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邊,兩人還不知這是要懲罰他們兩人。
先到的是楚二管家,因過了看賬目的時辰,以為白庭是急著核查賬目,捧著賬本匆匆趕了過去,正個不停。
待平復氣息,他立刻將賬本遞了過去,拱手道:「方才看公子在見客,所以才沒按著時辰將賬目送來。」
白庭見眼前這人還不知他要質問什麼,加之溫還未來,索先翻了翻賬本。
「怎麼又多出一筆錢?」他只是隨便掃了一眼,就看到賬冊中醒目的數字,似是故意要讓他看到的。
他大約猜到這本錢又是從哪裏省下來的,賬冊邊緣,心中更是多積了一層火,「這也是溫的提議?」
「溫姑娘聰慧過人,總能瞧出一般人不能瞧出的東西,所以又為公子省下一筆錢財。」楚二管家看不清他臉上的喜怒,也找不到會惹怒他的理由,只當是這筆錢銀驚到了公子。
他眼珠子轉了轉,不能讓功勞全給了溫,繼續道:「屬下發現溫姑娘有管賬之財,先試一試。因上次得了您的誇讚,屬下才敢讓溫姑娘繼續幫屬下管賬目。」
「怎麼?我院中賬目管起來很是勞累?」白庭聽出他邀功的意思,角勾起一抹譏笑,「你需要仰仗才能管得好賬目,那我留你一個廢有何用。將這賬全權給溫來管,豈不是更好?」
這蠢貨辦錯了事,竟還敢在這裏邀功?
楚二管家未料到他會說這種話,笑容凝固,嚇得倒在地,「公子冤枉啊!我雖知曉溫姑娘有管賬之才,但沒有主子的吩咐不敢擅自主張。是溫姑娘說日後是您的夫人,早晚要接管您的院子。屬下又見您對溫姑娘有意,所以才不敢忤逆溫姑娘啊。」
楚月苒眉頭微,被這人的話驚到了。
這是還未發生什麼,這就要狗咬狗了?
彼時溫也趕了過來,恰好聽到了楚二管家的話,氣得攥著雙手。
面對白庭時,依舊是溫婉模樣,先行禮道:「見過公子。」
「見過二姑娘。」雖不願向楚月苒行禮,但念及自己現在還不是白庭的正妻,只得勸自己再忍忍。
楚二管家抬頭瞄了一眼,心虛地低下頭。
早不來,晚不來,怎偏偏這個時候來!
想到這裏,他心焦如麻,哭無淚。
溫看著那本悉的賬冊,委屈道:「我從未說過那種逾越的話,只是因為懂得一些管賬之事,所以想要幫幫公子。」
「若公子手下的人能做好事,溫自不會去手的。」跪在白庭面前,小眼微紅,一如那日滿是找他求救的樣子。
白庭看著這雙悉又陌生的眼睛,臉微凝,事到臨頭了,還不坦白?
當真是錯看了!
「溫,這賬上余出來的銀子當真是出你一人所想?」他往溫跟前多了一步,盯著,還抱有一希,希是被楚二管家裹挾。
溫被他這模樣嚇得微愣了半分,聲音也控制不住抖起來,「確實是我自己一人的主意。」
餘下錢銀本是好事,公子怎是這個神?
楚二管家跟在公子邊多年,所以懷疑,多質問兩句。
可這個法子也確實一人想出來,楚二管家照著做的罷了,有理!
想到這裏,直了腰板,直勾勾地看著白庭。
「溫姑娘主提出幫忙,並非屬下技不如人,非要溫姑娘幫忙啊!」楚二管家也為自己辯解道。
溫瞪了他一眼,「我好心給你的法子,竟了多管閑事了?若沒有我,這銀子如何省的出來?」
「溫姑娘,這法子其實我早就想到了。不想拂了你的面子,這才沒有告訴你,沒想到你先針對起我來了!」楚二管家想著眼前人還沒主子呢,又這樣著自己,頓時也氣起來回懟道。
楚月苒在旁邊看著,不由地被這兩人逗笑了。
這兩人還以為他們來,是論功行賞的?
無耐地搖了搖頭,知是白庭在管此事,沉默著並不打算手。
白庭給了兩人機會,但兩人還在為了那點蠅頭小利爭辯,失至極。
見兩人還要說話,他徑直打斷道:「你們不必爭了,只需告訴我,這銀子是從哪裏省下的?」
話音剛落,兩人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,皆不敢多說了。
「若再不說,我將你們二人都送去府。」白庭見他們裝聾作啞,氣惱道。
他待他們不薄,可到這個時候了,還是不肯說實話!
楚二管家跟隨了白庭多年,頭一個反應過來,磕頭坦白道:「這銀子是從您派屬下送給邊境將士的冬里省出來的,按照原來您代的在裳里減了一些棉布,所以省下了這筆錢。」
他看了一眼溫,眼珠子轉了轉,又道:「溫姑娘常聽您提起在邊境的事,說減些棉布不妨事,所以屬下也就照辦了。」
溫聽了他的話,瞪著了眼睛,可細想來這楚二管家也就是這個子,便也很快反應過來了。
看了一眼白庭臉,跪下哭訴道:「奴婢聽管家說,公子為了省下銀子給邊境的將士們,用的狼毫筆爛了才換新的。奴婢過凍,挨過,有一件完好的棉就已知足。奴婢並非刻意要對那棉工減料,而是自己設地的試過,足夠寒。所以,婢不想公子委屈自己!」
「邊境將士所極寒之地,他們穿上的裳薄一分,就足以被夜裏如冰刀般的風刺傷,甚至丟了命!你當真能會將士們的冷?」白庭見自作主張,愚不可及,怒氣沖沖地指責道。
楚二管家看了一眼旁的人,愣的不知該說些什麼了。
這是唱哪出?怎就自己攬下所有罪責了?
溫了眼淚,鄭重地磕了三個響頭,從袖中取出一支嶄新的狼毫筆,遞了過去:「這是奴婢用所有積蓄為公子買的筆,您請收下。」
「奴婢自作聰明,愚不可及,願以死謝罪。」溫將狼毫筆塞到白庭手上,見他神容,這才起往柱子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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