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珍有心理準備到觀雲寺之後日子不會太好過,可以為不過是吃穿用度上削減一些,誰知竟然還要幹活!
想自出生以來就十指不沾春水,被喬氏和樓父寵著長大,現在還不識油鹽醬醋茶,卻要在寺廟裏干活。不能接!
「我不幹——我不幹——」樓珍喃喃,轉回到在觀雲寺的住——一間破舊的屋子。
觀雲寺只有一位住持和四五個尼姑,全都是三四十歲的年紀,看見樓珍年輕貌,不由得心生嫉妒,只安排了最破的房間給住。
齊太后的懿旨里沒說讓樓珍到了觀雲寺還得幹活,但是住持看不慣樓珍好吃懶做的樣子,讓幫著幹些活。
樓珍躲在房裏不肯去幹活,任斜月在外頭如何敲門,都死活不開。
「不肯出來是吧?那就關在裏面一輩子吧!」住持命人拿來鎖,把樓珍鎖起來。「你不幹活,沒人會給你送飯,你就死在裏面吧!」
樓珍的肚子已經了,可不能這麼快就認輸,咬牙關不肯求饒。
「哦,對了,」住持的聲音隔著門傳來,模糊又殘忍,「這間房年久失修,我記得牆角有好幾個破,好像還有一窩老鼠……」
老鼠!樓珍最害怕老鼠,當即生出了求饒的心。
住持沒再說別的,轉離開了。
樓珍戰戰兢兢地在牆上不敢睡,最後半蠟燭點完,房裏陷一片漆黑。樓珍哭無淚,開始回憶,是怎麼從千金大小姐變現在這樣的?
難道一輩子都要在這間暗的房子裏待著嗎?然後變老變醜,既使塗上最好的胭脂,換上最的裳也不能吸引男人的注意。
不,會瘋的。
「吱吱吱——」
黑暗中,聽到了老鼠的聲音。
這一點細微的響刺激著樓珍,驚恐地睜大眼,渾開始痙攣。
觀雲寺的香火,連住持和尼姑都吃不飽,更何況這些老鼠。再加上這裏的老鼠膽大,察覺到人的氣息也不退出去,反而興地在床腳打轉,似乎在找機會要爬上床吃了樓珍。
樓珍已經崩潰,當第一隻老鼠張開咬的擺時,樓珍迫不及待地衝到門口大喊:「我要出去!放我出去!我會乖乖幹活的!」
已經深更半夜,沒有人願意給開門。
樓珍趴在門上又哭又,十分凄慘。
最後喊得嗓子都啞了,淚也流幹了,斜月才起給開門。
「你什麼啊!還當自己是金尊玉貴的娘娘啊,大半夜的想使喚人就使喚人。」斜月打了個哈欠,不滿地瞪著。
換做以前,早就給斜月一掌了。
可是現在的境地,除了忍讓和討好,又有什麼可做的呢?怕屋裏的老鼠,央求著斜月,想跟斜月一起睡。
「喲,您的份高貴,我可不敢跟您一起睡。這麼著吧,你睡桌上吧。」斜月自顧自地躺下,連被褥都沒給找一套。
樓珍不敢再有要求,蜷在冰冷堅的木桌上,含淚而眠。
總算會何謂生不如死。
第二天一早,樓珍便被安排著幹活,劈柴燒水種地無一不做。
住持不喜歡,總是給安排最臟最累的活,樓珍咬牙忍下,只有夜裏會看著自己糙的手指流淚。
厚著臉皮跟斜月一間屋子,無論斜月多麼諷刺,都不說什麼。
想要活下去。
如此生活了好幾天,逐漸適應了一大早起床幹活的生活。
但適應不代表接了。
一邊劈柴,一邊聽幾個尼姑嗑瓜子閑聊。
「你們知道山下為何這麼熱鬧嗎?」
「為何?」
「我昨日奉住持之命下山買香,特意繞去那兒看了一眼,發現那一片都圈起來啦。周圍都是林軍,我估計啊,是陛下要來冬獵了。」
陛下!樓珍聽得了迷,放下了斧頭。
「陛下要來了?我們會不會見到陛下啊?」
「別做夢了。陛下就是在山腳打獵也不會上山好麼!再說了,你們一個個人老珠黃的,陛下看你們做什麼……」說話的尼姑別有深意地看一眼樓珍,見沒有在幹活,立刻變了臉,「又不想吃飯了是不是?!還不幹活!」
樓珍連忙拿起斧頭接著劈柴,耳朵卻豎起來了。
方才教訓樓珍的尼姑拿起瓜子接著磕,「而且呀,這回陛下還破格帶了昭妃娘娘,說什麼,陛下送了昭妃娘娘一匹馬。」
「真是太羨慕了!他們什麼時候來啊?我想看看昭妃娘娘有多,能如此得寵。」
「應該是明日吧……」
後面的話樓珍都沒聽了。
只聽到了兩件事,蒼懷霄送了樓婉一匹馬,他們明天就要來了。
在這裏吃苦罪,過得人不人鬼不鬼,樓婉卻在宮裏接了蒼懷霄送的禮。樓珍閉上眼,一滴淚無聲落。
不能留在這裏,遲早會死的。才來了幾天,卻像是待了幾年一樣痛苦無助。
這是個機會,上天又把陛下送到邊了,要抓住這個機會!
「咔——」樓珍揮著斧頭,把最大的木頭塊劈兩半。
知道他們要來之後,樓珍就計劃著逃跑。
至要在蒼懷霄面前臉,給他看看這些日子吃了多苦。
觀雲寺人雖,但是戒律也算森嚴。
早上和晚上都是住持親自鎖寺門,而且每日會清點兩次人數。
要找機會逃跑不是易事,首先要解決的便是……樓珍看向正在床上打呼嚕的斜月。住持暗地裏吩咐過斜月要看著,要是想逃跑就讓斜月把殺了。要逃跑,就得先解決斜月。
斜月本來每日也要幹活,只不過把活都推給了樓珍,樓珍對早就積怨已深。
樓珍拿起白天背著眾人藏起來的鐮刀藏在後,步步走向斜月。
一團烏雲遮住月亮,樓珍乾淨鐮刀上的,面無表地打開門離開。
幾個尼姑和住持都住在大門邊,要避開們開門出去沒那麼容易,樓珍轉了一圈決定翻牆逃跑。
跳出觀雲寺的那一刻,樓珍宛若重獲新生。
發誓,今後再也不回那個鬼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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