差一點，黃鸝就能抬起頭，發現座上的賢王不對勁。

只要有本事看出杜孤庭現在的狀態不對勁，并將走火魔的消息傳給朝廷，那便是最有價值的間諜。

可惜，世上沒有如果。

因為楚斐然本不會給這個機會。

當今陛下與賢王，都不是什麼好東西，但這兩個之間，若一定要選一個，楚斐然會選杜孤庭。

盡管，這是殺千刀的前夫。

可非常清醒的知道，自己從決定留下杜孤庭的孩子開始，就已經被打上了北境陣營的標簽。

杜孤庭一旦倒下，朝廷的屠刀便會對準。

更何況，如今杜孤庭與戴著鎖鴛環，他出事，必討不了好。

黃鸝的頭被重重按在地上，疼得慘一聲，想要手。

楚斐然冷喝道：“東六！”

東六帶著暗衛自屋頂落下，將黃鸝死死按住，不讓有手襲擊的機會。

黃鸝被數名壯暗衛按著，驚恐不安：“放開我，放開我！”

許是知道自己逃不了可怕的命運，慘聲對杜孤庭道：“賢王殿下！賢王殿下你相信我，我不是來替朝廷當間諜的，楚斐然才是！我可以做雙面間諜，我可以只為你出力，求求你饒我一命吧，求你了！”

楚斐然扮足了惡毒正室的姿態：“憑你也配進我賢王府？黃鸝，當著我的面勾搭我夫君，你是否有些太不要臉？”

黃鸝掙扎著用臉去夠的鞋，臉上的妝容早已哭花：“我知錯了，斐然，我不是來跟你搶夫君的，只是想要一條活路……我知道了，一定是谷主夫人嫉妒我年輕貌，所以特意將我騙過來！”

楚斐然把鞋尖往前了，傲慢地道：“谷主夫人為何要將你騙過來？”

“還不是谷主那老東西藏私！”黃鸝哭道，“你知道的，藥王谷就是一個吃人的魔窟，我們那一批孤兒，如今活下來的便只有我跟你，你命好，你有五毒之，你有個好男人，可我呢，我只能靠自己的手段！”

楚斐然默然不語，似乎是被話語之中提起的凄慘過往所打。

實則，只是為了給杜孤庭拖延時間。

黃鸝覺得自己有機可乘，連忙哭得更為凄慘：“當初，我是一時鬼迷了心竅，才對你們下手，如今我年紀大了，爭不過谷中更聰明的小狐貍，便只能認真練武，可是谷主藏私，我迫不得已只能去陪他睡，你以為我愿意嗎？！”

涕淚俱下，訴說著自己多年來的不易。

楚斐然聽了半天，總結出事的來龍去脈。

黃鸝為了武功籍勾搭谷主，谷主夫人把趕出來當炮灰。

嘖，谷主那糟老頭有什麼武功籍？不過是個天玩弄心的狗東西罷了。

楚斐然與黃鸝的仇怨，本就是因當初藥王谷全江湖通緝時，黃鸝追得最兇，還險些把凌傾給迷了。

如今看著黃鸝涕泗橫流，只覺得心口的氣已經出了，不多做計較。

打量一眼杜孤庭，只見男人仍是眼眸閉，端坐椅上，便轉頭繼續拖延時間，默默道：“這麼說來，你也是被坑了？”

黃鸝見語氣有所松緩，大喜過：“斐然，你忘了嗎？從前我們一起當孤兒時，我總是護著你的，我知道你厭惡我浪，可哪個子不想清清白白嫁給夫君呢？我沒得選，才被藥王谷害如今這樣的境地！”

楚斐然緩聲道：“如此說來，你的確是有些可憐，罷了，只要你往后不再作惡，我便也不再為難你。”

言罷，向東六眼神示意。

東六一愣：啥意思？

楚斐然無奈，一手刀砍向黃鸝的脖子，將打暈。

若是按原本的子，便不與黃鸝多計較，直接砍暈帶走即可，只是怕后者心眼多會生疑，所以才多費了一番周折。

東六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：“王妃，咱們該如何置于？”

“這事，不該問你家王爺？”楚斐然涼涼道，“還有，我也不是什麼王妃，不過是罪人楚氏罷了。”

東六頓時想起自己罵過的那些難聽話，支支吾吾地道：“你雖有罪，可王爺已經說過，這事由你全權置。”m.166xs.cc

另一名暗衛低聲道：“小六，這恐怕不妥吧？”

東六疑看去。

那暗衛低垂眉眼，但楚斐然卻分明能從他上到對自己的厭惡。

只聽他道：“楚氏畢竟是罪人！王爺只不過是利用對付黃鸝罷了，若是此事由置，趁機報復黃鸝，或是向朝廷傳遞消息怎麼辦？”

東六猶豫道：“可王爺說了，給置。”

王爺的話，他照做不就得了。

至于傳遞消息……這楚氏被鎖著，每日和王爺同吃同睡，哪有空傳遞呀？

那暗衛無奈道：“王爺如今境界不穩，這楚氏乃是趁此機會奪權，你沒看出來嗎？”

東六一臉懵——有這回事？楚氏那不是好心幫助王爺嗎？

楚斐然聽著他們說話，無語地道：“你們這……”

這麼忠心，方才杜孤庭快走火魔的時候怎麼沒見他們出來？

好心出手，反倒了壞人了！

兩人同時看過來，東六含期待，暗衛滿臉防備。

楚斐然往旁邊一坐，嗑瓜子：“嗯嗯，算了，你們說的都對。”

，才不想跟這群人浪費口水。

暗衛拉住東六：“你瞧，果然是心虛了。”

“那我們怎麼置黃鸝？”東六為難地道。“王爺如今正是運功的關鍵時刻，不能被打擾的。”

暗衛眸微閃：“不如咱們去找燕統領來做主。”

東六正要答應，卻聽上首傳來男人冷淡的聲音：“聽王妃的。”

兩人一驚，同時抬頭看去，那暗衛急切道：“王爺，不可！楚氏心思詐，若是表面與黃鸝作對，實則暗中串通給朝廷傳遞消息，后果不堪設想！”

靜默，長久的靜默。

杜孤庭閉目調息，并不回答。

東六將那暗衛一扯：“別說話啦，咱們都聽王爺的！”

暗衛心有不甘，狠狠瞪向楚斐然。

楚斐然無辜被瞪，頗覺不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