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承慶想，看金小小那樣子，賬本還得看一陣子，還得有管事進來稟報事，怕是一兩個時辰才能完。

他現在歇一會兒，應該沒什麼事吧？

江承慶又打了個哈欠，這一回，眼眶里發，好困。

他便拖著腮，慢慢閉上眼睛，不一會兒，人睡著了，也趴到了桌上去。

巧燕一直看著他這邊呢，低聲與金小小說：“小將軍睡著了。”

金小小分神看了一眼，說：“天沉沉的，他趴著睡，可別著涼了，你拿個斗篷去給他蓋一蓋。”

“好。”

巧燕把團扇放下，拿了斗篷走過去，唯恐吵醒了江承慶，作小心翼翼的。

等蓋好了斗篷，巧燕又輕手輕腳的回來，笑瞇瞇地低聲說：“瞧著就是個大孩子嘛，這要不是早知道，我都想不到他能是騎兵營的將軍。”

“好了，別說話，免得吵醒了他。”

金小小看了巧燕一眼。

巧燕忙住口，悄無聲息繼續給金小小打扇子去了。

金小小已經好一段時間沒到這里來了，賬本多，也翻看的仔細，看了一個多時辰才算看完。

管事也忙完了前邊的事，站在院子里等著問話。

金小小瞧了桌邊一眼，江承慶還睡得很，便抬了抬手，示意巧燕和管事雖自己往外去。

管事也懂事，并不多問，到了隔壁的房間，才稟報起近日來鋪子里的生意。

等金小小問完話，都已經過了午時。

管事說道：“小人吩咐廚房準備的午膳，小姐不然就在這里用一些？”

“好吧。”

金小小原本是打算，中午去玉寧樓那里吃的，但現在江承慶還睡著，自然不好走。

巧燕說：“不如我將小將軍也醒，一起吃點。”

“先不要喊他。”金小小說道：“他吃了糕點，應當不，等會兒他睡醒了，我們還要到玉寧樓去，他了在那兒吃也是一樣。”

“好。”

巧燕點點頭，便也不多說，伺候著金小小用膳。

等吃完了東西，天更加暗沉了，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來。

金小小站在廊下看了看，眉心微皺。

也不知道會不會越下越大，今日除了玉寧樓，晚些還想去織造坊一趟。

后的房間傳出布料簌簌的聲音。

金小小回過頭，卻是江承慶上蓋著的斗篷給掉下去了。

巧燕幫著管事送賬本去了。

金小小只好邁步走了進去，撿起那斗篷，又搭在了江承慶的上去。

江承慶好像做了夢，臉上帶著點憨憨的笑容。

金小小想起巧燕那會兒說的話。

他的確是像個大孩子一樣，要不是早知道，真的不敢相信，他是帶騎兵的將軍啊。

“姐姐。”

就在這時，江承慶眼睛瞇了一條，朝著站在自己邊的金小小看了一眼，啞啞地喊了一聲。

“……”金小小怔住。

醒了？

可是江承慶喊了這一聲之后，又閉上眼睛，繼續去睡了。

金小小默默地在那兒站了會兒，心里覺得有點古古怪怪。

金小小暗忖道：是很老嗎？

上次他喝醉就做姐姐。

這次半睡半醒，還姐姐？！

金小小想了想，忍不住就想找個鏡子看一眼自己的臉。

沒有人不在意自己的年齡和外貌，金小小也一樣。

可找了一圈，房間里沒有鏡子。

金小小只好作罷。

又覺得自己找鏡子的行為很是奇怪。

金小小失笑，低聲說道：“興許他就是做了夢，夢里說胡話而已，自己有什麼可在意的。”

至于上次，那是說醉話了。

才二十二歲，年紀正好，哪里需要擔心老。

金小小搖搖頭，往室進去了。

江承慶看起來是不會醒了，也順勢休息一會兒，晚些再去玉寧樓吧。

室有床榻，管事方才派人來溫過了。

巧燕這會兒正好回來，扶著金小小躺上去，拉了被子給蓋好。

里間和外間有推拉的隔間木門，巧燕過去將門拉上了。

金小小囑咐道：“等會小將軍醒了，你便喊我起來，一起去玉寧樓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“對了——”金小小又說：“你瞧著點他那斗篷，剛才便掉下來了。”

“好。”巧燕笑瞇瞇地說，“奴婢盯著。”

“嗯。”

金小小點點頭，便躺了下去。

迷迷糊糊之間，也沒睡上多久，金小小便覺有人推。

金小小睜開眼睛，見是巧燕。

巧燕低聲說：“小姐，小將軍醒了。”

“嗯……”

金小小應了一聲，坐起來，只聽得外面雨沙沙，便問：“雨下大了？”

“不小呢。”巧燕一邊說，一邊幫金小小套上外褂，穿上繡鞋。

金小小皺了皺眉，從里間出去，雨落地的聲音越大了，噼噼啪啪的。

江承慶站在廊下，雙手叉腰看著外面的雨勢，聽到聲音，他回過頭來：“雨下大了。”

話音落，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：“我給睡著了，怎麼不我？”

“瞧你睡得沉。”金小小瞧著那雨勢，說道：“雨大咱們也得走，不然下午的事要耽擱。”

“可是雨這麼大——”江承慶皺了皺眉，“路不太好走。”

“坐在馬車里，沒什麼不好走的。”金小小說道，“巧燕，你去吩咐車夫準備，等會兒就往玉寧樓去。”

江承慶還想勸。

但看金小小言辭堅定，又不好說什麼。

三人一起到了后巷去，江承慶的坐騎栓在門邊的柱子那兒。

江承慶就要翻上馬。

金小小躲在傘下，說道：“這麼大的雨，騎馬要淋了，你也到馬車里來吧。”

“沒事。”江承慶笑道：“一點點雨而已。”

話落，他已經翻坐上了馬背。

雨噼噼啪啪，很快就把他的袍角打了。

他到底救過自己，最近又一直護衛自己的安全，金小小哪兒好看他淋雨，便又說道：“坐馬車吧。”

“真的沒事。”江承慶說：“以前我們在瀘州日訓，風雨里一訓就是大半個月，這點小雨啥也不算！”

金小小堅持：“坐馬車。”

“……”江承慶不知道該說點什麼。

金小小又說：“要不，就留在這兒，等雨停了再說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