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景行了一鼻子的灰,再也找不到理由來關押寧珂,最后也只能以公主的禮數招待寧珂,然后灰溜溜撤了。
寧珂回到房間的時候,還有點沒有回過神來,淳于焰等人也是一臉震驚的樣子,半天都沒有消化完。
“小珂珂......真的是西蜀公主哇?”淳于焰瞪著烏黑的眼眸,面里帶著驚愕和激。
尹秋水鄭重地點頭,“是.......從我看公主的第一眼起,我就已經懷疑了。直到我看到了皇后的,我才得以肯定。”
“?”寧珂眨眨眼,不知道說的是什麼,因為自己手里有幾件,而寧魏在親之日贈送給的那一個簪子,有戴過一次。
莫非就是那一只簪子?
尹秋水微微一笑,“就是一只簪子,那是先皇親手給皇后手工制作的烏木發簪,上面還有先皇刻的字,公主可以拿出來,看看是不是有個玄字。”
寧珂讓青薔去拿了過來,認真一看,簪子頂端果然是有很小的玄字!要是不注意,還會以為就是個花紋而已!
這個真的是先皇給皇后做的簪子?那麼,這就證明柳雪瓊和寧魏都不是的親生父母,只是為了保護而遠走他鄉,然后在京都城下育了十幾年......
而寧魏也并不是刻意對不好,只是不想讓鋒芒太過,便讓偽裝弱無能的丑草包,從此京都再也沒有神之說,只有寧國公府的丑八怪大小姐!
難怪......難怪寧魏在醒來之后態度就變得不一樣了,忍而深沉,大概是太多的苦衷無法言喻,才令他變了那樣嚴肅的老頭。
思及此,寧珂對寧魏莫名地到一陣愧疚,記不住太多前的事,但是僅僅就是寧魏這份忠心而言,真的是無可挑剔,而卻是一直看不起他的,直到了后來才有所緩和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靈應,寧珂抬頭向門外的時候,門口恰好就佇立著一抹青灰的影,如同曾經記憶里那般嚴肅冷凝,只不過這一次,那張嚴肅的臉上已然老淚縱橫。
多年的蟄伏與忍,終于得以見得天日!
那些每個午夜夢回的噩夢與擔憂,終于不再害怕重來!
不能開口說的,痛在心口的苦衷......一切的一切都不再是水面下的暗地帶,終于呈現在了日之下,如釋重負!
“謝謝......”寧珂微微揚起角,第一次用如此恭敬欽佩的態度,“謝謝你多年的忍和守護,幸好,我終于懂得,沒有辜負一切為了我苦的人們。”
寧魏神震撼,子抖著,仿佛有千千萬萬的話都積在心頭,想要發出來,可又被他死死地住了。
再多的話,也抵不上那一聲“懂得”!
只要懂得他的苦心,只要懂得活著不容易,只要懂得!
他這些年所遭的白眼和委屈都煙消云散了,小心翼翼躲藏了那麼多年,他也終于可以重見天日,不再是那個賣國求榮的寧國公,而是當年西蜀那個忠心耿耿的林軍統領!
飛快地抖著,寧魏克制自己的激之,終于砰地跪下,以西蜀將軍之禮朝著寧珂一拜,鏗然高呼——
“林軍統領寧魏!叩見公主殿下!”
他那摻和著哽咽的渾厚嗓音響亮地在屋子里響起,似乎整個房子都為之抖了一下!
眾人看著這一幕,心頭也是無比震撼,幾乎都忍不住紅了眼眶!
在大燕,人人都知道寧國公是個叛徒,當年大燕皇帝楚凌越奪取皇位的時候,西蜀林軍統領寧魏在西蜀先皇駕崩后,便主請纓投靠了楚凌越,并且幫助楚凌越拿下了大燕的皇帝的寶座,而他自己也得到了寧國公的爵位封號!
再之后的兩三年后,人們也知道這位寧國公去了一趟西蜀邊境平,帶回了曾經的相好和兒,也就是柳雪瓊和寧珂......
因為柳雪瓊和寧珂在國公府過得并不好,時常被寧玉母欺,于是,寧魏的名聲更加一落千丈,為了賣國求榮、拋家棄子的無恥之人!
直到了如今,在場的眾人才知道他曾經到底背負了什麼,他為了留下皇家脈,不惜遠走他鄉去做了叛徒,并為了掩人耳目,還娶了自己不的世家之,以此給予寧珂最好最安全的庇護!
如此忠心,如此韌,這世間能有幾人能夠做到?
如今,這位忠心耿耿、忍辱負重的大統領又回來了,聽著他想說卻一直不能說的那一聲高呼,眾人都被深深震撼!!
“大侍衛李一!叩見公主殿下!”
“大侍衛黃虎!叩見公主殿下!”
“大侍衛林岳云!叩見公主殿下!”
......
一時間,房間里的無數人不約而同地紛紛下跪,齊聲高呼!呼聲整齊一致,恢弘響亮,響徹了云霄!
寧珂僵在了當場,心里早已經驚濤駭浪,淚流滿面。
從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,就已經知道前肯定是藏著什麼,就已經知道一切都不會簡單!
可是,真的沒有想到,看似那麼孤苦無依的自己,原來邊一直有那麼多人默默地守護著!為了,不知道還有多人付出了生命,又承著多的罵名!
只是一個來自異世的一屢幽魂而已啊!前早已經離世,而他們還不知。無法想象,努力了那麼多年的大家如果知道......那該是多麼的失!
“小珂兒,去吧!”手心傳來一陣溫暖,寧珂回頭,邊的楚君越目堅定而鼓勵,他微笑著,“去吧!去接屬于你的衛冕!他們等這一天很久了。”
有他的鼓勵,寧珂心頭安穩了不,他說得對,他們等這一天很久了。
那麼,就讓替接這一份冠冕!也替承接下來的荊棘之路吧!
咽了一口唾,寧珂直了背脊,容冷肅端凝,以一國公主的睥睨威儀,緩緩抬手,“諸位免禮!”
“謝公主隆恩!”
眾人平,再抬起頭來之時,一張張面孔,不管是悉的,還是陌生的,都早已淚流滿面。
直到過了許久,好些人都還沒有回過神來,總以為那是做夢。
就連寧珂自己,等大家都散了,還拿著那份羊皮卷和烏木簪傻傻坐在窗前,半天都沒有一下。
“小珂兒,都快天亮了,去睡會兒吧!”楚君越走過去,給披上一件雪白的狐裘,大大的手掌落在肩上,溫暖而令人安心。
寧珂抬頭,小手放在他手背上面,微微一笑,“我睡不著,陪我聊會兒天,好麼?”
“好。”楚君越溫一笑,在邊坐下,讓靠在自己肩膀上,低聲問,“你想和我聊什麼?是覺得太驚訝,還是張?”
寧珂搖頭,“也不是,只是覺得這一切來得太快了。雖然我有點預,可沒想到竟然是......”微微用力握住他的手指,語氣喟嘆,“現在西蜀,人人都想登上那個九五之尊的位置,而我的到來......只怕又會是一番腥風雨。”
“那我便幫你遮風擋雨,絕對不讓你被風雨沾。”楚君越道。
寧珂心頭一暖,更加依賴舒適地靠著他膛,笑道:“我知道你為幫我,但是,京都那邊想必很快也會有靜了,只怕你難以兼顧。何況,李一和胡老頭把我帶回來,只怕也不是為了認回我。”
先皇后宮只有皇后一人,除了之外再無子嗣,而胡老頭等人估計是想要替把皇位拿下的!
西蜀不像是大燕,民風彪悍算是,但也算開明,之前也有過皇的先例,所以只要能認祖歸宗,這個皇位便只能是的。
可是那些狼子野心家們,又怎麼會讓活著回去都城?
白景行臨走前說要上報都城迎接,只怕是在給招惹麻煩呢!
“小珂兒,你什麼都不必想,你只管做你想做。”楚君越捧著的臉,認真道:“剩下的,你還有我,有他們......你有著堅韌無比的后盾。”
“嗯,所以我更加不能讓你,讓他們失。”
寧珂清楚地知道他們為了保下犧牲了多,又承了多。
先皇當年不顧阻攔只納了皇后一人,當朝的貴族高們自家兒失去了機會,自己也失去了更進一步的機會,自然多有怨憤的。
直到了皇后分娩,那些人終究是等不及了,趁機想殺害皇后,幸而尹秋水和他爹醫高明,將皇后命延續到了生下。而追殺的人無數,先皇積怨樹敵過多,又為皇后之死傷心難過病倒,小小的公主無法顧及,只能付給了林軍大統領的手里。
柳雪瓊是尹秋水的表親,在尹老城主手下學醫,當時寧珂就是在手里養,直到了寧魏在京都站穩腳跟,柳雪瓊才帶著過去。
一晃,便是十幾年。
如今,也到了報答他們的時候了,不能讓那些死去的冤魂、活著的功臣們失。
深深吸了一口氣,寧珂站了起來,遙著都城的方向,一字一句地宣告,“我來了!都城,你等著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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