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小小為了不讓自己胡思想,這兩日巡視了睢大半個城的鋪子,翻看了所有的賬目,把自己的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。
這會兒,還要去下一間鋪子。
巧燕憂心忡忡地坐在金小小旁邊,“小姐,不如先吃點東西再巡吧?您都一整日沒吃飯了。”
“前面就是玉寧樓,奴婢已經吩咐那邊準備了!”
為了防止金小小毫不留拒絕,巧燕趕說了這麼一句。
金小小頓了頓,知道巧燕一心為著想,到底是在吸了口氣之后,點了頭:“好,吃完再巡。”
巧燕大大地松了口氣。
有道是人是鐵,飯是鋼,不吃東西沒日沒夜的做事,這就是不要命了!
可又勸不了,攔不住,便連老爺都不敢說什麼!
真的不知道,這件事到底要怎麼解決才行。
馬車搖晃著,到了玉寧樓下。
巧燕趕回神扶著金小小下去,到三樓特等席坐下,“小姐您先休息一下,奴婢前去瞧一瞧飯菜。”
“嗯。”
金小小淡淡應著,視線隨意掃過半開的窗。
睢沒有宵,七八月正是天氣好的時候,天橋附近都是擺攤的小販,夜游的人也不。
很是熱鬧。
然這份熱鬧,與無關,也染不了分毫。
不過是掃了一眼,便收回視線,垂著眼簾抿茶去了。
門外,巧燕似乎“咦”了一聲。
金小小轉臉向門口:“巧燕?”
巧燕卻沒有應聲。
金小小想了想,放下茶杯,去將門打開。
然就在這開門的一瞬,勁風掃過,一個人影掠了進來。
那人渾酒氣,進來的瞬間捂住了金小小的口鼻,著的肩膀,便將往里間帶。
砰!
門派拍合,帶起的風吹滅了屋中的燭火。
霎時間,屋中漆黑一片。
金小小驚懼無比。
用力地推拒推不開,想尖也喊不出,整個人像是掉了寒冬里的冰之中。
腦子里第一瞬想起的,便是南宮奇又來了。
肯定是他!
因為南宮奇做過太多這樣的事。
渾發抖,拼了命的掙扎起來。
可卻在這時,那人低緩地出聲:“別。”
“……”金小小僵住,這是——是小將軍的聲音!
恐懼在這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“不要。”江承慶又說了一遍,那聲音不似以往朝氣,而是既低沉又沙啞。
他慢慢地放下了捂著金小小口鼻的手,落在的肩背上。
金小小兩只手被在他前,試探著推了推,分毫都推不。
“你喝酒了?”金小小試著說:“先把我放開,我、我讓人給你準備醒酒湯。”
江承慶卻似乎是沒有聽到一樣。
他抱著,腦袋無力地靠在的頭頂。
那箍住肩膀的雙臂,力道甚至有些大,“你說我是你的恩人,可你還沒有報過恩,對不對?”
“我——”
“讓我抱你一抱,便當是,你還了這份恩吧。”
黑暗之中,沒有人再開口說話,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。
金小小的手再用不出力去推他,呆滯地看著面前,不甚清楚的襟重領。
的心里糟糟的,急慌慌的,卻又不知道此時此刻,自己能說什麼,能做什麼。
良久之后,江承慶聲音很低很低地說:“我要走了。”
江承慶吸了口氣,似乎有許多的話想說,可到了此時,說什麼都只會顯得自己多可笑。
的冷漠,無于衷,全在告訴他,他們兩人之間的事,他是多麼異想天開,自作多。
柳城行館那兒,那麼多日日夜夜相互陪伴,諸多細碎往事涌腦海之中,江承慶的間忽然堵的難,眼底一氣驟然不控制涌了上來。
那氣凝聚淚,砸在了金小小的發間,燙的僵了一座石雕。
江承慶說:“你以后,不用公事公辦的和我說話,更不用躲我。”
“我會走的遠遠的……”
“這里……真的讓我好難。”
“這輩子我都不想再這麼難,以后,我應該不會再來這里……”
他忽然把金小小松開,后退了兩步。
他的眼底含著無數的落寞,無奈,傷,在窗外月的照映下,那些緒那麼強烈,那麼真切。
江承慶忽然笑了,慢慢說:“后會無期了,金姑娘。”
話落,他利落的轉,毫不留推門而出。
“……”金小小呆滯了一瞬,口道:“小將軍——”
那人沒有應聲。
金小小奔到了出去,只見樓上樓下人來人往,而在人群之中慌地尋找,卻連他的背影都看不到了。
金小小地抓著門邊,心里頭仿佛是被人狠狠的砍掉了一塊,模糊。
被解了的巧燕奔了過來,趕忙扶住金小小:“小姐,您、您沒事吧?!”
“我……沒事啊。”金小小出一個比哭都難看的笑容,呆呆地看著巧燕,“我、我沒事,沒有事,就……好的,特別好。”
可是巧燕卻哭了出來。
這是沒事?!
……
金小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金府,怎麼進的閣樓。
似乎,等意識到的時候,自己已經站在二樓的窗邊了。
巧燕站在不遠,只與說了一句話:“奴婢打聽過了,小將軍明日辰時走南城門。”
金小小果然沒有應聲。
立在哪兒,夜風吹著的發,擺,起起落落。
本就量纖瘦,經歷過這兩年的各種變故,瘦的仿佛是風吹一下就要飄走一般。
巧燕有心上前給披上一件裳,卻也知此時這樣的行為,幫不到金小小分毫。
垂下眼簾去,勸說的話已經說了無數遍,太清楚自家主子的脾,若金小小想不明白,那旁人說再多也沒有用。
巧燕默不作聲,退了出去。
夜一點一點變濃,那打更的梆子聲,不知響了多次。
天邊的啟明星也逐漸亮了起來。
金小小的手握著窗棱,忽然說:“車備了嗎?”
這是想通了?
巧燕大喜:“備好了,馬上可以出發。”
金小小極快地轉,直接就往閣樓下走。
……
今日天氣,真的很好,宜出行呢。
江承慶早早準備好一切,帶了兩個副將,一隊親兵,在騎兵營門前已經上馬端坐。
江承乾代再三之后,一隊人馬便往南城門奔去。
昨日他已經與江樓月告過別,今日,是不必再去。
此去出城,必定一路往南,直汾。
馬隊奔了一刻鐘的時間,出了南城門不一陣子,就了道。
就在隊伍剛上道之后,江承慶忽然勒住了馬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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