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九嫂!九嫂!”
天才蒙蒙亮,錦霖院外邊便有串串鈴銀響起,安平公主在門外雀躍地道:“快醒醒,咱們不是約好了要去看小皇叔回京嗎?”
“誰跟你約好了?”
房中,楚斐然懶洋洋打了個呵欠,下意識地了肚子,著腹中小寶貝的氣息,不自綻放出笑。
這孩子有的力蘊養,天資本就不同常人,堪稱是在腹中便打通筋脈,滌清濁,開始修煉。
如今,又有了父親的力蘊養,子骨越發強健。
不等起,安平公主不依不撓的敲著門道:“總之你快點起來嘛,我已經把其他五個嫂嫂全都好了,大家都在外頭等著你呢!”
“哪來的其他五個嫂嫂?”楚斐然詫笑道,“你別是為了騙我出去,所以編瞎話吧?”
當今陛下一共九個年皇子,前邊五個皇子都各自外派封王,常年不得歸京。
六皇子敦厚,八皇子怯懦,住在自己的皇子府中。
七王與九王是真正的奪嫡選手。
因此滿打滿算,安平公主也只能來四個嫂嫂,第五個從何而來?
安平公主話語中有幾分得意:“父皇壽辰就在秋獵之后,今年連小皇叔都回來了,其余幾個皇兄自然也都是要回來的呀!你還不快快出來,跟我去見過各位嫂嫂?”
若單單是去迎杜孤庭的車駕,楚斐然是沒什麼興趣的,畢竟他們夜夜都在夢中相見,這些日子說實話,見得都有些煩了。
但去見各位王妃……那倒不錯。
丫鬟們利落地進來,有條不紊的服侍起洗漱梳妝。
安平公主趁機溜進來,全然不把自己當外人,才進門便用力的皺皺鼻子:“誒,嫂嫂,你這房里怎麼有桂花香啊?”
窗邊凝結著朵朵霜花,前幾日氣溫驟降,外頭的桂花也接連謝了。
倒是玄明折來的那秋日最后的桂枝,不知他用了什麼法子,令那桂香幽幽,經久不衰。
安平公主尋著香氣找到桂枝,不釋手地把玩起來:“嫂嫂,這一定又是九哥送給你的吧?我聽人說,九哥可寵你了,有什麼好東西都第一時間送來給你!”
楚斐然淡淡一笑,并不解釋,只是眼中多多流出一些許甜。
這些時日許多東西都被送到這是不假,但那并不是九王做的,而是杜孤庭送的!
安平公主又了的裳,贊道:“嫂嫂,這暖云緞可是極品,九哥都箱底多年了,如今倒好,全給你裁來做裳了吧。”
“別打趣我了。”楚斐然笑道,“我跟你九哥之間沒什麼可能的,如今只能算是相敬如賓。”
“嫂嫂騙人,我可沒見九哥對誰這麼好過。”安平公主不知,笑嘻嘻地道。
九王府門口,齊刷刷停著數輛馬車。
七王府的下人看著,只覺得十分納悶:“九王都已經落魄了這樣,怎麼還會有這麼多賓客?”
話音未落,便見為首的那輛馬車簾子掀開,里頭的子臉若銀盤,雍容大氣。
嗔怒道:“七弟府中的下人竟然如此不識禮數,敢妄議九王爺?來人,將那刁奴拉過來,掌二十。”
那下人先是一驚,隨即便道:“我是七王府的下人,就算要教訓也得是王爺發話,敢問閣下何人?”
那子放下車簾,傲慢地不再言語。
與這種下人爭辯,那是降了的份。
“貴人的名諱,也是你這樣的刁奴能知道的嗎?”后面的車駕中響起略顯譏誚的聲,“若有不服,盡管去問你家王爺,看看我等有沒有資格教訓你!”
楚斐然一出門,看到的便是這副場面。
七王府看門的兩個下人被跪在地上,兩頰已經掌摑得高高腫起。
寒風蕭瑟,更吹得他們鼻子臉頰通紅,而他們口中還不滿的咒罵著:“等我家王爺來了,遲早要你們好看!”
安平公主奇怪地問道:“我才去這麼一會兒,怎麼就出事了?”
楚斐然倒是猜出了幾分原因:“七王府的這兩個下人,平素便捧高踩低,上不留德,恐怕是冒犯了幾位皇嫂,才被罰。”
“那便是活該了。”安平公主點點頭。
平時看起來最為天真純善,但對這種刁奴被罰的場景卻也見怪不怪,不會任何惻之心。
這時,七王府的門轟然打開。
“何人如此大膽,敢教訓我七王府的人?!”
七王的小廝氣勢洶洶地走出來,大手一揮,便有數名侍衛制止了掌摑之舉。
隨即,七王緩緩行來。
那兩名刁奴原本還能強忍著不求饒,如今見自家主子來了,便如同見到了主心骨一般,立刻跪行到七王面前,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:“王爺——”
“小人當真不知是何得罪了九王府,他們一張口便要掌摑小人,還說就算您來了他們也不怕!”
“打在小人上倒不要,但這分明就是要打七王府的臉面啊。”
七王聽著,臉越發沉:“九弟妹,若是我府中下人,有何不妥之,你大可由我理,不必在我府門前這樣耍威風吧?”
楚斐然無辜被扣了這麼個大帽子,當即道:“七王爺誤會了,我也是剛剛出門,并不了解事經過。”
“這麼說,是你的客人擅自罰本王的下人?”七王冷哼道,“九弟妹倒是好本事,請來的客人都有這麼大的威風!”
他這些日子在朝堂之上,都被捧著,下朝之后想要討好他的人也如同過江之鯽一般,前赴后繼的涌過來,儼然是將當做未來的太子對待。
可如今,竟然有人當眾掌摑他的下人!
他下意識的認為,是落魄的九王嫉妒他,所以才設法報復。
楚斐然眨了眨眼,眸掠過整齊排列著的馬車們,并沒有直接懟回七王的話。
與九王在外的應對策略,都是盡量低調,維持住落魄不敢惹事的形象。
安平公主卻忍不住道:“七哥,你睜大眼睛瞧瞧,這都是誰的馬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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