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景鑠似笑非笑：“是禮部尚書尊貴，還是護廟長老尊貴？”

武貴妃啞口無言。

連寺廟長老的弟子都能匆促出嫁，禮部尚書的兒又為何不可以？

罷了，今日莫要再多言，免得圣上改了主意，又將那楚氏指給七王。

婚期倉促事小，娶個楚氏這般的子，可是徹底斷送了前程啊！

七王臉上的表都很是復雜，又像是歡喜慶幸，又像是懊惱。

楚斐然將眾人的表都盡收眼底，默默不語。

人太多，關系太復雜，水太深。

不便話，以免多說多錯。

不過，圣上將安到已經殘廢的九王邊，意何為？

家宴結束，每個人都食不知味地離席。

老金起，向著皇帝走去，楚斐然下意識跟上，卻被攔住。m.166xs.cc

兩名宮攔在的前：“還請楚姑娘回殿小憩。”

“回何？”楚斐然不發問。

宮們異口同聲地笑道：“天佑宮。”

猶豫片刻，看見老金沖著無聲地道：“去。”

在京城，唯一可以托些許信任的只有老金，因此便聽老金的話，跟著宮走去。

天佑宮是護廟長老在宮中的住，冷冰冰的殿宇之中雕梁畫棟，金碧輝煌。

楚斐然打量宮殿，只見此擺設陳舊，與清蕓閣中的新貴件有差別，卻纖塵不染，很是整潔干凈。

冷不丁道：“難為幾位姐姐收拾宮殿，竟是連地板都可鑒人，我在江湖之中，可沒見過這樣的華麗氣派。”

言罷，便向著兩位宮遞了東西。

那是兩包金燦燦的葉子。

其實不怎麼懂得宮廷之中的規矩，原主雖然名為寵妃，卻只是被拿來擺布的棋子，杜景鑠是讓去惡心賢王的，不得越俗越好，怎會教這些禮儀規矩。

這些遞好的舉，是在江湖之中爬滾打時帶來的習慣，遞葉子時很小心謹慎，心中也有些忐忑。

貿然送禮，被拒絕事小，若是被認為有意打探皇家之事，稟報到杜景鑠那里去，那才真是不妙。

好在，兩名宮收了金葉子，笑道：“奴婢不敢居功，這都是陛下記掛護廟長老功績，特意打掃出來的。”

“這麼大的宮殿，要打掃很久吧？”楚斐然睜大眼睛，活是鄉下土包子模樣。

不過，因容貌麗，這份見識淺短便了天真無知，不但不惹人厭，反而頗惹人憐惜。

宮聲道：“宮中人手多，這天佑宮三日便收拾好了。”

楚斐然又與們閑聊片刻，才在宮們的催促下沐浴更，準備休息。

天佑宮一共有四個宮室，住的是左偏殿。

宮中的床榻舒適，殿中的燈火熄滅了，在床上發呆，慢慢地捋著今日的遭遇。

早在三日之前，杜景鑠便料到他們即將抵達京城，所以特意清出這間宮殿。

按理來說，杜景鑠應該將關進牢里，用以要挾杜孤庭等人。

但因獻上前朝寶藏，加上老金的勸說，杜景鑠決定再給一次證明自己忠心與利用價值的機會。

那便是再次為間諜，以王妃的份潛伏在九王邊。

黑暗之中，似乎有窸窸窣窣的聲音。

有什麼東西在床榻之下爬出。

從思緒之中驚醒，看清楚床下的東西時，不由得瞇了瞇眼。

是蛇。

麻麻的蛇吐著信子，向游來。

不，準確地說是向著床榻。

宮殿之中，如何會有蛇？想要開口，卻停住。

此時此刻，外頭的宮人又有何意義呢？

除了杜景鑠，誰會把毒蛇放進這里？

淡定起，翻找床鋪，果然在枕芯之中找到一包綠油油的葉子。

此乃藥餌，熱后散發出的香味會令這種銀環毒蛇十分喜歡，所以這些蛇才爭先恐后的往床鋪之上游過來。

又踩過冰涼的地板，來到桌邊，將藥餌放進杯中，細細搗爛。

搗出后，過于濃郁的氣味散發出，靠近的蛇立刻渾僵直，暈眩不已。

楚斐然將那些被迷暈的蛇與藥餌一起踢到床底，窗戶忽然被打開了。

老金爬窗進來，小聲道：“你嫁給九王，可心甘愿？”

“你有辦法讓我不嫁？”楚斐然低聲音，有些期待。

老金果斷搖頭：“剛剛那話是陛下讓我問的。”

既然是要回答陛下的，那便不能夠那麼耿直。

楚斐然默默道：“既是陛下的命令，刀山火海我也去得，只是不知，為什麼非要我嫁給九王？”

按理來說，現在朝中勢力最盛的難道不是七王嗎？九王都了個殘廢，還有什麼必要安間諜？

老金輕聲道：“陛下要你查探，九王心口是否有龍形胎記。”

“查這個干什麼？”楚斐然追問道。

九王都廢了，胎記還有什麼好看的？

老金嚴肅地道：“你如今既然在陛下手底下辦事，又掛著我徒弟的名頭，行事必須要小心謹慎，不該問的就不要多問。”

楚斐然點點頭：“我懂。”

老金嘆了口氣：“我知你雖然聰明，但千萬不要自作聰明，既然投誠于陛下，就要從一而終，陛下才是真正的明君英主，縱然行事有些小瑕疵，也是真正的皇室正統，你必須要與賢王一刀兩斷！”

如此，才能夠保得母子平安。

他自從答應收為徒之后，便幾乎每日都會叮囑這樣一番話。

這也代表了老金的立場——無論任何時候，他都是站在杜景鑠這邊的。

杜景鑠于治國方面堪稱明君，且子嗣頗，他想將杜孤庭之類的忠臣迫害致死又如何？只要天下百姓穩固安泰，老金這樣的保皇派便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

楚斐然忍不住問：“陛下究竟為何要如此針對賢王？”

既然是明君，又為何偏偏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弟弟下手？

老金漠然道：“君王誅殺功高震主的臣子，還需要理由嗎？哪怕賢王不是陛下的弟弟，而是親兒子，陛下為了穩住皇權而加害于他也很正常。”

他頓了頓，道：“我說這些，是想告誡你，千萬不要試圖緩和賢王與陛下的關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