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！

總算說服了蕭渙。

這人石頭一樣，固執己見，卻又是真的從不徇私。

就是和燕丞相私不錯，燕景安犯錯，也是一樣的定斬不饒。

燕歡松了口氣，道：

“蕭大人，樓下的姑娘，你可以盤問一遍，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你。之后還勞煩您派人暗中看著這里，若是誰察覺到風頭不對，來殺人滅口，也好及時作出反應。”

蕭渙微微頷首，“好。”

“殺人償命，欠債還錢，宮腰之事，我必要燕景安殺人償命，但我擔心這還不夠。”燕歡俯一拜，正道：“燕景安多年陪同九皇子在外，可他心腸狹隘，暴戾善妒，給京城都敢如此行事，出門在外，怕是不知有多人喪于他手。還請蕭大人派人調查一番，既然已經決定出手，就不要給他可以翻的機會。”

“有理，我會差人去做。”

“此事要快，一切就勞煩大人了。”燕歡輕嘆一聲，瞥了宮腰一眼，再次道：“我替宮腰，謝過蕭大人。”

蕭渙隨著的目去。

床榻上的人面上一片青白，頰上的齒痕已經不再有滲出，卻更加可怖。

這原本，是一張頂漂亮的臉。

可惜。。。

蕭渙輕嘆一聲，轉下了樓。

燕歡目送著他離開，知曉這是去盤問那些姑娘了。

說的話，他不會那麼輕易相信。

但會撒謊，尸不會。

若是種種證據都指向燕景安，憑借蕭渙的格，定不會放他逍遙法外。

就是一個青樓子的命不值錢。

再即使燕景安在外，真的安分守己。

燕歡也有的是辦法，給臟水潑到他上。

握著宮腰的手，輕輕的笑了。

“別急，這才是剛開始。”

該下地獄，一個也逃不掉。

燕歡給房間等了一會兒，老鴇上了二樓，不敢去看宮腰，兩眼只盯著地面，輕聲道：

“姑娘，那書生，我方才去找了，但是他不肯到這來，只說了個地兒，讓宮腰過去找他。”

“知道了，地址給我，你可以走了。”

“不遠，就給兩條街外，他給那有個私產。”老鴇吞了口唾沫，忍不住瞧了宮腰一眼，聲音越發輕了，“都咽氣這麼久了，要不要先給宮腰葬下？”

“不急。”

“那。。。。”

“剩下的事，你不用管了。”燕歡起了，看槐蘭進了門，對點了點頭，才又道：“你正常做生意，今天我和府的人過來的事，全都爛在肚子里，若是有一句出去，后果，你心里清楚。”

老鴇的汗流的更兇，給視線暈一片模糊，胡了一把，喏喏的應了。

“明白的。”

燕歡點點頭，給槐蘭幫助下背起了宮腰的尸，走出后門，早有一輛馬車等在院口。

況錚掀開車簾，見狀也不驚訝，幫著扶了宮腰上車，又了外袍，披在燕歡上。

槐蘭仍有些張，輕聲問：

“主子，我們去做什麼？”

“去殺人。”

“這。。。。”槐蘭一愣，咬了咬牙，用力的點了頭，“好！我也去！”

“你不用去，留在這，等蕭大人盤問完，你悄悄帶環娘離開，給找個客棧暫時安置下來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另外。”燕歡了額角，想著還有沒有疏，半晌才道：“告訴蕭大人，是那青兒的告了，才間接害死了宮腰，罪不至死，但絕不能輕饒，讓他看著作懲，你盯著點，莫要太輕了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步步謹慎，要想的東西實在太多，頭疼的越發厲害。

估著是沒什麼錯下的，燕歡才道：“去吧，這邊忙完了，去找從胡，讓七皇子出來一敘。”

槐蘭點點頭，卻沒急著走，而是看向況錚，行了個禮，正道：

“況公子，我家主子，就托付給您了。”

況錚略有些驚訝，但還是道：

“槐蘭姑娘放心，有我在，定保歡無虞。”

“那就勞煩況公子了。”

槐蘭匆匆離去，況錚出手，喚道：“歡。”

“這次要麻煩你了。”

燕歡略一猶豫，還是握了他的手，借力上了馬車。

“你能找我，我高興還來不及。”

“沒有其他人發現吧？”

“放心。”況錚搖搖頭，“槐蘭未到，我的人就已經注意到。”

燕歡這才放下心。

事重大，有可能為鉗制在上的把柄，自然不想到楚玉手上。

但僅靠著自己，多有些費力。

這全京城，能信得過，給家全副托的人，也就只剩下況錚了。

他們兩個是共犯。

燕歡坐上馬車，給況錚邊，終于是松了口氣。

車夫揚起馬鞭。

宮腰僵的一晃，栽進的懷里。

況錚要扶，燕歡搖搖頭，順勢給攬進懷里，輕聲道：

“這是宮腰，我的。。。。救命恩人。”

“槐蘭和我說了一些。”況錚的聲音頓了頓，又道：“燕景安，該死。”

“我已經有了籌劃，歲首之前，我必殺他。”

“需要我做什麼？”

這次沒客氣，想了想，道：“我該怎麼找你？”

燕歡沒抗拒他，況錚笑彎了眼，握了的手，骨節分明的食指給掌心劃。

一筆一劃。

抬起頭，驚道：

“悅來客棧？”

況錚頷首，道：“你若需要我，讓槐蘭送信過去，店家可信。”

“這是大況埋在靖楚的探子？”

“之前是，但現在，是我的人。”

他語氣平平。

燕歡卻曉這其中多不易。

到底是況錚。

深陷泥沼，依舊傲骨錚錚。

給無數雙眼睛的盯梢下，他還能發展出自己的勢力。

燕歡捫心自問，換是，怕也不會做的更好。

馬車踏進小巷，緩緩停在一不起眼的窄門前。

況錚率先下了馬車，過去敲響了大門。

沒一會兒，急促地腳步聲響起，有誰趕到了門前，沒急著去開門，而是警惕道：

“誰啊？”

況錚轉頭看向燕歡，輕聲道：“只有一個，闖嗎？”

“闖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況錚后退一步，車夫放下馬鞭，低帽檐，飛起一腳踹向了大門。

砰！

一聲悶響。

足夠小兒手臂細的門閂應聲而斷。

大門轟然向炸開。

又聽一聲尖。

一綢緞的男子站在門后，見這一幕，瞪圓了眼睛，滿面驚駭。

他不及而立，材消瘦，臉尖而窄，眼尾下垂，雖有三分清秀，但更多卻是整臉的怯懦相。

看見況錚和燕歡的影，竟是連跑的勇氣都沒有，“噗通”一聲癱倒在地上，著嗓子問：

“你。。。。你們是誰？”

“你姓何？”

燕歡上前一步，聲音清冷，面上漬未，披著況錚寬大的外套，乍一瞧，古怪可怖里，又出些驚心魄的來。

男子看的一愣，下意識的想點頭，但他反應不慢，忙飛快的搖了兩下，道：

“不，我不是，我就是看院的，你們找錯人了！”

“看院的，有這麼好的裳？”燕歡輕笑一聲，走到他邊，彎下腰，看著那雙盈滿恐懼的眼，緩緩道：“莫張，我是帶宮腰來見你的。”

“宮腰？”

“是啊。”

燕歡角的笑意越發深刻，回了馬車，和況錚一起扶著宮腰回了男子邊。

走的近了，男子自然看得出來，宮腰上的不對勁。

面青白，僵。

這哪是個大活人，分明就是一死尸！

“這。。。。宮腰。。。”

男子嚇得傻了。

他還癱在地上，上沾了灰土，看燕歡步步近，他嚇得肝膽俱裂，手腳并用地連連后退。

“不，這跟我沒關系啊！不是我殺的！”

“宮腰很想你，你為什麼不去看？”

“我。。。真的不是我不想，我也沒有辦法，是那潑婦。。。都是的錯，我想過要去看宮腰的，可是。。。”

何書生涕淚俱下，他已經退到門口，后是冷的門板，再無可藏。

他低著頭，不敢去看宮腰。

燕歡尋了把椅子，放到他的正對面，給宮腰安頓在上面，走到何書生前，輕聲問：

“你說，你對，有心？”

何書生全抖，連連點頭。

“是，我真的很，可是我也沒辦法。”

“好一個你他。”燕歡點點頭，笑道：“救過你的命，千里迢迢找來京城，你不還救命之恩也就罷了，還哄著懷了你的孩子，又眼睜睜的看著肚子里的孩子給你妻子生生打掉，丟到青樓給男人糟踐。你的，這分量，當真是重的很啊。”

何書生不曉得燕歡怎會知曉這些，他一愣，抬起頭，還蓄著兩汪淚的眼睛看向，驚道：

“你。。。你怎麼知道？”

“這不重要，你今天要死了，去下面完你的承諾吧。”

他怔了怔，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，這來的不是什麼人，而是個催命的閻羅王。

來帶著他下地獄的。

何書生咬了咬牙，忽然暴起，猛地推開燕歡，抬腳就要沖向大門。

他才不要死！

更何況還是為了宮腰陪葬，

可還沒跑出幾步，況錚側過一步，抬起手，虛虛的給他肩上推了一把。

何書生不以為意。

一個爺，一個小姐，兩個加一塊，都沒他歲數大。

哪有攔下他的本事。

可就這一推，他卻再也無法前行。

不控制的后仰，跌跌撞撞地向后退了幾步，他一屁摔倒在地。

燕歡歪過頭，勾起角，道；

“現在商量一下，該讓你，怎麼死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