汾月聽得直皺眉，“這也太囂張了吧？”

“誰不說呢。”辛夷撇著，抱怨道：“之前跟我們的人，還算客氣，但等到了后來肚子一大，就真是無法無天了。也不想想，能有今天，靠的是誰！”

對翠娘很是不滿。

想著不過是靠燕歡，才能保下肚子，有今天的榮華富貴。

毫無激之心也就算了。

還一副，要踩到燕歡頭頂上的架勢。

這讓辛夷怎麼能忍。

燕歡神不變，只道：

“我也許久未見了，過去瞧瞧吧。”

要忙的事兒太多。

還真是許久，都未見府門里的這些人了。

大著肚子的翠娘，可是現在丞相府里，最為炙手可熱的存在。

院落里面人來人往。

燕歡走到門口，耳畔便傳來了不些奉承話。

抬眸一瞧，見了不的面孔。

怕是大半個丞相府后院，都聚在這了。

那些人，也都看見了燕歡，表都是有些古怪。

翠娘坐在主座里，半倚著塌，手搭在高高隆起的肚腹上，也不起相迎，只勾起角，懶洋洋地道：

“歡來了。”

“郡主真是難得有空閑。”何瞥了一眼，忙走到燕歡邊，道：“快請進，正是聊到郡主呢。”

“哦？可是都說我些什麼了？”

燕歡進了門，給原是何坐的位置落了座，“不妨，說來給我聽聽。”

“就是念著郡主每日繁忙，擔心郡主。”

何立在側，揮開了婢的手，親自給倒了一杯茶，又道：

“郡主是從大夫人那兒過來的？”

給姿態放的極低，是渾然不顧周圍人驚訝的目。

怕又是有事要相求了。

丞相府里的這些人，可都是勢力的很。

燕歡不搭茬，只看著翠娘。

“幾日不見，肚子都這般大了，是快臨盆了的吧？”

翠娘著肚子，眼底開一抹笑，“算算日子，是用不了多久。”

“父親可為孩子想好名諱了？”

“還未。老爺說，畢竟是獨子，先不急著起名，得讓老夫人滿意才行。”

“哦？”燕歡抿了口茶，隨口道：“那萬一，是個姑娘呢？”

翠娘一怔。

也不只是，因燕歡一句話，這整個廳，都陷了詭異的寂靜當中。

何更是手一抖，險些給茶水灑到上。

丞相府所有人，可都是默認了翠娘肚子里頭，是個男丁的。

連燕丞相和老夫人，都是滿心期待的，等著這個小爺落地。

翠娘臉大變，當即沉了嗓子，不悅道：

“歡，我自以為跟你親近，你何需如此咒我？”

“生個兒，就是詛咒了？那可都是你上掉下來的，犯不著如此偏心吧。況且...”

燕歡聲音一頓，臉也跟著冷了下來。

“小小姨娘，何時有資格喚我名諱了？”

冷冽的視線，掃過翠娘的面目。

只看得軀一。

似是連額頭，都浮出了一層細汗。

“郡主...”

“本是諒你子不便，免了你的禮。”燕歡著茶杯，不再去看翠娘一眼，但從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，都帶著些不容置喙的意思。

“但這一看，你還真是個不識慣的，就起來，給禮行全了吧。”

誰也沒想到，燕歡一來，竟就給翠娘了個下馬威。

仗著肚子里的孩子，可是得意太久了。

還真就忘了，燕歡是個什麼人。

會在意的肚子？

翠娘愣了一會兒，想要開口，但話到了邊，又強給咽了回去。

和燕歡比起來，就只是丞相府的一個姨娘。

若非是懷了燕丞相的后嗣，此時還敢有這般放浪的姿態。

廳仍無人開口。

瞧著翠娘的眼里頭，還都有著些譏諷。

都是踩高捧低慣了的。

翠娘得寵，們就過來奉承。

現在燕歡這個更有能耐的郡主到了，自然也不會有人為翠娘說什麼好話。

都是等著看倒霉呢。

翠娘給婢的攙扶下，緩緩起了。

眼底泛紅，搖搖墜，像廢了老大的勁兒才半蹲下，聲道：

“不知郡主前來，未出門相迎，還請郡主見諒。”

“這是哪兒的話呢，”燕歡放了茶杯，扶了把翠娘，聲道：“我不過隨口一說，你還真是當真了，可快起來，莫傷了子。”

臉變得太快。

轉瞬之間，又是一副親熱和善的模樣。

但翠娘卻是不敢放肆了。

順著燕歡的力道起了，咧咧，勉強笑了兩下，道：

“規矩還是要遵守的，是我失禮了。”

“都是自家人，禮不禮的，又有什麼關系。”

“是...”.七

翠娘低垂著頭，知道燕歡是有意要打磨，心里恨得咬牙切齒，面上仍得是一派順從。

此刻暫先忍下。

等孩子出世，可就是丞相府的功臣了。

有了燕丞相護著，任憑燕歡是什麼郡主，都沒本事再這般折辱與！

燕歡不多理會翠娘，目一轉，落到下首一眾人的上，道：

“娘最近子狀況不好，各位有空閑，可以過去多瞧瞧。”

“聽說那鎮國將軍府的老夫人，給門口吐了口，還昏過去了？”燕葉玉搖著扇子，用眼角睨燕歡，“郡主可是知曉，這都是為何緣由啊？”

“這還用想了？定是給人氣的唄。外祖母看到娘病那般模樣，定是得心疼壞了。”

接話之人，是燕問然。

這一句話，可得了不的白眼。

旁人還等著從燕歡口中，得知點消息。

誰料一張，就給結論定下來了。

燕歡也不解釋，只道；

“鎮國將軍府中諸事，各位若是想知曉，還是得去問喚喜妹妹才行。”

“喚喜？”何似有所悟，低了聲音，道：“也是，喚喜是大夫人親生，跟鎮國將軍府，終歸是走的近的。”

“是啊。”燕歡抿了口茶，“只要有鎮國將軍在，丞相夫人就還是丞相夫人，所以，諸位可莫忘了常去探啊。”

燕葉玉和燕問然面面相覷。

何微微一怔，很快反應過來，忙點頭應下。

唯一個翠娘，臉依舊算不上好。

給看來，燕歡話里話外，盡是大夫人和鎮國將軍府。

就是為了敲打。

燕歡也不打算多留。

說完話，便是離開。

還沒走出多遠，邊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。

“郡主，且等等！”

燕歡回過頭，瞧見了一臉焦急的何。

趕慢趕，追到燕歡前，也不多話，直接道：

“郡主，我有一事，想求您幫忙！”

“但說無妨。”

“是關于葉玉的。”何平復了下呼吸，才懇切道：“郡主也知曉，葉玉年歲不小，按理來說，今年就該出閣了。”

“只是最近些日子，丞相府事太多，大夫人重病，老爺更是公務繁忙，都無心葉玉的婚事。可這，終歸是拖延不得的，所以，我才厚著臉皮，找到郡主這里來了。”

斟酌著措辭，還用眼神時時瞄著燕歡，生怕一時不察，用錯了詞，惹得不高興。

何會找上燕歡。

并不奇怪。

宅未出閣子的婚事，不到當姨娘的左右，都是得由當夫人的去籌謀準備。

但大夫人此時重病在床，燕丞相又是給政務纏，都是好些日子，沒到何的房里去了。

偏偏燕葉玉年紀不小，拖延不起。

何深思慮，最后想起了要找燕歡。

是長平郡主。

跟皇子公主走的都近，朝中那些大臣，也該都有些了解。

和老夫人也是親近。

不管是給丞相府外，都是能說的上話的。

若是愿意幫手，是再好不過了。

何想著之前和燕歡的關系。

雖算不上多好。

但也未曾得罪過。

燕歡垂眸看，道：

“你是想，讓我去找祖母？”

“是。”何點點頭，道：“葉玉的年歲，當真是拖不得了，不然也不會來煩郡主。只盼著郡主開恩，跟著老夫人提一，幫尋一門親事。”

“這是正事，你大可親自去找祖母商談。”

“這...”何略有猶豫，還是苦笑著道：“老夫人畢竟多年不出府門，對著朝堂中人，也不了解...”

還是盼著，讓燕歡能給提幾個人選的。

想著和七皇子關系甚篤，跟京中的公子爺，定是也有幾分悉。

這當娘的，心氣不高。

知曉燕葉玉的品貌，雖是不錯，但多年來，給燕喚喜的，不見其名。

也不求燕葉玉能皇子貴族的府門。

只消是個人品貴重，能托付終生的，就行了。

何是真心相求。

多年對大夫人的忍和順從。

都是為了燕葉玉。

何著手，眼底滿是懇切。

關乎燕葉玉的一生。

是生怕燕歡會拒絕。

燕歡略一沉，頷首道：

“我記下了。”

“謝郡主！”

何這才長出了口氣。

抹了把額頭滲出的冷汗，對著彎下了腰。

直到燕歡都走出好遠了。

才緩緩站起了。

真回頭瞧看了一眼，輕聲道：

“倒是個好娘親。”

辛夷也跟著投過去個眼神，道：

“只可惜，那燕葉玉是個墻頭草。之前討好主子，但一看大夫人勢大，又倒過去了，可惜了二姨娘為花的心思。”

他們低聲談著。

燕歡卻久久不曾開口。

辛夷有些好奇，湊上前，低聲問：

“主子，是那何怎麼了嗎？”

“不。”燕歡搖搖頭，眼底有茫一閃而過，道：“說起來，不只是燕葉玉，燕問然也到了要出閣的年紀了。”

“是啊。不過二小姐的生母，是那個瘋了的六姨娘，驕縱，又是京城人盡皆知的。大夫人這一病，最被耽擱的就是了，沒人幫籌謀婚事。”

“許是，也不希有人給籌謀。”

燕歡輕笑一聲，喃喃道：

“既然無人幫手，那就由我來幫一把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