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魏和李一等人沒能進屋，只站在門口干著急。

誰都知道這個儲君的考核有多麼嚴格，既然定好了日子，那自然就不能改期。

但是現在寧可突然肚子疼，確實不是個好兆頭。

“丫頭，你務必照顧好公主，太醫馬上到！”寧魏急得團團轉，只能如此說。

“老爺！你放心，奴婢一定會的！”

青薔著急地點點頭，關上門，小跑著去照看床上的寧珂。

“公主，你覺怎麼樣？還疼麼？”青薔看著寧珂蒼白的小臉，擔心不已。

在古代，生孩子就是一道鬼門關，不知道多人抗不過去的。

而先皇后也就是寧珂的母后，也正是因為生下寧珂之后大出而去世。

寧珂頭發都被冷汗浸了，噠噠地黏在臉上，更顯得臉蒼白脆弱，但始終沒有哼一聲，咬咬下，搖頭，“不是很疼......”

“那公主......現在落紅了麼？”王嬤嬤畢竟年長，多懂些生孩子的經驗，早早備好了熱水、剪刀等了。

寧珂搖頭，“沒有，羊水都沒破。我覺孩子還沒有那麼快出來。”

“那怎麼會疼呢？”青薔不懂，焦急道：“不是要生了才會疼的嗎？”

王嬤嬤無奈地搖搖頭，“我也不知道呀！不過要生孩子，有些人會提前幾天就開始疼的，也不是一開始疼就能生下來。”

“那......”青薔更是憂慮了，手指關節都被自己拽得雪白，“那如果一直這樣疼著，明天就要考核了，該怎麼辦啊！”

更嚴重的事，都沒敢說，萬一公主在考核的時候生孩子......那不就更加難辦！

寧珂深深吸了一口氣，大概是疼痛和緩了，臉也好了一些，出手，青薔，“你扶我坐起來，還有嬤嬤，你去把我的醫療包拿來。”

“公主！你要做什麼！”青薔驚得瞪大了眼睛，聲音的分貝都高了幾個度，“你不會是想自己......”

“快點！”

寧珂低聲音喝了一聲，青薔癟著，委屈地紅了眼睛，但是也不敢再說什麼，小心翼翼地將寧珂扶了起來，在腰后面墊了個枕頭，讓舒服地靠著床頭。

王嬤嬤很快就去把醫療包拿過來，寧珂親自口述，讓青薔拿出合適的金針，再接了過去。

“幫我把服解開......”寧珂陣痛又來了，皺著眉，一時間連服的力氣都沒了。

“公主.......”青薔紅著眼睛，泫然泣，“不要自己......我們可以等太醫看看。”

寧珂有氣無力地嗔了一眼，“你是相信太醫還是相信我？”

“當然是公主您了。”

“那還不快點？你是想疼我！”

“不是不是的！奴婢馬上幫您！”

被寧珂這麼一唬，青薔也不敢再拖延，立刻按照寧珂的要求做。

“公主......你一定要當心啊！”青薔最后還是很不放心地叮囑了一遍。

寧珂嗯了一聲，就全神貫注地在上找到位，一一地施針，作異常小心而緩慢，勝過了任何一次，即便已經十分練。

明明可以很快做完的事，花了一刻鐘才完，放下金針的那一刻，整個人都是虛無力的。

“好了，暫時止了痛，只要能撐過明天，一切都好說了。”

“這樣會不會對寶寶不好？”青薔有些擔心那些金針會影響寶寶的健康，怎麼想都憂慮不已。

寧珂勉強笑了笑，“不會的，我自己心里有數。我只是暫時止痛，并沒有制寶寶出來。”

不是在安青薔，這是事實。

任何事都有自己的發展規律，肯定不能為了考核而施加外力不給寶寶出生。

對于而言，沒有什麼比孩子更重要！同樣的，這也是楚君越的期盼，一切都要以自安全為主，其他的都是外！

施針之后，寧珂肚子確實不疼了，一個晚上都安然無恙，寶寶也沒有要出來的意思。

寧珂松了一口氣的同時，也在擔心會不會在考核的時候，寶寶突然要降生。

“公主，奴婢覺得您還是要小心點，帶著金針去吧！還有，那些累贅的宮服飾就別穿了，太累人了。”

早上給寧珂更的時候，青薔又開始嘮嘮叨叨地叮囑了，寧珂覺得說得有道理，也就沒有穿繁重的宮，只穿了自己平時舒適寬松的便。順便在袖子里藏了一些金針和孕婦可用的安全藥。

殿外，寧魏和李一等人早早地就在等著了，準確來說，是就沒走。寧珂肚疼，他們就在門外守了一個晚上。

淳于焰和赫連玥是一大早來的，看起來有什麼心事的樣子，兩人臉里都帶著急躁和憂慮，時不時就看看天，似乎有急事。

寧珂由青薔扶著從殿一走出來，一群人就圍了上來，七八舌地詢問的況。

“諸位放心，暫時沒事。”寧珂微笑，安諸位。

寧魏松了一口氣，“好在沒事，只要熬過今日，一切都好辦了！”

“是啊！過了考核，一切都好辦了。”李一也跟著點頭。

寧珂笑了笑，抬眸看向人群外的淳于焰和赫連玥，兩人別扭地站在外頭不進來，臉看起來也很焦慮。

“你們怎麼也來了？這幾天玩得還好麼？”

這幾天，淳于焰和赫連玥并沒有跟著在宮里住，說是宮里無趣，要在外面好好玩玩。沒想到，這麼一大早，兩人就來了。

直覺里，嗅到有事發生了。

果然。

淳于焰率先開了口，“小珂珂，我們是來和你告別的，我們要回北越了。”

“現在？”寧珂皺了皺眉頭，怎麼就那麼巧？恰好是要參加考核的時候！

難道北越出事了？

“珂兒姐姐，我們其實也沒啥事兒，就是想家了。”赫連玥臉上出了一笑容，笑的很是勉強，但為了讓寧珂相信，表演得很賣力，“我們出來太久啦！突然好想草原的風、草原的大口大口吃、還有父王他們......寫了好多信過來，一直催我們回去了，這次是直接派了人來。”

不等寧珂說話，赫連玥一把抱住淳于焰的手臂，笑嘻嘻地揚起頭來，高聲道：“最重要的是，我們回去應該就要訂婚啦！我等了那麼多年，終于等到啦！珂兒姐姐，恕我們這次不能邀請你去了，因為你也好忙哈，肚子里又有寶寶。等下次！我們親的時候，珂兒姐姐一定帶著寶寶一起來哦！”

雖然把話說得很歡喜，但是在這個離別時，卻顯得有幾分傷了。

淳于焰沒吭聲，不承認也不否認，撇開頭，不看寧珂的眼睛，袖子里的拳頭卻已經的咯吱咯吱響了。

“這樣啊！那很好啊！”寧珂揚眉，真誠地一笑，“那就恭喜你們了，等我忙完了，一定去北越找你們。”

淳于焰默默咬住了，還是沒吭聲，眼底閃過了一落寞——聽見他要親了，那麼歡喜，一點都沒有惋惜。看來，心里是一點都沒有他呢！

“那就說好了哦！”赫連玥笑了起來，從脖子上取了個紅的銀托寶石來，親自塞到了寧珂的手里，再說話時，眼睛就已經紅了，“珂兒姐姐，這個送給寶寶，你不要忘了我哦！我也一定會想你的！”

寧珂容地了眼底，珍重地接下來戴在脖子上，再張開雙手抱了抱赫連玥，“我一定會想你的......”

“赫連玥！別磨.磨.蹭.蹭的，我們該走了！”

淳于焰最終還是撐不下去這離別的哀傷，低喝了一句，轉就往臺階下走。

赫連玥咬著，眼睛紅彤彤地看了寧珂一眼，像是下了重要決定似的，猛地松開了寧珂，“珂兒姐姐你保重！我走了！”

說完，霍然轉，快步追著淳于焰而去。

在轉那一刻，眼淚早已止不住，泛濫災。

淳于焰仰著頭，走得很堅決，但眼角的水早已出賣了他——前方是回家之路，同樣也許是通往黑暗之路。

北越，不再是當年離開時的家，父王沒了，部落紛爭訌，家不是家，國不是國，他這次回去，未必還能活著再見。

此去，不知是否還能再見。

小珂珂，你務必幸福！

浴凰殿外，寧珂似乎有所應看了過去，朝模糊了兩人遠去的影，緩緩松開了袖子里的拳頭，低聲吩咐。

“派衛跟著他們，不到重要關頭別出現，請務必保護他們安全到家。”

即便他們很努力在假裝，但演技太拙劣，一眼就看穿了。

但友人心意不可違，也只希，友人一路平安，此生安好。

*

儲君考核設在凌霄殿，參與投票的大臣都已經到場，其中包括各城主，也就是說尹秋水也到了現場。

尹秋水看見寧珂的第一眼，大概就猜到了有點不對勁，臉也跟著擔心了起來，但礙于在考核的嚴肅場合，才忍著沒問。

考試由禮部與翰林院聯合舉辦，彭閣老資歷最老，開頭由他發表了簡短的致辭，即刻就開始進考核環節。

試題一共有四份，分別涉及到兵、商、農、政這四個方面。

寧珂拿到的第一份題是農，看了一眼題目，整個人都怔了一下——這種題目？這也能做題目？這也太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