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太后一向以慈祥、和藹的形象示人,難得在人前發脾氣,蒼懷霄卻不給面子,仍舊牽著樓婉的手。
樓珍眼睛都瞪紅了,樓婉真是魂不散,今日齊太后只請了陛下來,來幹什麼?這不是存心來給們找不痛快麼。
齊太后臉又沉了些:「還不快點鬆開!」
「太后,這是在皇宮裏,朕還不能隨心所麼?」蒼懷霄拉著樓婉坐下,無視齊太後生氣到猙獰的臉。
就在齊太后要拍桌而起時,樓婉抱住蒼懷霄的胳膊,狀似小心地說:「陛下,在太後面前咱們還是要收斂些的。」
樓珍嗤之以鼻,想來樓婉還是有幾分忌憚齊太后的,樓珍心裏才舒服了些。
可是下一刻,樓婉用不大卻足以讓所有人聽到的聲音說:「等回了鍾粹宮再說。」
「……」
除了蒼懷霄,眾人皆出複雜的神。
蒼懷霄差點笑出聲來,他不合時宜地想,幸好樓婉是幫著他的,否則他要是樓婉的對手,非被氣死不可。
齊太后顯然被氣得不輕,連一向最看重的禮儀教養都不顧了,直呼樓婉的名字。
「樓婉,你當哀家不存在是不是?你眼裏還有沒有哀家這個太后!公然在哀家面前跟皇上調,敗壞後宮——」齊太后肚子裏還有一堆話要說,樓婉卻無辜地看著。
「太后,臣妾進宮之時,是您跟臣妾說,要盡心儘力地伺候皇上。臣妾難道做得不對嗎?」
齊太后皺著眉頭看,分明是顛倒黑白。當時自己哪是這麼說的?!
蒼懷霄維護樓婉道:「妃做得很好,朕很滿意。」
他們一唱一和,看上去鶼鰈深,倒顯得齊太后是個棒打鴛鴦的人。
齊太后覺額邊的道在脹大,單手扶住頭,還好齊月及時送上藥膏給塗抹。齊太后覺得再跟樓婉說下去非氣死不可,於是只對蒼懷霄說:「今日你來,主要是讓你看看這幾個秀,各個家世良好,相貌出眾,舉止端莊。哀家心為你挑選的,你可莫要辜負哀家的一片苦心。」
「太后費心了。」蒼懷霄略一點頭,敷衍地在每個秀臉上掃過一遍,他看到樓珍期待的眼神時想到的卻是樓珍、樓婉同出於樓府,不僅相貌、格大不相同,而且品德也天差地別。
樓珍看蒼懷霄的視線在臉上多停留了片刻,害地垂下眼。
樓婉看樓珍那含帶臊的模樣差點沒吐出來,但是更奇怪蒼懷霄為什麼對樓珍另眼相看?不會是看上樓珍了吧。
心下有些不舒服,但又說不清是為什麼。
「皇兒,你要早日為皇室開枝散葉啊。」齊太后掩輕笑,有意無意地瞥一眼樓婉的肚子,「一時得意暢快不了多久,要懷上龍種才能在宮裏長久地笑下去。」
樓婉佯裝不懂,那齊太后要是這麼說,很快就要被打冷宮了。畢竟和蒼懷霄之間是絕對不會有夫妻之實的。
「太后,朕今日有些乏了,養心殿還有一堆摺子等著朕看,朕先走了。」蒼懷霄草草地同齊太后打了個招呼便走,還不忘拽上樓婉。
他們剛走到門口,就聽見齊太后尖聲說道:「真是越發無禮了!都是被昭妃帶壞的!」
蒼懷霄面不改地帶著樓婉離開,徒留齊太后在背後怒斥。
其他三個秀大氣都不敢出一聲,只有樓珍敢上前說道:「太后莫氣,我姐姐那人我是知道的,素來這麼乖張。全都是因為大娘早死,爹疏於管教,還請太后見諒。」
「哼。」齊太后了髮髻,斜一眼樓珍,「你倒是乖巧。」
齊太后給四個秀分了住,兩個婕妤住得偏,兩個順儀住得離養心殿不遠。
三個秀領了賞、謝了恩便離開了,只有樓珍借故留下了。
「你還不走,是等著哀家留你用晚膳?」齊太后被樓婉氣得不輕,火氣無發泄,便發到樓珍上了。
樓珍毫無怨言,無論齊太后說什麼都照單全收。「太后,臣妾有一小事請您幫忙。」
「你才剛封上順儀,就要找哀家幫忙?」齊太后不滿地皺眉,「哀家若是不幫呢。」
「太后,這可不止是幫我呀。」樓珍討好地站在齊太後面前笑,「要是太后幫我,我就能捕獲皇上的心,到時候太后不也得利嗎?」
「什麼忙。」齊太后懶得跟樓珍廢話,要開門見山。
「齊太后,臣妾確信陛下是對臣妾有些心的,只是剛才樓婉在這,陛下不好表現出來。能不能請太后幫個忙,今夜讓我給皇上侍寢。」樓珍地說。
齊太后嘲諷地看著,「你不是說陛下對你心了,陛下自會點你侍寢。」
「臣妾也說不清楚那種覺。但是太后您信我,陛下肯定是對我心了。」樓珍急著證明,卻又不知怎麼說,只好說大話:「只要一夜,一夜就好。」
「行吧,哀家就給你一次機會。」齊太后正好也想試試樓珍的本事。
……
樓婉被蒼懷霄帶著走,心裏還在琢磨蒼懷霄是不是對樓珍有意思。
於理來說,和蒼懷霄不過是合作關係,蒼懷霄就算喜歡樓珍,也跟沒關係,管不著蒼懷霄;但是於來說,深知樓珍的格有多麼惡劣,人品多麼卑下,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蒼懷霄往火坑裏跳。
真是兩難。
只顧著自己想,沒注意到已經進了鍾粹宮。
綿綿沒跟著去海晏宮,此刻正站在院子裏,看見蒼懷霄和樓婉走進來,立刻高興地說:「陛下,娘娘,你們回來了。奴婢給娘娘燉了燕窩,這就去端。」
「咦?」樓婉奇怪地看著蒼懷霄,「陛下不是說奏摺很多,趕著回養心殿嗎?」
「奏摺太多,耽擱片刻也無妨。」蒼懷霄牽著走進神殿,樓婉紅著臉把手出來。
又不是在齊太後面前,他牽著幹什麼?
蒼懷霄沒阻止把手回去,只是問:「你後來怎麼心不在焉的?誰惹你不高興了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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