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爺，你怎麼……”山奈見他們站在門口，第一反應是欣喜，待看到花以禪倒在地上之后，立刻臉大變，沖了過去。

將花以禪扶回床上，心疼地道：“小姐，小姐你沒事吧？！”

花以禪虛弱地指著桌子上的水，可見是已經得迷糊了，巍巍的說不出話。

山奈看著往常金尊玉貴的小姐，如今連討一杯水都不能，忍不住心酸起來，立刻倒了杯水，遞到花以禪邊。

花以禪小口小口的喝了，仿佛已經耗盡全力氣，疲乏不堪的往后靠坐，眼睛半睜不睜，幾昏迷。

有了老太太上回裝病的經歷，這次杜孤庭顯然沒有輕易相信，直接對楚斐然道：“診脈。”

人重病，我見猶憐，楚斐然也沒猶豫，直接手，診脈。

“啪！”的手被山奈厭惡地打開：“就憑你也配我家小姐？如今我家小姐變這樣，都是被你害的。”

楚斐然回手，默默聳肩——良言難勸該死的鬼，良醫難治求死的人。

杜孤庭道：“既病了，便取藥，不言已開了藥方來。”

言罷，他便起。

“王爺，你怎麼能這樣？”山奈憤然道，“我家小姐都是因為您才了生死牢，險些丟了一條命，可如今病重，你卻看也不看一眼！”

“本王不是大夫，如何能夠治病？”杜孤庭皺眉。“不言乃是當世良醫，請他來，還不夠？”

楚斐然詫異斜他一眼，這廝，故意的吧？

人病臥榻上，若是真的關心，自然應該好言好語安，再不濟，也該陪守旁邊，說幾句暖心話。

醫生是用來治病的，這話不假，可郎君也是可以用來治愈心創傷的呀！

若不是杜孤庭幾次三番向重申要娶花以禪為側妃，還以為杜孤庭對花以禪十分不滿呢！

花以禪顯然也是這麼想的，咳聲未止，虛弱地道：“王爺若是嫌我占了這屋子，盡可以……咳咳！趕我離去。”

杜孤庭腳步頓了頓，卻并未停留。

東六瞄著他的臉，問道：“王爺，要把宋姑娘趕出去嗎？”

杜孤庭神淡淡：“不必。”

“可這院子是王爺王妃才能住的……”東六又小聲道，“那您今晚是睡書房，還是過來陪宋姑娘啊？”

楚斐然默默豎起耳朵，若是今晚杜孤庭要去見人，那必定不可能還戴著鎖鴛環。

鎖鴛環一旦解開，就有自由行的時間。

杜孤庭道：“把不言請過來。”

他偏頭，看見楚斐然似乎有些憾，眸帶探究：“你很希我去照顧？”

“的病不是裝的。”楚斐然道，“也不是用其他藥造，那手腳都有被水泡腫脹的痕跡，觀其面相，怕是被生死牢之中的水刑折磨至此，此刻正在高熱之中。”

杜孤庭未答，薄的微抿又松開，似乎對花以禪沒有半分的心疼，即使所遭的折磨有一半都是因為他。

“花以禪之前便有癥，且弱，這幾日怕是吃了大苦頭，之所以會被關進生死牢，也都是因為老太太栽贓陷害，而老太太陷害，是為了催你回沈城。”

楚斐然頓住腳步，鎖鏈被拉長繃直，杜孤庭轉頭，見眉目冷冽，一字一句地道：“杜孤庭，你既然要娶，便應該對好一些，若是要利用，也該顧忌著后的丞相府吧？”

“你心疼？”杜孤庭尾音微揚，顯是詫異的。“可知做了些什麼？”

楚斐然如今觀花以禪，便如同照鏡子一般，甚至對后者有幾分憐憫。

花以禪從前被迎進府時，何嘗不是與杜孤庭過了一段恩和的日子，可之后不但被狠狠拋棄，如今還又要嫁進這個魔窟。

迎上杜孤庭的目：“不論花以禪做了什麼，恐怕都沒有賢王殿下做的事那樣令人心寒不齒吧？”

杜孤庭微，似乎是想要說什麼，面卻一點點冷下來。

楚斐然順著他的目看去，只見燕殺與蘇不言匆匆趕來。

“慢些，你慢些……”蘇不言氣吁吁地說道，“宋姑娘的病雖嚴重，可也是能治好的。”

兩人在聽風閣門口停下腳步，見到了杜孤庭與楚斐然。

他們的面不約而同都有些尷尬。

燕殺拱手道：“見過王爺，花側妃從生死牢中出來之后，便病重昏迷，納進府之事，恐怕不能著急。”

聽見他的稱呼，楚斐然眉頭了。

花以禪自從假死出府之后，便化名宋以禪，所有人都宋姑娘，只有燕殺，喚花側妃。

難不，這納為側妃之事尚且未定？

不應該啊，杜孤庭可是跟說，回到王府之后，他便要納兩位側妃進門。

難不，是假的？

可若是假的，杜孤庭又為什麼要騙呢？

杜孤庭眉心微皺：“本王何時與你說過，納側妃之事？”

“這是老太太的意思。”燕殺微詫，“暗衛們向我稟報，您在回程之中，已經答應了此事。”

杜孤庭語塞，他那時只是不滿楚斐然與其他男人親近，所以故意如此說話，想要刺激，讓在乎他。

誰知，不蝕把米。

楚斐然這人，冷心薄，離北境月余，怕是真的忘了他，連親耳聽到他要娶側妃的消息都不在意。

又怎會像他一樣沉不住氣，聽見的消息便奔赴江南。

他下意識看向楚斐然，后者也恰在此時看來。

目一即分，氣氛微微怪異。

楚斐然只覺得他們都想看自己的笑話，抿道：“你不必擔心，我既然居王妃之位，便不會擾你的婚禮，你與們兩個的婚事，無論是風大辦，還是小轎抬進門，都與我無關。”

“的確與你無關。”燕殺眸中滿是嫌惡，“休要自作多，沒人問你的意見。”

楚斐然正要回懟，手中的鎖鏈卻被拉扯，是杜孤庭拽了鎖鏈。

一時不察，險些從臺階上摔下，蘇不言失聲道：“斐然小心！”

他想要上前營救，卻見杜孤庭長臂一攬，墨袖寬大，將子帶懷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