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莊主兀自笑著,無人應聲,他到有些尷尬,虎著臉道:“你們這群小輩,就是這樣對待長輩的嗎!”
杜孤庭眸一閃:“可。”
不論用的是什麼名頭,只要楚斐然到了北境,他必不可能再讓逃走。
楚斐然則挑眉道:“這簡直荒謬至極!我北境后便任賢王宰割,老莊主莫不是想要害我?”
老莊主寬道:“你若不放心,我便讓清流隨你去,他必以命護你……我相信孤庭的人品,并以顧氏山莊的莊主命作賭,你死他也死,你總該給我個面子吧?”
楚斐然看著杜孤庭,哼笑一聲:“倒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杜孤庭抬眸,他也沒有想到楚斐然會這麼輕易的答應。
卻聽楚斐然道:“我可以去北境,但杜孤庭必須將避毒丹還給我,堂堂賢王,既然厭惡于我,那應該不會將我送給他的避毒丹隨攜帶吧。”
玄明贊同道:“有理,這樣重要的東西,楚姐姐應該送給我才對呀。”
杜孤庭自然不會將保命的東西出去,若避毒丹被出,他的武功再高,也有被楚斐然一擊致命的風險。
他瞥見楚斐然脖間掛的紅繩,便道:“楚樓主上,不也還帶著本王送的暖玉明珠嗎?”
暖玉明珠乃是安胎好,楚斐然將它取出,放在掌心挲。
眼見著氛圍趨于平和,東六總算掙束縛,看著玄明的眼神極為嫌棄。
他,要替自家王爺撐腰!絕不能讓王爺在敵面前丟臉!
他忙湊到杜孤庭邊,憤然道:“就是就是,暖玉明珠天下也只有一顆,你想收回避毒的,但先得把暖玉明珠拿出來,我們將這珠子拿回去送側妃!”
這暖玉明珠,乃是二人定之,那夜杜孤庭于屋檐之上,吃醋搶走了玄明送的暖石,轉手贈暖玉明珠。
現在想來,其中又有幾分真,幾分假呢?
杜孤庭看著那明珠,攤開掌心。
楚斐然厭惡曾經被欺騙的自己,怎會讓他如愿?將珠子握在手中,而后狠狠摔在地上。
那明珠質地極好,在地上骨碌碌滾了滾,并未碎裂,卻讓杜孤庭再次心寒徹底。
回憶中所有好畫面,以及他的整片真心,都似被用力砸落,不留半點面。
這個人,無至極,他本就不該有什麼期待。
而楚斐然卻仿佛本不在意那顆明珠,見他掌心微蜷,便依著他的模樣攤開手,有些傲慢地說道:“那破珠子我已歸還,到你的避毒丹了。”
盯著杜孤庭,緩緩問道:“王爺遲遲不做反應,莫非是說話不算話,又或者,對我舊難忘,不肯歸還?”
東六并不明白那明珠背后的寓意,不悅道:“你說什麼胡話?我家王爺自然說話算話,但卻無需聽你的指揮!”
可這話說出來,他卻頭一回有些心虛,楚氏毒究竟有多高強他也知道,那日王爺回來時,若不是有避毒丹護,恐怕早就丟了大半條命。
饒是有避毒丹,此刻他上也只剩下五功力,剩下五起碼要半月才能夠恢復。
避毒丹出,也就意味著他們沒有了防備楚斐然的手段。
當初楚斐然勢單力弱,尚且能夠憑借自毒與醫,與杜孤庭達平等合作。
如今,有凌傾與顧清流兩大劍客護,后更有萬藥樓這樣的勢力,那取之不竭,用之不盡的上乘藥材在手中,不知還要變出多種害人花樣。
杜孤庭自懷中拿出一個黑小瓷瓶,楚斐然瞳孔微,那正是給他的避毒丹。
然而,他卻收攏了所有失態,只是拈著瓷瓶,玩味地笑笑:“區區明珠,怎比得上避毒丹的價值,楚樓主若想換,當以命來換。”
“你!”楚斐然眼看著他將瓷瓶收起,不由氣急。
這時,玄明卻似乎察覺了杜孤庭的異樣,搖扇輕快道:“楚姐姐別傷心,有我在,遲早有一日能替你手刃此人!”
眼看著兩方即將不歡而散,老莊主頭疼地道:“都住口!”
最終,在老莊主的斡旋下,雙方還是達了約定。
雙方人馬踏出萬藥樓,外頭的人群依舊堵得水泄不通,百姓們紛紛好奇地看著他們。
楚斐然看向側的人:“賢王殿下,該你履行承諾了。”
約定的第一條,便是向百姓澄清,楚斐然并非帶罪之。
杜孤庭心中極為不愿,黑著臉道:“東六。”
東六便拿出剛剛寫好的稿子,揚聲念道:“各位父老鄉親,誤會,一切都是誤會!楚氏原是萬藥樓樓主,與我家王爺兩相悅,只可惜蠻族間諜從中作梗,將種種罪證潑在楚氏頭上,生高潔,憤然離開,不料卻被認為是畏罪潛逃……”
稿子洋洋灑灑,經了楚斐然的編造潤,中心思想只有一個——不是什麼罪犯,更不是間諜,都是蠻族的間諜從中作梗,生生拆散有人。
見百姓們聽得迷,杜孤庭從牙中出幾個字:“楚樓主當真能編。”
“彼此彼此,”楚斐然皮笑不笑,“賢王殿下編造我的罪狀時,亦編得有鼻子有眼!”
百姓們聽了這麼個曲折離奇的故事,紛紛恍然:“噢……原來是這樣……”
“可惡的蠻族間諜,若不是他們,軍師也不會死!”
“這麼說來,楚氏依舊是王妃之?唉,依我說找江湖子就是麻煩,氣大,小小的誤會就讓離家出走,否則哪至于這麼麻煩。”
“是啊,子本就應該恭順婉,他不會自己想,也該為自己腹中的孩子想想吧……”
也有人不信:“聽著怎麼跟兒戲似的?我瞧賢王殿下可不是那種意氣用事的人啊。”
“嗨!英雄難過人關嘛,賢王殿下好不容易托真心,卻上這樣不懂事的王妃,又了人挑撥,若是不生氣,那還是男人嗎”
楚斐然聽著竊竊談論聲,登時冷臉:“我就說該用我寫的那版稿子!”
這澄清稿,他們原是寫了好幾份的,若是用寫的那份,便不會有百姓詆毀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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