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真是囂張。

燕問然撇了撇，心里頭止不住的泛起酸水來。

再怎麼不愿去承認。

也知曉，燕歡所言無錯。

丞相府現在一鍋粥，大夫人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，還不知道有沒有站起來的可能。老夫人更是上了歲數，子骨一日不如一日，最近病的越發頻繁了。

更莫說是燕丞相，太子落馬，嫡位空懸，是朝堂上的子，就足夠他忙碌。

哪里還有空閑顧得上兩個庶。

現在整個丞相府里頭，還真就是燕歡說的算。

燕葉玉顯然早和何通過氣，并未思慮多久，便道：

“最近府里不太平，本就讓郡主勞，還要因我們的事兒費心，我這當長姐的，實在是既激又慚愧。”

輕嘆一聲，不等旁人開口，就又跟著道：

“不過此事，就只能勞煩郡主了。”

“姐姐果然明事理，也不勞我特地找了七皇子，來詢問朝中是否有合適之人。”燕歡晃著折扇，拿余去瞧燕問然，“就是不知道，二姐姐是個如何想法？”

“祖母連我們的婚姻大事，都能全權給郡主定奪，我哪敢有什麼想法啊！”

燕問然冷哼一聲，將茶杯重重放回桌上。

幾滴茶水濺落在外。

被的袖子擋住，沒沾染上懷中畫卷分毫。

不管是對老夫人的決定，還是燕歡，燕問然都是相當不滿。

憑什麼？

真就仗著郡主的份，開始呼風喚雨了？

同樣是相府的小姐，燕歡甚至還比要年。

但卻反過來，對這個當姐姐的婚事，開始指手畫腳了。

這一輩子的幸福，怎能讓燕歡去左右。

更況且…

燕問然已心有所屬。

抱了畫卷，冷聲道：

“不過，就算是祖母的意思，我也還是不同意就是了。誰知道你會找個什麼人給我們啊？還是說你天真到，以為我會把終大事，全權到你這個…手里嗎？”

燕問然模糊了幾個難聽的字眼。

但眼里的嘲諷卻是徑直對準了燕歡。

燕歡和燕葉玉，對的回答都不意外。

憑借燕問然的子，若是能滿口答應，才是真的奇了怪了。

如今只輕飄飄的一句話，沒當場鬧開，已是不容易。

燕葉玉略一猶豫，還是道：

“問然，祖母的意思，并非是將我們的婚事，都給了歡。而是說，歡人脈寬廣，識的適齡人也多，想讓幫著尋些合適的對象罷了。”

“你怎還突然幫說話了？”燕問然橫一眼，低了嗓子，道：“這麼急著出嫁，怕自己爛在家啊？”

聲音雖小。

但周遭就們幾人。

這話，還是清清楚楚傳到了燕葉玉的耳朵里。

也不是什麼菩薩脾氣，當即皺了眉。

“問然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？我們年紀都不小了，若非娘有意阻攔，早定了親出去，可還用拖到現在，平白落旁人話柄！”

“你跟我解釋做什麼？反倒是顯著心虛了。”燕問然不耐一揮手，不想繼續留在這浪費時間，道：“我和你不同，不趕著急著去嫁人。且這件事，不到你這個郡主手顯能耐，還是等娘醒來再說吧。”

是真不想在這繼續耽擱時間。

此時滿腦子，都是懷里的畫。

燕問然迫不及待想要知曉，全昔韞對的心意如何了。

急的心口當央，像有一把火在燒。

火勢已經蔓延到了全。

都恨不得立刻沖回房。

但燕歡卻偏偏不讓燕問然如愿。

“二姐姐對大姐，還真是越發不客氣了。”挑輕笑，眼底沉著一汪深不見底的墨潭，“怪不得，我這大姐，這麼急著要出閣呢。”

辛夷上前一步，重新倒了杯滾燙的熱茶，送到燕葉玉眼皮底下，拖著嗓子道：

“大小姐請用茶。”

刻意表現的輕慢又疲懶。

像燕葉玉在這相府里，真就毫無地位了一般。

分明是長。

但這幾個妹妹，除了高高在上的郡主，就是打小一頭的嫡。

只剩下個燕問然。

此時也不給放在眼里了。

話里話外，當真就是毫不客氣。

燕葉玉是越想越氣，

跟著燕歡低聲下氣，已是足夠攢火了。

都是姨娘生的，憑什麼還要忍燕問然？

看燕問然起了，似要離開，燕葉玉當即沉了臉，寒聲道：

“問然，等一下。”.七

“你又有什麼事兒？”

燕問然雖止了步子，但卻沒有要重新坐下的打算，居高臨下的著燕葉玉，毫不掩飾眸中的不耐。

“我沒空閑，跟你在這聊什麼私房話！”

“燕問然，你可當真是越發蠻橫了！”燕葉玉豁然起，怒道：“這是祖母的吩咐，你任個什麼勁？真當娘還能站起來，將你的婚事，作為燕喚喜鋪路的籌碼嗎？”

說的難聽。

但也的確是實話。

燕葉玉和燕問然兩個，說好聽些，才是丞相府的小姐。

但放在大夫人眼里，兩個庶而已，能為燕喚喜的將來鋪路，是們莫大的殊榮。

還真以為，從姨娘肚子里爬出來的種，能真的千尊萬貴？

除了燕歡這個超乎了所有人意料的特例外，所有庶，都不值一提。

燕葉玉說的夠直白了。

但燕問然，卻是半分都沒能聽進去。

正開口反駁，就聽燕歡道：

“我打方才起，就很好奇一件事。二姐姐進門來，就一直拿著這副畫，對畫的注意，都比大姐要多上不了。也不知道，這到底是個什麼寶貝？”

燕問然一愣，下意識給畫卷牢牢護在懷里。

“我拿了什麼，又關你什麼事兒？”

“不過一幅畫而已，倒是讓你急這樣。”燕葉玉盯了那副畫，又瞥了眼燕問然明顯慌起的神，似有所悟，上前一步，問道：

“這畫，是從哪來的？又要送到什麼地方去？”

“我憑什麼告訴你！”

燕問然語氣雖兇。

但明顯有些厲荏。

眼神到飄，還悄悄后退了半步。

燕葉玉更是確信，這畫兒定有所貓膩。

只是不知，容為何。

看了眼燕歡，見眼閃，也有好奇之，才心下一橫，大步上前，要去搶奪燕問然懷中的畫卷。

“若不心虛，敢不敢給我看看？”

“燕葉玉，你瘋了！”

燕問然尖一聲。

哪里能想到，燕葉玉竟會忽然從懷中奪畫。

差點沒能護住，但好在大把注意力，都集中在畫上，險之又險的抓住了一頭。

這畫卷并非結實之。

用料裝裱，都是尋常材質，扛不住大力搶奪。

燕問然從指尖都心頭，都的厲害。

生怕一個不小心，扯壞了畫。

但又是絕不能松手的。

只吼道：

“你個瘋婆子，給我放手！”

燕葉玉冷笑一聲，道：

“若是心里頭沒鬼，怕旁人看一眼做什麼？”

“我的東西，憑什麼給你看！”

“我既為長姐，難道連看你一幅畫，都不行嗎？”

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。

吵了好半晌，都想奪下畫來。

燕歡輕嘆一聲，放了扇子，道：

“怎就忽然在我這吵上了？若是讓外人瞧見了，什麼樣子。辛夷，還不快過去，勸上一勸。”

著額角，暗地里投過去一個眼神。

辛夷頓時會意。

忙快步走到燕葉玉和燕問然之間，勸道：

“兩位小姐，莫要再吵了！萬萬不要傷了和氣啊！”

口里正勸著，同時出手，似是想要從中拉上一把。

但燕問然眼瞧著辛夷的手奔著畫卷而去，哪里能忍一個低等奴婢，這心尖上的寶貝，當即紅了眼，喝道：

“滾開！”

辛夷一愣。

像是嚇到了似的，慌著向后退了半步。

但的手指已經上了畫卷一角，這一，連帶著畫也跟著散了下來。

男子如玉一般的面孔，映到眾人視線當中。

燕問然的臉，頓時白了。

燕葉玉則是驚呼一聲，道：

“這…這是夫子？！”

全昔韞模樣本就出塵俗，人一眼難忘，而這幅畫，又是畫工出眾，將他清冷疏離的氣質，全然展于紙上。

“你為何，會拿著夫子的畫像？”

燕葉玉怔了半晌，忙松了手，像是生怕沾染分毫，只等平復了呼吸，跟著燕問然寒聲道：“燕問然，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，居然私藏男子畫像，真是膽大包天了！怪不得你不同意祖母的吩咐，原來都把心思藏在這，你可是…”

“等一下。”

燕葉玉好不容易抓到了燕問然的把柄，正想發作一番，卻忽然被燕歡打斷，一愣，頓時閉了，不再出聲。

燕歡走到近前，先是看了眼面無人的燕問然，才彎下，撿起畫，細細打量。

“這畫，有什麼不對嗎？”

看上心，燕葉玉跟上前，只拿眼角過一眼，就忙不迭的躲開了視線。

心里，既是欣喜又有無措。

喜的是這次以后，燕問然再不敢跟跋扈。

慌的，則是這幅畫的容。

之所以出頭，是尋思著這幅畫，可能是大夫人，要燕問然傳出去的東西。

燕葉玉想賣燕歡一個人。

卻沒想到，撞見了另一個。

還沒想好此事該當如何，就看燕歡皺了眉，道：

“這畫…不對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