濃烈的腥味彌漫四周。

楚樂眸了，脖子上雖然架著一把刀，但一想到元夜寒了傷，還是忍不住，手去接元夜寒的子。

“別擔心，是我...”

繃的子猛地一，元夜寒唰地一聲收回匕首，嗓音冰故作冰冷。

“誰準你這麼晚跑到外面了。”

“回去，外面太冷。”

他的聲音有些抖。

疼的。

元夜寒轉過去，一步步朝前走著。他絕不能讓楚樂看見，自己現在的這幅鬼樣子。

楚樂才剛剛相信自己。

他不能嚇到楚樂。

堅決不能。

可那些傷口，好似故意跟他作對，元夜寒每一下，那些傷口仿佛被人狠狠撕開般，痛的他眼前一黑，高大的軀朝前倒去。

然而，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傳來。

他落了一個溫暖的懷抱。

“我等你一整天了。”

楚樂抱男人的子，聲音輕。

元夜寒瞳孔皺，他剛才，是幻聽了麼？楚樂居然說，在等自己。

又悲又喜的刺激下，元夜寒意識渙散，抱著楚樂的緩緩落。

楚樂心中一，踉蹌幾步摔在地上，卻穩穩地將元夜寒護在懷中，呼吸凌。

“很疼，是不是？”

元夜寒抱楚樂腰肢，整張臉伏在楚樂上，眸止不住震驚。

知道自己傷了？

也對，楚樂會醫，他上有這麼大的腥味兒，怎麼可能聞不到？

元夜寒呼吸急促。他方才還擔心，會嚇跑楚樂，可如今，楚樂本沒有半分嫌棄，更沒有半分害怕...

“疼就跟我說。”楚樂怕到他傷口，只得輕輕地捧著他的臉，“畢竟，我是你娘子，不是嗎？”

小心翼翼地詢問。

剎那間，元夜寒眼底猩紅。

一如五歲的元夜寒。

那夜，德妃娘娘病故，他被當今皇上帶到一個小黑屋，他以為，父皇是來安他的，直到他看見，他平日里崇拜的父皇，平日里慈眉善目的父皇，漸漸舉起了鞭子。

元夜寒清楚地記得，那天夜里風雨加，他過一道隙看向窗外，黑沉沉的一片，沒有一點明。

那夜的雨下的很大很大，大到蓋住了他的哭聲。

他遍鱗傷地往外爬，那雙淋淋的手指夠到門檻時，卻被驚雷震得猛然了回去。

在黑夜中，元夜寒清晰地看見，皇上臉上詭異又癲狂的笑容。

在那時，他終于明白了。

父皇恨母妃。

父皇也恨他。

那是一段怎樣悲慘的年經歷呢？

他幾乎被所有的皇子排。

那些皇子四抹黑他，藏起他的功課，害他被先生罵。

騙他冷宮里有他母妃的，將他鎖在冷宮里，冷宮里都是些神失常的瘋婦，元夜寒不過是個孩子，被那些瘋婦們丟來丟去，又打又罵，嚇得尖不止，可那些皇子們在做什麼呢？

他們站在門口，欣賞著元夜寒的尖，笑聲連連。

元夜寒那次險些被嚇得癡傻，神恍惚許久。

還有一次，有一個皇子在元夜寒生日那天，給了他一塊小糖人。

對于本不得寵的元夜寒來說，這塊糖人太珍貴了，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寶貝，他激地以為，那個皇子要跟他做朋友。

直到后來，他像一條狗一樣被關進了籠子里，看著那群人鄙夷的神時，他才恍然大悟。

他沒有朋友。

那個深宮里，沒有人會他。

他的母妃死了。

他的父皇是個不他的瘋子。

他是眾多兄弟中的笑話，是所有皇子公主都可以嘲笑的對象，那些人都像是魔鬼，一群會吃人的魔鬼。

沒有人來救他。

弱小的元夜寒一次次地扛過黑暗。

深宮也有心的人，可那些人也只是說，“疼嗎？忍一忍吧，忍一忍就過去了。”

于是他忍啊，忍啊。

在經歷了不知多次的鞭打后，他施計救了一方百姓，在眾目睽睽之下，皇上為了維持自己的名聲，不得不賜給他封號。

離親王。

妻離子散的離。

所有人都在笑他，笑他不寵。

笑他努力了這麼久，還是無法博得皇上的歡心。

元夜寒也在笑，他在笑自己終于逃離了瘋子了。

只是，他萬萬沒想到，過了這麼多年，他還會被那個瘋子喊去毒打！

元夜寒一直在忍，他明白，自己忍了那麼多年，不差這一時了，他還要完母妃臨死前的夙愿，所以他咬牙撐，生生熬到了現在。

他滿自己的羽翼，在那條無比黑暗的道路上，他向來都是孤一人。

沒有人問他有多疼。

沒有人問他有多難。

元夜寒以為，他這輩子就這樣了，黑暗，無人問津，即便背負再多，也不會被人理解。

正如皇上給他的封號一樣。

離。

人心離，妻離，子離。

他注定，得不到任何人的疼。

可當他聽見楚樂那一聲‘疼就告訴我’時，他再也繃不住了。

四周寂靜極了。

不知過了多久，楚樂聽見懷中人輕輕地傳來一聲聲持續而低沉的悶哼。

“阿楚...”

“很疼...”

“真的很疼啊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