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蒙蒙亮,楚樂便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。
抬手一眼睛,不曾想,竟到一塊健碩的腹。
咦?
楚樂瞇著眼,看的有些不真切。
待逐漸睜開雙眸,一雙驚為天人的容貌映眼簾。
楚樂大驚失,飛快地捂住自己險些尖的。
靠靠靠!
居然睡進了元夜寒的懷里!
二人中間的被子不知為何,被踹到了腳底。楚樂哭無淚,出手,小心翼翼地扶著炕檐,供起子往前爬。
小聲一點...
再小聲一點...
楚樂幾近躡手躡腳,連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。
就在膝蓋略過元夜寒胳膊肘時。
一道沉悠悠傳來。
楚樂猝不及防地對上元夜寒的眸。
更可怕的是,那雙眸,還泛著幾分調笑。
杏眸瞬間瞪得溜圓,楚樂只覺臉發紅,爬滾打地跳下土炕,飛快地跑了出去。
哪知,跑的太快,咔嚓一下卡在了門檻上。
“啊!”
楚樂悲催地趴在了地上,膝蓋疼的厲害,眼淚汪汪地回頭看了一眼。
卻發現元夜寒正杵著頭,好整以暇地睨著自己。
轟地一下,楚樂的臉紅,連忙從地上爬起來,頭也不回地跑掉了。
瞧見這一幕,元夜寒不由得啞聲失笑。
看來,昨天晚上他踢飛被子,是一個非常正確的決定。
...
莫約半個時辰后,楚樂才到施粥的地方。
故意晚了些時辰,就為避開元夜寒。
不曾想,剛到,便瞧見元夜寒與一眾士兵站在那講話。
“王爺,您一直這胳膊,可是胳膊不舒服?”
元夜寒雙眸微瞇,淡淡道:“嗯,胳膊有些發麻。”
“發麻?!”士兵們撓撓頭,“因何緣故發麻,王爺可查清楚了?可別是中了什麼毒。”
“昨晚,有一個不知好歹的野貓跑本王懷里,了本王一宿。”
元夜寒云淡風輕地掃過楚樂一眼。
霎時,楚樂臉頰通紅。
...
真的了元夜寒一宿?
楚樂拍了拍發紅的臉頰,飛快搖頭。
你想什麼呢,楚樂!
元夜寒怎麼可能是被的那個?
定然是他故意尋你開心,逗弄你的謊話。
思及此,楚樂的心才定下來,繼續施粥。
周遭還有從京城運來的解藥,城西滿地瘡痍,這幾日才逐漸好轉,元夜寒開始安排一些醫師陸續過來,替這些人診治。
忙碌一上午,大家匆匆忙忙吃了口午飯。
元夜寒避開人群來找楚樂,楚樂下意識瞥了一眼男人腰間,想到清晨時的手,視線微怔。
“趁著太子沒發現,我們去查毒源。”
楚樂連忙收回視線,揣兜里幾個包子飛快上馬,跟著元夜寒揚長而去。
到了溪水邊,楚樂與元夜寒掏出太子畫像,喬裝打扮后便開始問附近的人家。
溪水有可能是毒源,所以,附近的人家并不多,唯有十幾戶。一連問了七八家,都沒人見過太子,楚樂眉心漸漸擰起。
“下一家。”元夜寒沉聲道。
二人敲了敲門,一個萌萌的小男孩探出頭來,朝著二人眨眨眼,隨后回頭聲氣地喊:“阿娘,門外有哥哥姐姐來要飯啦!”
楚樂與元夜寒面面相覷。
要飯?
“小寶,那你過來拿倆地瓜給他們吧!”婦人清脆的聲音響起,小寶便搗騰著兩個小兒跑過去,一手夾著一個地瓜,雄赳赳氣昂昂地跑了過來,慢吞吞道:“哥哥姐姐,我們家也沒有多糧食了,你們不要嫌棄哦~”
楚樂眸一,了小寶的頭,“小寶好乖哦。”
婦人走了過來,瞧見二人的裝扮,不由得一怔。
這顯然是富貴人家。
“你們這是...”
元夜寒掏出刻有他稱號的令牌,婦人微微一愣,便瞧見元夜寒拿出畫像,道:“大嫂,你有沒有見過這個人?”
婦人搖搖頭,不曾想,小寶這時大哭了起來,“壞人!他是壞人!”
婦人臉一驚,漉漉的雙手連忙在服上蹭了一下,抱起小寶哄道:“小寶乖,別怕,阿娘在這兒呢。”
元夜寒深深看一眼楚樂,楚樂揚起一抹溫暖的笑,刮了刮小寶鼻子,“小寶乖,你是不是見過這畫像上的人呀?”
小寶哭到打嗝,一一地,道:“見過,阿娘,就是這個壞人踢死我們家的大寶!”
婦人仿佛想起了什麼,解釋道:“大寶是一只羊。大概是在前幾個月,小寶帶著大寶去外面玩兒,結果沒多久,他就哭著跑回來,說大寶被一個壞人踢死了。”
楚樂心中一沉。
太子好端端的,踢死一只羊做什麼?
“小寶,你記不記得,你看見他的時候,他在做什麼?”
小寶嗚嗚嗚地哭了起來,“他,他站在小溪邊,大寶跑到他旁喝了些水,他就把大寶踢飛了。”
婦人嘆了一口氣,“大寶是一只老羊了,跟小寶關系很好,我們家里人也拿大寶當家人。那天小寶見到大寶被欺負,不敢出去,等到這個人走了之后,才帶著我們把奄奄一息的大寶抱回來,可沒過多久,大寶就死了。”
“小寶見到他的那一天,是什麼時候?”
婦人回憶道:“大概是八月下旬,月末。”
楚樂眸一,道:“好嫂子,那你把大寶葬在哪兒了?”
既然他們拿大寶當家人,自然不會吃了大寶,定然會好好下葬。
婦人拉開門,請他們進來,“就在后院呢,我帶你們去。”
小寶他爹染上了閻王愁,被拉到難民所去了,家里就小寶娘和小寶兩個人,挖墳這事兒,便落到了元夜寒的頭上。
元夜寒吭哧吭哧地在那兒刨土。
過一會兒后,一羊骸骨便了出來。
過了幾個月,羊的尸首已經腐爛不堪了。
楚樂用小刀刮下羊骨的末,又取了一些羊上的組織,分別裝在小罐里收好。
“依我看,大寶應該是中了閻王愁的毒,但我還需仔細檢查一番,才能確定。”
元夜寒點點頭,隨后又好生將大寶埋上。
二人在大寶墳前拜了拜,也算是對大寶的尊敬,隨后又叮囑婦人,不可對其余人提起此事,這才敢放心離去。
臨走前,楚樂了小寶的頭,小寶板瘦的很,家里也是一窮二白,婦人卻把一切收拾的干干凈凈,可見是個清白人家。
“哥哥,姐姐,我們家里沒有多地瓜啦,你們的話,也要省一點吃哦,千萬不要一下子都吃了,知道了嗎?”小寶悉心叮囑著。
楚樂心底的不行,掏出包子遞給了小寶,“小寶,你真是太善良了,哥哥姐姐非常喜歡你,這個包子是給你的回報,你快收好。”
這個時候,白面異常稀缺。
婦人接過包子,目送他們遠去。一旁的小寶咬了一口包子,當即喊了起來。
“哎呀,娘親!包子里有石頭!”
婦人低頭一看,那哪是石頭?
分明是一堆金豆子!
...
剛離開婦人家沒多久,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便由遠及近,太子張牙舞爪地橫亙在二人面前,咬牙怒道:“離親王,離親王妃!你們做什麼去了!”
元夜寒驚不變,道:“察民。”
“哼!”太子冷哼一聲,厲聲道:“父皇曾說過,要孤與你們一同調查閻王愁一案,你們竟敢違背父皇的命令!背著孤調查!”
楚樂不悅地擰眉心,這個太子著實煩人。好在元夜寒在這兒,自己不用應對太子的胡攪蠻纏。
百無聊賴地凝著附近的人家,不遠有一道影在晃,楚樂覺得那人有些悉,杏眸緩緩瞇起。
倏地,楚樂瞳孔皺。
是他!
汕水村的村長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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