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氏抿了抿，「頡兒心有那般報抱負，如今被降職也沒同我們說說，恐怕是怕我們擔心，但若什麼事都憋在心裏，遲早要憋壞了，可有法子去瞧瞧他。」

「他如今被困在翰林院，修繕那勞什子經史，聽說那些東西流落在各地，想要聚集那是比登天還難的事。然而，他如不編纂完，便要一直在，是不允許出來的。運氣好，熬個三五年，運氣不好，老死在裏面也是可能的。」楚老夫人想到這，心中沉鬱的很，深嘆了一口氣道：「裴家這是遭了什麼詛咒了，頡兒還未娶妻，這是要亡我楚家啊！」

楚敬威聽母親這麼說，愧疚地低下了頭。

堂因著楚老夫人的緒一下子安靜下來，過了一會兒，楚月苒小聲回應著母親：「您這幾日想給哥哥送些說什麼，或是有什麼叮囑，我幫你傳給哥哥。」

「你？」因堂安靜，楚月苒這話雖說的小聲，但還是傳到了大家的耳朵里，楚老夫人瞥了一眼，倒也不驚訝，而後又冷笑一聲，看著自家兒子，「瞧見了吧，看你兒子還是要去求那裴小公爺的，可還要撕毀那契書了！」

楚敬威這會兒倒是抬起了頭，看了一眼自家兒，頗有自通道：「苒丫頭有本事見頡兒，倒是不必我去求那勞什子裴小公爺。」

「去求也是要嫁給那裴小公爺以後才有資格，若你撕了這契書，連求的機會都沒有！」楚老夫人無語道。

楚敬威愣了一會兒，詫異地看著自家娘。

苒丫頭去求什麼裴小公爺，可是有進宮腰牌，可以自由出皇宮的！

母親是不是誤會什麼了？

白氏也是不解地看著楚老夫人，正開口說，被兒握住了手。

楚月苒倒覺得這事沒必要再拖著不告訴祖母了，直言道：「祖母誤會了，今日私通的並非是我，而是大姐姐。」

楚老夫人臉微變，緩了好一會兒，又看向其他人，「竟是嫣然？」

「母親，正是嫣然啊，媳婦是讓人傳了話的，估著是沒傳清楚。」白氏回道。

楚老夫人角微，很快便接了現實，改口道：「那你大哥的事便要仰仗嫣然了。」

楚月苒不冷嗤一聲，方才誤以為與裴小公爺有染時還要懲罰，到了自己寶貝孫這裏就變「仰仗」了。

祖母當真是偏心得很了。

不過不需要仰仗楚嫣然，大哥更不必向任何人低頭。

不冷不淡解釋道：「大哥一事，不必仰仗大姐姐，更不必仰仗裴小公爺，我親自去瞧過豈不是更好。」

「你？」楚老夫人上下打量了，嗤笑一聲，「即便你還是丞相之，這宮也不是你想進便進的。就是你爹爹以前，也要在宮外等候半個時辰，等聖上賜了宮牌才能進去，你當是三歲小孩過家家呢！」

楚敬威被說的只覺抬不起頭來，但見自家母親還要藉著他數落兒，更覺丟人了。

現在兒不用在宮外等候，隨時都能進宮，比他那會兒還要強。

事實雖是如此，但也不能明目張膽地讓別人都知道他不如自己的兒啊！

他漲紅了臉，輕咳一聲，提醒著母親，「您別說了。」

楚老夫人眼中閃過一驚訝，他今日是吃錯藥了，竟老是替苒丫頭說話呢！

「祖母說的腰牌可是這個。」楚月苒不想再聽訓斥，從腰上卸下腰牌，呈遞在眾人面前。

金腰牌在上閃耀，閃在每個人的眼中，皆掩不住的驚訝，上頭還刻著「皇」字。

這不僅僅是能進到宮的腰牌，還是能夠自由出皇上寢殿的腰牌，開朝以來，可從未聽過誰有此殊榮啊！

「你……大膽！」楚老夫人反應過來，斥責道：「你竟連皇上腰牌都敢仿製，是嫌我丞相府的禍事還不夠嗎！」

又趕指了邊的嬤嬤，命令道：「去瞧瞧外面可還有其他人，凡是聽到今日之言的，務必打點好。」

「再去尋幾個侍衛，將二小姐帶進房。待此事再無消息傳出去，再放出來！」自以為將事已經理的妥當，長舒一口氣。

楚敬威看著母親一頓自找麻煩的行為，無耐的搖了搖頭，尷尬的別過臉去，已經能想像到母親一會兒的難堪了。

「不必麻煩了，這腰牌是真的。」楚月苒攔住嬤嬤道。

楚老夫人氣得吐沫星子都飛了出來，「你這丫頭冥頑不靈，是要害我們楚家害到底了！」

「現在就將這丫頭綁著，扔到柴房去。」怕還不夠震懾住楚月苒，又道：「將白氏也一起拉下去關著，看敢不敢做這不忠不孝之輩！」

楚敬威實在看不下去了，大聲道：「母親，苒丫頭拿的腰牌確實是真的！是兒子親眼瞧著皇上把腰牌遞給苒丫頭的！」

「怎……怎麼會……」楚老夫人聽到兒子這般說，知道這事兒十有八九是真的了，但意識到自己方才做的那些事實在是自討沒趣，不免尷尬起來，還的嘀咕了句。

楚敬威以為自家娘還沒明白局勢，又乾脆把話說得更明白些，「苒丫頭上次救駕有功，皇上念著醫高明，在邊做醫典，還允自由出皇宮。」

楚老夫人聽了半句，就拉著旁的嬤嬤給自己掐人中，聽完了後半句，直接暈了過去。

「母親。」

「祖母。」

這堂中作一團，皆朝著楚老夫人撲了過去。

楚月苒也走了過去，掃了幾眼，見躺著的人眼睛閉合稍，角勾起。

祖母這是裝暈，想要給自己一個臺階下呢！

「眼下契書的事還沒了結，這事也拖不得，我倒是有法子讓祖母即刻醒來。」佯裝取針。

楚老夫人忽得抓的手，弱弱的說了一句，「這事就給你管了。」

說完，靠在楚月苒的懷中，又假裝暈了過去。

楚月苒知道這次也是裝的，但念到祖母是個聰明人，知道將楚嫣然出去，就不會旨意要醒來。.br>

念及此，便收回了陣，人送回房了。

楚老夫人被送走，白氏和楚敬威都跟了過去，又跟著走了不丫鬟，堂一下子安靜起來，剩楚月苒和楚嫣然四目相對。

楚嫣然想到祖母為難楚月苒時提出的條件，渾癱，癱倒在地。

「祖母說的對，國有國法，家有家規。」楚月苒特意留了祖母的嬤嬤在這，掃了一眼，吩咐道：「行戒尺責罰吧。」

嬤嬤抖著手走了過去，無耐道：「大小姐，得罪了。」

啪——

一戒尺重重落下，接著便傳來楚嫣然痛的呼喊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