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夜寒也不惱怒，嗓音微沉，提醒道：“皇姐，不論可不可能，我相信，你和我的目的一樣，都希楚樂快樂。”

這話好似惡魔的低，驚的長華說不出一個字。

他，居然希楚樂快樂？

這怎麼可能呢...

先前，元夜寒分明想盡辦法折磨楚樂...

正琢磨著其中的意思，便聽見一道清脆歡愉的嗓音傳來，“元夜寒，這是你送我的醫書麼？”

披著純白狐裘的人影如一陣風，拂面而去，楚樂激地坐在元夜寒上，致的眉眼中，浮現難以忽略的喜悅。

元夜寒攬住楚樂的腰肢，面雖冷，但眸，卻夾雜幾分溫。

兩個人和諧的，如同一對恩夫妻般，跟以往大不相同。

長華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，震驚不已。

這是怎麼回事？！

楚樂怎麼可能與元夜寒這般恩？

就連元夜寒，都對楚樂，面。

“楚樂。”長華忍不住上前，試圖引起楚樂注意，“你這是...”

楚樂愣了一瞬間，隨后慌忙從長華上下來。

剛才跑的太快，沒注意到后面有人，眼下瞧見長華，立刻退到元夜寒后，不好意思地勾，“抱歉，我剛才跑的太急，沒注意你...元夜寒，這位是...”

“楚樂，你這是怎麼了，我是長華啊！”

不等元夜寒開口，長華激地握住楚樂的手，“你這是怎麼了？你不認識我了麼？”

“長華？”楚樂眸了，紅蠕，“我記得你！”

霎時，元夜寒狹眸泠然。

長華猛地松了一口氣，“記得就好，記得就好...”

“你是天幽國最寵的公主，我聽人提起過。”楚樂往后挪一步，恭敬地福，“抱歉，我失憶了，記不得之前的事了。”

長華眼底的笑意，漸漸消散。

失憶...

猛地看向元夜寒，眸迸發幾分惱怒。怪不得楚樂消失了那麼久，怪不得他說，楚樂不恨他了...

原來，竟是元夜寒讓楚樂失憶了！

沒想到，他居然，能做到這種地步！

長華眸，陡然冰冷。

明白楚樂過多大的苦難，為楚樂的朋友，不能坐視不管！

“楚樂，你失憶了沒關系，我可以幫你回憶，我可以全都告訴你！之前...”

“皇姐。”元夜寒手持茶杯，作優雅，嗓音染著幾分漠然，“阿楚被人害的失憶，如今的如同一張白紙，純潔無瑕。”

他頓了頓，抬起眸，“你說話溫點，不要嚇到。”

“人？”

長華嗤笑出聲，一顆心卻漸漸沉向谷底。

凝著眼前的楚樂，好、單純...就連那原本消瘦的臉頰，都生出幾分圓潤，一雙靈氣十足的眸子，沒有半分傷痛，而是滿滿的好奇。

楚樂就像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。

徹底褪去了仇恨的外殼。

正如元夜寒所說，此刻的楚樂，就是一張白紙，在一張白紙上留下污點，就是罪惡。

而長華打算說的話，對于這張白紙來說，是承不住的黑暗。

那些過去，楚樂已經忘掉了，難道，要挑起楚樂痛苦的回憶，讓楚樂再次回到深淵麼？

“之前，你我二人，同姐妹。”

長華放棄掙扎了，人有的時候，需要一些麗的謊言，不是麼？

一直在暗無天的道路上走，人是會瘋的。

長華承認，有些自私，但想讓楚樂過得開心。

有些事，雖然沒有查明，但約之中，還是能猜出一些結果。

不能保證楚樂得知結果時會快樂，所以，寧可選擇，讓楚樂現在快樂地活著。

“你救過我的命，自那之后，我們二人便熱絡了起來，這段時間我一直找不到你，所以有些著急。”長華無奈地解釋。

楚樂瞬間激出聲。

抱住長華胳膊，欣喜道，“真的嘛，我真的有一個好姐妹？”

說這話時，止不住看向元夜寒。

似乎在向元夜寒求證。

元夜寒點頭，沉聲道，“你與皇姐，關系的確不錯，很照顧你。”

看見這一幕，長華的心，有些酸。

曾經的楚樂有多恨元夜寒。

如今的楚樂就有多信任元夜寒。

竟然連自己說的話，都要向元夜寒求證。

得到了元夜寒的肯定，楚樂明顯更加信任長華。

年末的風很冷，吹得長華心力憔悴。楚樂子不好，回去歇著了，歸來廳又剩他們二人。

長華坐在梨花木椅上，冷哼一聲，“元夜寒，你本事倒是不小，竟然讓楚樂失憶。”

元夜寒從始至終都很淡定。

他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刻，此時的他不急不惱，語調微沉。

“皇姐，我知道我對不起楚樂，在百鬼林時，沈容煙告訴我，是借著我的名義痛打楚樂。”

“什麼？！”長華手指，先前之所以那麼幫著楚樂，是覺得元夜寒對楚樂下手太狠。

長華永遠無法忘記那一晚。

渾是傷的楚樂親手給自己合傷口，兩只腳幾乎踏進了鬼門關。

當時剛被自己的夫君背叛，瞧見好姐妹楚樂遭此劫難，心中對元夜寒更是不滿。

也正因為如此，才幾次三番地對元夜寒發脾氣。

長華覺得，元夜寒對楚樂太狠了。

比先前的那個夫君還要可惡。

可如今，元夜寒居然說，那不是他做的...

長華冷靜下來，“你有什麼證據證明自己清白？元夜寒，你永遠不知道楚樂了多大的痛苦，想靠這輕飄飄的幾句話來擺罪責？我告訴你，不可能。”

元夜寒垂眸，道：“皇姐，若你不信，大可派人去查。那幾日我本不在府中，沈容煙毒打楚樂時，又刻意支開了那些侍衛，顯然是想瞞著別人。我沒有擺罪責，我只是想讓你知道，我沒你想象的那麼不堪。”

長華沉默了，理智也回歸了幾分。

與元夜寒自相識，多了解這個十弟。

雖然元夜寒有時手段殘忍，但對待邊人，他極會下狠手，而且面對自己，他也有幾分坦誠，若真是他做的，他不會堅持否認。

長華突然明白了元夜寒最開始說的話。

他跟自己一樣希楚樂快樂。

因為他對不起楚樂。

所以，他現在，是在補償楚樂？

通過清掉楚樂記憶的方式，強行將留在邊，補償？

長華覺得有些可笑，眸亦流出幾分無奈。

“那又如何？”

長華冷聲反問，對不起過楚樂，許是愧疚心作祟，總想著幫楚樂懟一懟元夜寒，“你們兩個人之間，可不止有這一件事。今日我雖沒破，可有朝一日，終究會知道，到那時，你又該作何解釋？”

長華起，冷冷地繼續說，“楚樂若是知道真相，不一定會記恨我，但，一定會記恨你，甚至是現在的十倍，百倍。”

元夜寒的子，猛地一僵。

說到后面，長華的嗓音逐漸平緩。

沒再逗留，楚樂既然無恙，也無需擔心，起離開了雅苑。

站在門口，長華忍不住回首凝睇。

十弟啊十弟，你雖心思明，可你終究不是一個子，無法徹底理解子的心思。

皇姐今日說的話，也是為你提個醒，讓你想好以后如何面對楚樂，這樣，對楚樂，對你，都好。

倘若想不到，那倒不如，早些放手...

長華幽幽地嘆了一口氣。

“有時候，太固執，不是一件好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