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對綠如寶石的眼睛直勾勾的、貪婪地盯著蒼懷霄，那眼神似乎是在想他有多味。

蒼懷霄總算知道為什麼他在坡下覺有東西盯著他了，山坡下是狼窩，而他白天在狼窩裏走了一遭。

白日狼群不方便下手，特意等到夜裏，悄無聲息地把蒼懷霄包圍起來。

他心裏一沉，不止一隻狼。

周圍的草叢一陣陣涌，不全是被大風給吹的。

他看到至兩雙狼眼在草叢后出現。

他的箭袋還在彩雲上，手邊沒有稱手的武，赤手空拳地對付這幾匹狼，他的勝算似乎不大。

不過他和東瀛人學過近格鬥，只好拿用來對付人的格鬥對付狼了。

他活筋骨，那幾隻狼正流著口水圍著他打轉，不時發出幾聲狼嚎。

不知是哪一隻先撲上來的，被蒼懷霄一腳踹飛，其他狼一起撲上來。

狼群自然是不講君子道義也不講公平準則，打算採取包圍戰。

蒼懷霄略施輕功就逃了狼群的桎梏，但他很清楚，狼群善靠嗅覺來捕捉獵。也就是說，無論他在哪裏，只憑他上的氣味，狼群都能找到他。

看來今夜，他和狼群必有一死。

三隻狼看對付不了蒼懷霄，又換了一個戰，其中一隻攻擊蒼懷霄，另兩隻則襲。

蒼懷霄的一日一夜沒有進食，還好力不錯，還能戰上幾回。

不遠的草叢又有靜，但願是江德年派人來找他。

可他只看到草叢后閃過一雙清澈靈的鹿眼，除此之外一點救兵來了的跡象都沒有。

他一時分心，忽然覺背上一痛，反手一，到一手的。

原來是有一隻狼見他分心了，在他背上劃了一道。

火辣的疼痛讓蒼懷霄有些氣上涌，他乾脆著面前這隻狼的咽，取了一雙狼眼。

「嗷——」

狼疼得大，其他兩隻狼看同類傷得這麼嚴重，也殺紅了眼，撲上來就要咬蒼懷霄的脖子。

蒼懷霄丟開那條丟了眼睛的狼，一腳一個踹開那兩隻狼，還想用同樣的招數對付它們，但是連手都抬不起來。

背上的傷口不知怎麼了，疼得他的兩隻胳膊竟然無法彈。

那兩隻狼顧不上傷的同伴，又要朝蒼懷霄衝上來。

突然間，一匹駿馬從草叢中衝出來，直直地撞向那兩隻狼。

蒼懷霄不用看，只聽那悉地馬蹄聲就知道是彩雲。

彩雲和兩隻狼纏鬥在一起，雖然狼爪鋒利，但是它的馬蹄也不是吃素的。

蒼懷霄趁機活了一下筋骨，才發現自己背上流不止。不僅如此，他的不停發熱，難道是傷口擴大了？

他眉心一沉，再看彩雲那邊，已經漸漸於下風。

這時，彩雲像是覺到他在看它，發出凄厲的一聲：「嘶——」

彩雲在讓他走。

不忍辜負馬的心意，蒼懷霄拖著離開『戰場』，在草叢中找路。

直到他消失在視野里，彩雲才放棄掙扎，任由那兩隻狼撕破它的。

蒼懷霄一路走，一路都在想彩雲的眼神。

萬皆有靈，他相信馬亦有自己的。彩雲對他的不比他對彩雲的淺，既然彩雲還是這麼忠心耿耿，為何之前還會傷害他？彩雲到底發生了什麼？

他有些悲痛。

沒有月，沒有星，沒有方向，他只能憑著聲音找到早上他們喝水的那條小溪。背上的傷口疼得要裂開一樣，他撐著一口氣走到河邊，拔荷葉的力氣都沒有，用手舀了水往自己的背上澆。

溪水涼得要命，傷口燙得要命。

冷熱替之間，他好像看到月亮探出了一個頭。接著，他就倒在水在，昏迷不醒。

……

「還沒找到人？肯定是陛下藏起來了，只是還沒被人找到而已。」樓婉現在反而冷靜下來了，營地里幾乎所有人的人都進獵場去找蒼懷霄了，要是還找不到，只有兩個原因：一是他們還沒去獵場深找，二是蒼懷霄躲起來了。

江德年奇怪：「陛下為何要躲起來？」

「也許不是躲起來，昨天的雨下得那麼大，陛下總要找個地方躲雨。有可能是陛下在山裏躲雨，結果雨聲太大，反而把他們的呼喊聲給遮蓋了。」樓婉了上的披風，了手。

江德年仔細一想，樓婉說得還真有可能。

他馬上說：「娘娘，山只有獵場深有。要不我再派些人手進深去看看？」

「獵場深有什麼？」

「這——」江德年斟酌了一下才回答道：「也沒什麼特殊的，只不過這兒背靠一座山，怕山上的誤了獵場。」

「山上的？」樓婉了眉心，是擔心山上的猛吧。

不要說熊了，就是上個狼都夠嗆。

江德年擔心又多想了，忙說：「奴才瞎說的，哪兒就那麼巧了。陛下懂得其中的利害，應該是不會去深的。」

「還是派人去看一下吧，陛下有分寸，也不會讓他的人冒險，聽到他們的聲音一定會出來。」

「好！」江德年忙按照樓婉說得去吩咐。

樓婉剛吩咐完，轉頭又要代別的事，哪想轉得太快，突然暈了一下。

「娘娘！」如珠忙扶住：「您忙活了這麼久還不休息，本來就沒恢復好呢。」

想扯出一個笑容，卻沒有力氣。

「娘娘，將軍一早進獵場，現在還沒出來呢，說不定是找到陛下了。」如珠剛說完，忽然聽到外面的人說：「樓將軍出來了！」

樓婉來不及喝水，立刻起要往外走，卻聽到外面的聲音忽然沒了，彷彿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了。

外面發生了什麼事？樓婉心急如焚，加快了腳步。

樓璋一臉沉地從獵場里出來，江德年忙問：「將軍，找到陛下沒有？」

他沒有說話，遞給江德年一樣東西。

「江公公，我深獵場深，卻只找到這一樣東西和……」樓璋心有不忍，別開眼才說下去：「一堆骨頭。」

江德年接過他手裏的東西，發現那是馬鞍，鞍上還綉著一個『霄』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