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義慌張起，眼中帶著些許迷茫。

是鹿啊！鹿跟馬他還能分不清？

方大人怎麼能睜眼說瞎話，報社是他開的。

關于報社的指導許多理念也都是他提出的。

他絕對不是這種無的放矢，說瞎話的人，今日怎麼就來了一出指鹿為馬呢？

不過看方正一好像真生氣了，沈義了眼睛看向那頭鹿。

再次確認了一遍。

是鹿！方大人真喝多了，耍酒瘋呢！

此地不宜久留！

起長袍，沈義快步離開現場...

沈義走了，方正一滿意的點點頭。

自己人還是可以的，不會因為他的份睜著眼睛說瞎話。

他要順著說是馬，那可要重新評估一下沈義這小子能不能重用了。

公主府院落中，氣氛逐漸有些凝重。

方正一隨手拿起桌邊的一杯酒水，一飲而盡。

瞇著眼顧盼四周道：“連鹿跟馬都分不清，我大景的員已經昏庸至此了麼？”

“還是說....你們都認為是本侯昏庸？”

“這道理越辯越明，今日本侯還真要跟諸位討教討教！我問你們...這是鹿是馬，都給我說一說。”

院中眾人面面相覷，無人敢言。

方正一見狀，隨手指向邊人群道：“你們說，是鹿是馬？”

林康盛主上前，鼓起笑臉道：“是馬，侯爺，這就是瀝泉馬。下來的急，匆忙之間說錯了。”

方正一滿意的點點頭，拍了兩下林康盛的肩膀，稱贊道：“不錯，我就說它是馬。”

“林縣令看來是可造之材啊。”

此言一出，林康盛心花怒放！

這不就是說我是侯爺的自己人了麼？合著著就是道考驗啊！

這波兒啊，我賺！

看到這一幕，大多數人都開始心思涌，不過還在保持沉默。

只有寥寥幾人出聲道：“不錯，這正是馬。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馬，乃是駿馬！”

方正一笑著點頭，暗示那幾人繼續說下去，同時拍了拍邊的鹿。

“馬者，嶙峋聳峙。觀其耳如刀削斧劈，銳利勁.....呃...”

“呦！呦！”

小鹿出其不意的了兩聲。

馬屁們的聲音戛然而止。

一無比尷尬的氣氛在院中蔓延。

你個什麼勁兒啊！

大家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，想攀附一下建業侯。

本來當著一群人胡說就夠尷尬了，鹿一起來實在有些說不下去。

方正一低頭看了一眼鹿，抬首道：“大家說的不錯，說是馬的坐到我近前來。”

“那...其余人呢？不說話是個什麼況？難不是心里不贊同本侯，上又不敢得罪本侯？”

突然，席間一個年輕人拿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口，接著拍案而起。

“什麼馬！本就是鹿！一群阿諛奉承之徒難道就睜著眼睛說瞎話嗎！我大景的員難道就是一群趨炎附勢的小人嗎？”

眾人側目看去，之見一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立當場，型瘦削，滿面怒容。

方正一看了兩眼，不認識。

那人朝著方正一拱手大聲道：“學生早聞建業侯大名，一直視建業侯為人生之楷模。”

“聽聞侯爺壽宴，廣開大門相邀，學生這才大膽來見。”

“可今日一見實在是讓人大失所！學生不信，難道建業侯就連鹿馬都不能分辨嗎？”

“我看你不過是在借機拉攏小人，結黨營私！”

“盛名之下其實難副，建業侯所作所為令人不齒，今日是學生多有得罪，告辭！”

他這一起，立馬又有二十來人起告辭。

一窩蜂似的朝公主府外涌去。

為首的那年輕人已經一步出門檻，忽然作一頓，心中火氣猶自未散。

回過頭來，撥開人群，一手指著那鹿，狠狠一跺腳，大喝道。

“是鹿！就是鹿！”

說罷，率領眾人揚長而去！

滿場皆驚，集目轉向方正一。

這小子夠狠的，把話直接挑的那麼明白，說的那麼直接。

說也就罷了，最后還來了一個回首掏。

你這不是當眾煽建業侯大耳子麼？

果然，方正一臉一陣青，一陣白。

沉默良久，他沉聲道：“還有誰覺得這是鹿的，都給我滾，今日這里不歡迎你們。”

又有十幾個人接著起，默默離開了公主府。

雖然他們沒剛才那位兄臺那麼剛，但是也腆不下臉當眾撒謊。

道不同，不相為謀。

走了！

許溫書站在人群之外，看著這群剛烈的年輕后進，不點頭表示欣賞。

走了兩波，院中幾乎走了一小半。

看著剩下的大半人群，方正一重新出笑臉：“這下沒人覺得這是鹿了吧？”

“不錯，建業侯說的是，這本就是馬來著。”

“剛才那些人吶，有眼無珠！”

“就是，自己是什麼份都擺不清，難不他們還自認為眼界能超過建業侯？”

馬屁之語再次響起，而且態度相當熱烈。

現在不想當馬屁的走了，剩下的都是同行啊！

在同行面前表演還能算得上丟臉麼？

能跟建業侯混才是要的！

沒過多久，滿院皆稱鹿為馬。

而后還有此起彼伏對離者的批判聲。

方正一舉起酒杯，喜氣洋洋的道：“好！好啊!在座的諸位都是我大景的國之良才。”

“不似剛才那群不識抬舉的蠢，指馬為鹿。”

“也罷，他們走了，咱們盡高興！等下我會讓管家將各位來賓的姓名留下，將來若是想謀一份前程，本侯必會為其舉薦！”

“建業侯高義！！！”來賓沸騰起來，山呼海嘯的稱贊撲面而來。

許溫書冷眼看著這場鬧劇，似乎開始明白了些什麼...
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