋盤，但還未分出勝負。

「你近來棋進不。」白庭點頭贊道。

楚月苒知道自己棋還不足以勝出白庭，如實道，「大哥的棋才是更勝一招。」

「未必。」白庭抬眸看了一眼，鼓勵道。

然而，棋局未分出勝負，被來人打斷二人思路。

門外走進一個黑袍中年男人，手裏捧著個藍方賬冊，是平日裏掌管白庭私庫的楚二管家。

「公子，這是今日的賬目。有些變，您先瞧瞧。」他將賬冊遞了過去。

白庭聽到變，眉頭微皺，還以為出了什麼變故，仔細看著今日的賬目。

「賬上怎麼多了這麼錢？」他饒是驚訝道。

楚二管家回道：「今日溫姑娘幫忙清點私庫，又重新做了賬目，撇去了一些無用的支出，所以有了這些餘外的銀兩。」

「會看賬目？」白庭眉頭稍稍舒緩，怕溫壞了他的事，又凝眉問道：「送給邊境將士們的服可送到了？

只要這錢不是從這裏省下就好。

楚二管家點了點頭，立刻回道：「您心繫邊境將士，自取錢銀為他們添新，我等怎敢怠慢。」

「嗯。」白庭雖不適溫管賬，但見餘下這麼多銀子，倒心裏舒爽許多，吩咐道：「將這些錢銀換米糧，送去邊境，給將士們加餐。」

楚月苒耐著子在旁聽著，心中五味陳雜。

前世大哥便是以為這樣是無私，卻不知這是越俎代庖，收買人心。他是毫未在意「功高蓋主」，更不知白家世代兵權在手為君忌憚。

一片好心愣是被打收買將領，有反叛之心。

比起外祖父，白庭對君臣之道還是了些認知，因而白家折在了他這一代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