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汝嫣還沒有所反應。

老鴇倒是眼睛一亮，急聲道：

“這汝嫣吶，是我們這最機靈的姑娘了，定能符合你的心意！要了，保準能事，是相當值當的買賣了！”

三句話不離銀錢。

聲音一落，便是著雙手，一臉希冀的瞥著屏風。

只盼著燕歡能抓付了銀子。

拿出來的那些簪釵，莫說是一個白汝嫣，就是十個，也可買得。

辛夷給白汝嫣披了外衫，撇了撇，不悅道：

“你急什麼？我家主子，難道還能缺了你的銀子不？”

“不急不急！”老鴇連連搖頭，賠笑道：“你瞧我的這個，實在是不懂事，就一隨口，不小心講錯了話，姑娘千萬莫要多心啊。”

辛夷冷哼一聲，心里頭厭煩至極，懶得去理會。

這老鴇一心鉆到錢眼里，都不給手底下的姑娘，當人看。

全是跟著貨一樣。

隨手一甩，就給賣掉了。

老鴇也不討的沒趣，看已經選定了白汝嫣，就嚷嚷著要給其他姑娘都趕出去。

那些姑娘都是一臉的無措。

不，心里頗為后悔。

一想到過了不久后，將要面對的那些糟踐，一個個眼角泛紅，都是副要哭出來的模樣。

們還不想走。

哀婉的目，落到屏風。

只盼著不見模樣的貴人，能重新考慮一番。

救們，出這火海。

可燕歡定了白汝嫣后，就再也未出過聲。

老鴇也在不停催促著們離開。

辛夷看的心頭不適。

但也是沒出一聲。

人各有命。

而天下之大，這秦樓楚館，不知有凡幾。

是給這京城里，就有無數的子，或是家里遭了變故，或是倒霉遇了歹人，流落到這下九流之地。

了了過完一生。

就是此時救下們，不過也是徒勞罷了。

老鴇看們磨蹭著不愿離開，擔心惹燕歡不快，干脆了手，推搡著姑娘出門。

下手的力氣頗重。

心里頭又著急。

看個姑娘摔在地上，下意識就去踢了一腳，口中還斥道：

“快起來！走個路都這般拖拉，白吃我那麼多的飯食進肚子！”

實在魯。

那姑娘忙爬起，眼圈都是通紅。

腳底下踉踉蹌蹌的，估計是方才傷了，連路都走不穩，就慌著要離開。

一群姑娘了一團。

老鴇皺了眉，還想呵斥，便聽燕歡道：

“等一下。”

老鴇一愣，忙回了頭，滿是皺紋的臉上，強出個討好的笑，諂道：

“還有什麼吩咐？”

“這些價錢，只買一個姑娘，你是當我蠢嗎？”

聲音當中，不見波瀾。

卻聽得老鴇心如刀絞。

咧了咧，深吸了口氣，試探著問：

“你的意思是？”

燕歡沒再理會。

倒是辛夷，立刻會意，上前了兩步，朗聲道：

“這些姑娘，我家主子都要了！你們都回去收拾東西吧。”

那些姑娘們都是一怔。

淚痕未散的臉上，頓時浮現一抹喜。

無論燕歡是何人，之后又要去往何地，縱使前途縹緲，也比留下這煙花之地，一輩子當男人的玩，見不到亮的強。

許是之前有了白汝嫣開頭，們應的極為痛快。

甚至不等老鴇答應，忙小跑著出了門。

就連之前傷了的的姑娘，也很快不見了影子。

老鴇傻了眼，急聲道：

“這...這可使不得啊，我還要靠這些個姑娘們開門接客呢，我這地兒才剛開門，你倒是給我留幾個...”

話音未落，從胡已是皺了眉，低聲跟燕歡道：

“若你真打算要這人，那就知道的太多了，日后若是給找到，會有麻煩。”

他聲音不大。

但給一旁的白汝嫣，卻是聽得清清楚楚。

與此同時，也察覺到，那屏風后的子，此時正靜靜地著。

既是的麻煩，便該由去解決。

這是在等的決斷。

燕歡的手底下，不需要廢。

白汝嫣深吸了口氣，垂眸看了眼從胡的腰間。

那柄短刀之上，跡未干。

暗紅刺著的眼簾。

卻讓心口深，魔障一般狂跳了起來。

抖的手，抓住了刀柄。

從胡并未阻止。

白汝嫣慢慢轉過，一張蒼白的臉，對著老鴇，出個干的笑。

道：

“我知曉，那些姑娘里，有些是你看中了，后想法子讓人強掠來的。”

老鴇一驚，哪里能承認這話，忙搖著頭，怒斥道：

“我哪里做過這檔子壞心事？你可莫要在這瞎說話！”

白汝嫣也不多言。

這話，就好像是在給自己找個減輕負罪的理由。

說出口，也就夠了。

雙手背在后，走到老鴇面前，聲道：

“我不恨你，至，你讓我還有機會，能手刃掉那些畜生。”

老鴇不解其意。

但仍是察覺到了不對。

連連后退，冷汗流了滿臉，眼珠滴溜溜地打著轉，最后落到了屏風之上。

對了！

還有燕歡。

雖不知白汝嫣要發什麼瘋。

此時此刻，還是到邊去，才最是安全。

老鴇正要有所行。

步子還沒邁出去，就覺心口一涼。

低頭一看，只見一柄短刀，正在的心口。

而暗紅，已經給料上逐漸蔓開。

冷意驟然爬滿全。

老鴇瞪大了眼。

哪里會想到，白汝嫣會忽然起手來。

還是一刀，刺進了心口。

老鴇抖的手，指著白汝嫣，滿臉都是不可置信。

“你...”

話還未說完。

白汝嫣一把握了刀柄，出利刃，再次刺進老鴇的心口。

溫熱的紅，濺上的面頰。

老鴇終于發不出半點聲響。

緩緩癱倒在地。

很快，就再無聲息。

白汝嫣手還抖著，卻像是了卻一樁心事般，長長吁了口氣。

回了頭，對著屏風的方向，出一抹笑來。

“..該死！”

沒有半分悔意。

白汝嫣的眼里，滿是沸騰的。

當燕歡給決定權，到手里的那一刻，老鴇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。

既有憎恨，也有利益。

一個知道過去的老鴇。

在日后，很有可能會為威脅。

白汝嫣并不是個善茬。

雖是初次殺人，卻沒有毫的驚恐。

那倒在地上，死不瞑目的尸，不會再讓投去半寸目。

辛夷有些驚訝。

倒是沒想到，這瞧著弱弱的白汝嫣，竟如此的心狠手辣。

讓都有些心驚。

這番行駛，倒是符了從胡的作風。

他接回了短刀，這才正眼看了白汝嫣一眼。

屏風之后。

燕歡瞇了眼，輕聲道：

“能用。”

這次，可真沒有白來。

白汝嫣很好。

是一枚合格的棋子。

燕歡走出屏風，頂著白汝嫣打量的目，代道：

“辛夷，回府取銀子，給那些姑娘，都打發出京城。再和們說好，日后無論如何，都不準回來，對今日發生種種，也不可出半句。”

“是。”

辛夷立刻應下，快步離去，還不忘關了房門。

白汝嫣剛驚于燕歡的面貌，沒想到會是如此稚的年紀，此刻回過神來，瞥了眼辛夷的背影，忽然道：

“們不一定會聽你的話。”

燕歡這才去看，如隨口一般，問：

“那你說，該當如何...”

“這...”

白汝嫣一，下意識了沾著的拳頭。

眸瞥向從胡手里的短刀，眼底有掙扎之一閃而過。

有微妙的念頭，浮于腦海當中，一但出現，就再難散去。

這些姑娘，都看過的臉，也認識的。

若是日后真給有心人尋見，可是個莫大的威脅。

那是否，該給姑娘們，都一并理掉的？

就如...老鴇一般。

白汝嫣抬了眼，眸上燕歡冰冷的眼神，頓時打了個寒，忙低了頭。

給剛才對視的一瞬間。

有一種，被看穿的恐慌。

好像心里那點念頭，都已給燕歡看了個干凈。

白汝嫣不敢繼續深想，只道：

“...我不知曉，一切由小姐定奪就好。”

燕歡瞧了一會兒。到底是未說些什麼。

卻讓白汝嫣更是張不已。

“從胡，你等下，去買副棺材，給葬下。”

燕歡走到老鴇邊，彎了腰，指尖拂過的眼瞼，輕聲道：

“見了宮腰，記得幫我問聲好。”

那雙怒睜的眼，到底是闔上了。

白汝嫣也是松了口氣。

雖還不知曉燕歡的份，但卻是猜測到，定是相當不凡。

不只是上名貴的布料。

憑著燕歡的年歲氣度，就絕不會是尋常人家的小姐。

只消跟著。

那些深仇大恨，定有機會能報！

這是唯一的機會。

白汝嫣心跳地飛快。

頭發干，有無數的疑問，想要口而出。

“我只要你，做一件事。”似是看出的疑，燕歡緩聲道：“你夠聰明，也有膽，但最重要的，卻是聽話。”

“我會聽你的！”白汝嫣有些急，上前一步，忙著道：“你說什麼，我都是會聽的。”

連人都已經殺過了。

手上已經染了。

已不在乎，還會不會更臟一些。

“很好。”

燕歡輕笑一聲，道：“我不會用什麼控制你，你是個聰明人，該知道什麼事能做，什麼是不能做。”

“是。”白汝嫣低了頭，一臉順，“汝嫣一切，都會遵照小姐的吩咐。”

“那好，從此刻起，你就是七皇子曾經救下的災民，父母雙亡，無依無靠，只能來京尋曾經的恩人。我會給你一個完無缺的背景，不管你曾經有什麼深仇大恨，我要你統統暫放，給全部心思，都落在七皇子的上。”

“七皇子？我...”

白汝嫣一臉驚駭，但話還沒說完，就見燕歡搖了搖頭，打斷道：

“等這里事畢，我便送你去七皇子府。日后，你會是七皇子的侍妾，要一心侍奉他，切不得，有任何其他心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