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六語塞，支支吾吾地道：“軍醫他……他不是那什麼嗎？”

楚斐然無語，準備翻墻進院。

東六連忙攔：“不行不行，真不能帶野男人的東西進去，王爺會吃醋的。”

話說到一半，他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，及時改口：“呸！口誤口誤，我的意思是，這東西來歷不明，要先給王爺查驗過后才能給你。”

“一盆草而已，何必大驚小怪？”楚斐然輕描淡寫的說道。

自然不能暴紫云木的重要。

打量東六：“你這幾日，態度是越發好了，說，有什麼謀？”

可是剛剛把燕殺暴揍一頓。

而東六，當初好像是靠著燕殺的關系才有幸到王府當暗衛的吧？

杜孤庭把他放到此看門，擺明了是不是想讓好過。

楚斐然已經做好被刁難的準備，可不知東六的什麼風，竟是盡心竭力地幫看門。

那些上門想請出去的人，看在他的面子上，才不會多做刁難。

東六委屈：“我這腦子，能有什麼謀，我實話跟你說吧，王爺已查清楚真相，當初是燕大哥對不住你，我對你好些，你能不能放燕大哥一馬？”

楚斐然看著他，眼神微微憐憫。

到現在，這傻侍衛還以為，得到的寬恕，便能放過燕殺？

掌控權，一直都只在杜孤庭手中而已。

默不作聲的翻墻進院，手中的紫云木吸引了凌傾的視線。

他眉頭微皺，很快又舒展。

這世上能夠不痕跡地在他們墻外放東西的，唯有玄明。

天下第一樓的樓主，武功或許不是最高，但輕功法確實第一。

紫云木藥，再次讓楚斐然的毒素減。

一覺醒來，院中多了幾個丫鬟，畢恭畢敬：“王妃，王爺請您今日與他一起送別裴大將軍夫婦。”

整日待在院中也是無趣，楚斐然依言穿戴，丫鬟們要給上妝，擺手：“不必了。”

見杜孤庭又不是見郎，打扮得那麼漂亮干什麼？

還懷著孕呢！

虛假的見上司描眉畫眼，真實的見冤種上司懶得多言。

馬車晃晃悠悠到了城門口，東六將扶下來，輕聲說：“王妃，我打探過了，這次是裴大將軍點名要你送，他定是想要當面激你，并向你道歉！”

今日天氣好，晨徹，楚斐然并不把他的話放心上，徐徐步行。

杜孤庭似乎并不知道已到，所以背對著。

直到裴家嫂嫂沖點頭，他才猛地轉頭，看見楚斐然。

楚斐然立住腳步，懶得走。

態度不好的病人罷了，也是了風，才跑過來送行。

不，裴氏夫婦二人倒走了過來。

“苦了你了！”裴家嫂嫂憐地看著，拔下發簪，想要進的發髻。

楚斐然躲開了，怕這人趁機拿簪子扎的腦袋。

裴家嫂嫂微愣，出愧神：“是我們不識好人心，對不住你，你心中有怨怪，也是自然。”

楚斐然大度地道：“沒事，這輩子錯怪好人，可以等下輩子再積攢口德。”

若是真的原諒，此刻便應該說沒事沒事，我不怪你。

張口就是下輩子，擺明了不會原諒曾經對的辱，言外之意，是期待裴家夫婦這輩子早日投胎。

裴家嫂嫂微微難堪，眼中竟然涌出了淚水：“我，我們……”

裴大將軍將護在后，本想要說什麼，卻只是，半晌無言，向著楚斐然深深一躬：“實在是對不住！”

楚斐然大度擺手：“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何良心發現，但你們既然態度誠懇，我便再送你們一味壯藥吧。”

壯藥三字，余音裊裊，將裴家嫂嫂眼中的淚珠都震碎了。

楚斐然滿意的環顧四周，很好，在座的所有人，想必都已經收到了裴大將軍不舉的消息。

口舌之辱，便口舌奉還。

原本地看著這場景的吃瓜群眾們，在遠紛紛避開的視線。

近的副將與士兵們也卡殼，沒料到楚斐然面對別人道歉時，竟然是這種反應。

這，也未免太有失風度了吧。

獨有杜孤庭上前，幾次張口，都不知該說什麼，最后道：“這些事，我稍后細細與你說。”

因楚斐然懟的那兩句，氣氛變得異常僵沉默。

杜孤庭將抱進馬車后，明顯地聽見外頭的人長出一口氣。

百姓們小聲議論：“怎麼覺得王妃的脾氣變差了？”

“廢話，誰遭遇冤枉之后，心還能好得起來，王妃可是差點死在我們的手上。”

“什麼死在我們手上，我只不過是丟了幾片菜葉……”

“那菜葉上忒大的青蟲，你特意丟到王妃臉上！”

……

楚斐然想起五封閉，被關在囚車里的時候。

知道自己一直在吃東西，不過從未細想過那是什麼。

“有何想？”杜孤庭躊躇半晌，問。

“力量單薄之人，果然愚蠢。”楚斐然淡淡道。“幾個傳言，便能左右人心。”

從前，還以為實打實的留下功績，才能夠拉攏人心。

如今算來，當真好笑。

杜孤庭沉默了一會兒，道：“燕殺我已審完，他——”

“報！王爺，裴大將軍遇襲，是藥王谷的人！”

外頭傳來士兵凄厲的聲音。

杜孤庭沒有猶豫，立刻起：“將王妃送回王府，好生照料。”

楚斐然眼疾手快，抓住他的袖：“不行，我跟你一起去！”

杜孤庭倏然回首，似乎是不敢相信會這麼說，瞳中似有火乍亮：“斐然，你還會擔心我？”

楚斐然翻個白眼。

無語地道：“藥王谷恨我骨，豈會放過，想必已經埋伏好了人，等你一走便劫走我！跟在你邊，反而比較安全。”

的醫毒之，配上他所向無敵的武力值，堪稱無人可破。

言罷，便開車簾，邊搶馬邊道：“東六，立刻回王府，讓我師兄他們趕過來，越快越好！”

被搶馬的士兵十分為難：“王妃，孕期不可騎馬……”

“老娘五品，論境界，你比我還弱些。”楚斐然耐心告竭，直接將他打落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