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值傍晚，凌傾收拾了桌子，搬到小院中，天邊夕正好，落在兩人的劍柄上，也落在院中的秋千架與藥草盆上。

楚斐然與顧清流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，就沒有在意院門口出現了人。

“若你與顧兄的子對調該多好。”凌傾看著斗的兩人，不由得發出慨。

“什麼意思？”兩人同時發問。

凌傾舀了一碗湯，悠悠道：“若斐然是男子，便不用被困在后宅之中，也就不會遇到賢王，而顧兄是子，便不用繼承家業，豈不是兩全其嗎？”

看著小院之中其樂融融的模樣，杜孤庭站在門口，微微出神。

印象之中，他與祖母等人吃飯，大多都是他們講，他來聽。

上回吃這麼熱鬧的飯，還是在太后活著的時候，自從杜景鑠登上皇位開始，他便失去了自己的皇兄，就連吃飯的氣氛也越來越僵，近些年，皇兄也不會再邀請他去京城。

細細算來，也有數年沒有見到過他了。

回憶不過一剎那，他來到桌邊，默不做聲地坐在了楚斐然的邊。

后者正忙著懟顧清流，發覺邊突然多了一個人之后，警惕回看，嚇得險些一哆嗦：“你，你怎麼在這里？”

杜孤庭角勾了勾，笑容很快就又去。

面對三人充滿敵意的眼神，他淡淡道：“不過是想來看看，從前某些人死活都不愿意讓我見到的師兄，究竟有幾分炒菜的本事罷了。”

楚斐然白眼：“我師兄的菜，你若是不喜歡就不要吃！”

杜孤庭筷：“誰說本王不喜歡？”

楚斐然只覺得莫名其妙：“你突然來這里，總不會是蹭飯的吧，有話快說，有屁快放。”

杜孤庭看向。

下意識的了手腕，顯然是不想帶上鎖鴛環。

他恍若未覺，問道：“這北境之中，何本王去不得？”

楚斐然順口道：“有啊。”

杜孤庭挑了挑眉。

字正腔圓，誠懇地道：“糞坑。”

糞坑二字一出，杜孤庭便放下了筷子。

楚斐然出得逞的笑容：“王爺，你不是很厲害嗎？怎麼連這樣小小的地方都不敢去？”

杜孤庭指的手腕：“本王就算去，也要帶上鎖鴛環，與你一同到糞坑去。”

糞坑兩個字，他咬得尤其重。

楚斐然想到自己掉進糞坑的場景，也吃不下了，再看桌上的其他兩個人，面亦是不好。

杜孤庭今日確實還沒有用晚飯，原本打算走到這里吃一頓，誰知楚斐然半點不領，他只好切正題。

“今日回書房睡。”他道。

楚斐然雖然已經猜到了他的來意，但心還是涼了半截，有些不甘地問道：“為什麼？”

“自然是因為們……”會想方設法地來害你、折騰你，你如今五個月大的子，可卻半點也沒有為娘的樣子，就算待在小院子的時候也會出去溜達、打聽消息，恐怕唯有待在本王邊，才能夠消停一些。

杜孤庭有心把這些話都說出來，耳邊卻傳來了悉的腳步聲，他看了看院外，外頭什麼人也沒有。

二品高手的聽力不是旁人可以比的，他能夠斷定那人在多遠以外，便沒有多說。

“因為什麼？”楚斐然見他頓住，納悶地道。

“因為聽東六說，你今日又出去逛，心里頭沒準又在打壞主意，因此，本王便將你圈在邊。”杜孤庭話到邊拐了個彎，態度又變得冷酷起來。

楚斐然對比嗤之以鼻：“你就別裝了。”

“哦？”杜孤庭神微微一，眼底甚至藏了幾分期待，“你發現什麼了？”

楚斐然撇道：“不就是裴將軍這幾日來訪，你怕我在他面前丟人，所以才將我放在王府之中嗎？如今裴將軍來了數日，你便也不必時時與他聯絡關系，這便又將我帶到書房去，”

言罷，有些悶悶不樂，埋頭吃菜。

殊不知，杜孤庭這幾日確實也沒閑著，他已經對燕殺產生懷疑，可燕殺除了是暗衛統領之外，更是他多年的好友，在軍中亦有頗多人脈，想要地查他，難度很大。

他只留東六給，這些天趁機發落了幾個邊與燕殺有關系的暗衛，不帶出門，也是怕自己一時心，讓燕殺看出不對。

這時，門口又匆匆走來一人。

正是燕殺。

他大步來到桌邊：“孤庭，老太太那邊已經備下了晚飯，你不去吃嗎？”

杜孤庭嘆道：“今日先不去，裴家嫂嫂的子要。”

燕殺原本心里還有些張，以為杜孤庭此次前來是舊復燃，聽說是為了裴家嫂嫂的事，便放心多了：“裴家嫂嫂如今況已經好了不，你是想讓楚斐然去給治？”

“裴大哥很希讓楚斐然去治，不過嫂子不愿意。”杜孤庭皺了皺眉，“說不喜歡如此水楊花的子，那手若是在了的上，得洗半天。”

燕殺聽了，也覺得頗為棘手：“不如換個大夫？”

可是，裴家嫂嫂當初在沈城之中已經找遍了大夫，這些年來裴大將軍也一直沒有放棄，可就算找遍了名醫，也不及楚斐然那簡簡單單的藥方。

這一點兩人都知道，便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，同時看向楚斐然。

楚斐然聽他們的口氣，便大概知道了事的經過。

說來也是好笑，裴家嫂嫂聽上去乃是個巾幗英雄，誰知私底下卻是個這樣的人。

不過細細一想，又覺得所有的事都有跡可循，畢竟若不是因為這樣的格，裴家嫂嫂又怎麼會因為自己生不出兒子，就與丈夫分居，甚至明明甚好，卻還要和離呢？

治這個病并不難，但楚斐然不想這麼簡單就答應。

裝模作樣的扶了扶額頭：“你們看我做什麼？”

燕殺有些不耐：“想活命，就乖乖治好裴家嫂嫂的病，之前的那一劑方子便是你給的，你一定有治好的方法。”

楚斐然聞言，不由嗤笑：“能治又如何，不治又如何？就算治好了的病，又能如何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