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珂在獄中被大火燒死的消息不脛而走,即便皇帝已經刻意封鎖消息,但是還是傳了出去。甚至,楚君越被留在宮中的消息也傳了出來,外界紛紛傳言這是皇帝趕盡殺絕,當即就引起了眾怒。
老百姓大張旗鼓地在皇宮門口給寧珂擺了個靈堂,日夜啼哭喊冤,給皇帝施,他放出攝政王讓人家給亡妻收尸。
而楚君越曾經的部下即便已經被皇帝收回,但聽到自己原來主子被宮中的消息,也坐不住了,在軍營里就揭竿而起,群結隊沖出軍營,直奔皇宮,和老百姓們一起給皇帝施,大有“你不放人我們就宮”之勢。
上奏的折子如雪花似的一個個傳來,皇帝每看一本,臉就會沉一分,到了最后,完全就變了黑鍋一般難看。
“反了!反了!都反了!”
他然大怒,狠狠地掀翻了桌子,嚇得底下群臣噤若寒蟬,把腦袋埋得低低的。
太子眸閃爍,抿抿,站了出來,“父皇,事已至此,不如......”他小心翼翼瞧了皇帝一眼,才壯著膽子提議道:“不如就把皇叔放出去吧!”
“不可能!”
皇帝決然否定了他的提議,怒氣沖沖地道:“如果朕就在這樣妥協了,那朕的面何在?!君威何在!?”
“可是......”太子咽了口唾沫,繼續道:“如果不放皇叔,只怕那十萬大軍要反了,老百姓也怕是不......”
“太子!”皇帝不悅地剮了他一眼,驟然冷喝,“你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!?要是他們敢反!那就以謀逆之罪殺無赦!”
殺無赦?!
群臣一聽頓時就震驚了,攝政王曾經手握重兵,基本上軍隊都在他手里,現在兵權上了,但是那些將領士兵都是和攝政王出生死的,數量之龐大,又豈是皇帝可以抗衡的?
說句不好聽的,這天下都是攝政王保下來的,皇帝不過就是個無權的傀儡!不用開戰,就已經一敗涂地了!
這麼一想,群臣冷汗都下來了,相互對視了一眼,齊刷刷跪了下去。
“陛下三思!”
不約而同的呼喊聲整齊一致,沖破宮殿直達云霄!
皇帝冷眼盯著底下這跪了一地的臣子,臉愈發難看,死死咬著后槽牙,艱難地從中出一句話來。
“你們!是在朕嗎?!”
不僅僅是十萬大軍他,老百姓他,太子他,如今就連這些臣子們都不再順從他!一個個都要忤逆他的旨意了!
他這個皇帝做這樣?還有何意義?!
群臣伏在地上,繼續高呼。
“陛下三思啊!”
皇帝氣得眼角直跳,腮幫子繃得死死的,他恨恨剮了這群沒骨氣的臣子一眼,丟下一句,“朕心意已決!無需多言!”
一甩袖子,憤懣離去。
群臣抬起頭來,面面相覷,都在各自眼里看見了消亡的征兆。
皇帝固執己見,當真是不聽任何人的勸告,繼續扣著楚君越不放。
宮外收到這個消息,瞬間炸,場面再也控制不住,軍隊直接在將領的號召下,向了宮門,揚言不放人便要洗皇宮。
衛軍死死抵抗,但宮中兵力本就不強,再加上都是沒有上過戰場的,沒幾下就被那些經百戰的將士們攻破,一路廝殺,直奔乾清殿!
那時,皇帝還在睡夢中,就被陳公公火急火燎地醒了。
“陛下!陛下你醒醒,大事不好了!”
皇帝這幾天殫竭慮,子早就撐不住了,好不容易睡著一會兒就被吵醒,當即就有點惱怒,一手拂開了陳公公。
“滾!別打擾朕!”
陳公公都要哭了,跪在龍榻前,“陛下,不能睡了!大軍宮了!”
“什麼?!”
皇帝聞言,猛地彈了起來,難以置信地抓著陳公公的襟,手都在抖,“你說的都是真的?!他們竟然真的敢進來?”
“奴才哪敢欺騙陛下啊!不信你聽聽!”陳公公指著宮殿外頭,外面廝殺聲遠遠地傳來,正朝著這個方向近。
真的來了!
皇帝只覺一怒直奔腦門,火氣攻心!
他萬萬沒有想到那些將領竟然不怕死!冒著以下犯上的謀逆之罪也要來救楚君越!看來還是他低估了楚君越的影響力!
“走!去找攝政王!”
他猛地站了起來,子一個趔趄,差點摔倒,陳公公眼疾手快,一把挽住,驚呼,“陛下!”
“朕還死不了!”
皇帝黑著臉,甩開陳公公的手,隨意披了件袍子,踉踉蹌蹌地出了殿門。
那時,宮殿外圍火沖天,慘廝殺聲不絕于耳,遠遠的,也能聞見風中的腥氣。
皇帝臉愈發難看,咬咬牙,攏著袍子便快步去了楚君越的冷宮。
“楚君越!你給朕出來!”
皇帝一腳踹開冷宮的大門,如發怒的猛,嘶吼了一聲。
沒人理會和回應,冷宮里冷冷清清,安靜地仿佛與世隔絕。
皇帝氣得咬牙切齒,一路踢門而,直到了楚君越的寢宮之前,才猛然停住了腳步。
寢宮之前,臺階之上,深宮朱紅的長廊曲折委婉,一人著寬袍大袖坐在長廊下,前火爐燒得極旺,他手里拿著紙錢,一張張丟進去。
每燒掉一張,他便會低聲念上一句,“放心吧!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的,會有人去陪你.....”
深夜的風刺骨寒冷,火焰隨風搖曳,倒影在地上便如同鬼影,森恐怖。
皇帝覺背脊都有點發涼,定了定心神,刻意咳了幾聲。
楚君越仿佛這才看見有人來了似的,懶懶地看了一眼,又繼續燒紙,“陛下不好好歇著,來這里做什麼?”
來做什麼?難道你不知道?!
皇帝捂著火氣竄的口,已然不想和他計較禮數問題,單刀直地提出了話題。
“眼下你的人宮來了!你有何說法!”
楚君越還是用那種平淡無波的眼神看了他一眼,“陛下說話真是奇怪,本王已經將軍權上,哪里有本王的人了?再者,本王被在此,如何興風作浪?”
他話鋒幽幽一轉,語氣里帶著幾分的嘲諷與哀怨,“本王痛失妻子已經傷心絕,陛下也達到了目的,還請陛下放過本王吧!”
這麼簡單的幾句話就把事撇的一清二楚,還拐著彎指責皇帝,如此說話技,這天下間也沒有幾人。
皇帝差點氣得七竅生煙,這事明明就是他做的,可他偏偏裝作事不關己的樣子!
之前皇帝還不明白為什麼他不反抗就進來了,敢是故意的!
若是楚君越想要報仇直接宮,那就會落下個謀權篡位的罪名,但是如今他被了,軍權也了出去!外面發生的一切事也就和他沒有任何關系,即便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劃的!
皇帝越是細想,就越是心寒,這個皇弟太可怕了!即便關在這里,外面的一舉一都完全掌握在他手心,即便是叛變了,他也可以撇的干干凈凈,只當是舊部下和老百姓自發的行為!
好一個借刀殺人!
著拳頭,深深吸了一口氣,皇弟咬著牙,語氣忍,“你不要再裝瘋賣傻!朕知道這就是你的手筆!你將他們遣散!否則別怪朕不客氣!”
“陛下不用客氣,公事公辦就好。”楚君越語氣淡漠地道。
“你!”
皇帝又是一急,自己要是鎮得住,還需要過來找人?他分明就是故意!
楚君越不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,將所有的紙錢都丟進了火爐里,看著燒完了,他才站起來,慵懶懈怠地道:“陛下,本王累了,您請回吧!”
說著,轉便往寢宮走去。
“站住!”皇帝疾步走到他跟前,手攔住,“你不能走!外面叛軍已經快到了,他們只聽你的!”
楚君越目由下而上地看了他一眼,角慢慢溢出一高深莫測的笑容來,“陛下,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造的?本王莫能助,你請回吧!”
“朕放你出去!以此作為條件,你將他們遣散!”皇帝再次提出了條件,自認為這是個很好的提議。
料楚君越冷笑了一聲,推門而,“陛下,本王覺得此好的,就不出去了。”
眼睜睜看著楚君越走進了寢宮里,皇帝深刻會到了他那一句話——關起來容易,請出去就難了!
抑在口的怒氣瞬間就破了功,皇帝捂住口晃了晃,哇地一聲吐出一灘烏黑的淤來,陳公公嚇得臉都白了,扶著皇帝就想回宮去。
“不!朕不走!”皇帝卻擺了擺手,灰敗的臉上掠過一狠,“人來!將攝政王抓起來作為人質!誰敢進來,就在他上剮一刀!”
“陛下!”
陳公公瞪大眼睛,心知這是不明之舉,可皇帝態度堅持,是讓太子親自過來把楚君越帶了出去,作為人質和大軍談判。
浩浩而來的大軍勢如破竹,已經攻了進來,找了一圈沒有找到皇帝和太子,不曾想,竟然在冷宮之中找到了!
而楚君越卻在他們的手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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