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著夏九歌的這番話，楚墨笙的心有些堵，說不上來是什麼覺。

點了點頭，笑道：「的確是開玩笑！」

沒有再繼續剛剛的話題。

「對了，你與辰叔叔在合作，這幾日可有看到他？」夏九歌也沒糾結剛剛的話，而是問了一句。

的確有幾天沒見到藍奕辰，不知道出什麼事了。

楚墨笙搖了搖頭，他當然知道藍奕辰為什麼會多日不現。

這可是他的手筆。

不過他不能說，絕對不能說。

夏九歌的面上全是疑，一邊擰眉：「明明說好了，帶我離開的，這人竟然失蹤了。」

「離開？去哪裏？」楚墨笙的語氣就涼了下來，不怎麼友好。

臉更是十分難看。

「當然是回天元門了！」夏九歌說的隨意：「放心，我離開之前，會安頓好肖影的孩子，會把你的腰牌歸還給你，其實那一次我是真心要還給你的，你竟然不要，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，如今看來，你這腰牌也沒什麼大用。」

楚墨笙並不想與研究腰牌的事，而是瞇了眸子：「回天元門？本王允許了嗎？」

「憑什麼要你允許！」夏九歌本不服氣，不屑的說著。

覺得楚墨笙這個人的還真是不懂得分寸，更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份了。

當初，會幫他辦事，也是互惠互利。

可不會心甘願不求回報的幫他。

夏九歌沒有那麼偉大。

更何況，與楚墨笙這關係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！

楚墨笙也不生氣，只是扯了扯角，面上帶了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：「那本王試目以待了！」

他倒要看看，藍奕辰如何帶離開。

看著這樣的楚墨笙，夏九歌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。

再想到藍奕辰有幾日沒來了。

心也一點點沉了下去，瞪著楚墨笙：「你做了什麼？」

「放心，我沒殺你的辰叔叔！」楚墨笙還是笑著，笑得人頭皮發麻，然後又問了一句：「你知道，你辰叔叔要做什麼嗎？」

他就不信，藍奕辰能放下那樣的仇恨。

這些日子，他的人沒有閑著，把藍奕辰的份查了個一清二楚。

夏九歌被問的愣住了。

也不知道藍奕辰到底要做什麼。

只知道藍奕辰護著自己的。

不管什麼事，定會出頭幫撐腰。

這樣已經難能可貴了。

當然也不敢完全信任他，畢竟他是藍世雄唯一的徒弟。

當年的藍世雄對藍若語做出了那樣的事，明顯的是沖著天元門的門主令去的，就算不為門主令，也是想架空藍若語，讓無法在天元門有一席之地。

那麼，現在也一樣會針對夏九歌的。

所以，也是格外的小心。

「你想知道嗎？」楚墨笙拍了拍邊的空位置：「坐下，本王告訴你！」

他也不怕夏九歌知道一切。

他只是讓認清現實。

讓看清楚藍奕辰。

更要讓知道，利用的，不僅僅是他楚墨笙，而是所有人。

夏九歌的腦子有些跟不上節奏。

卻還是依言走過去，坐到了一旁的椅子裏。

「你應該也知道，你的辰叔叔在盯著皇后！」楚墨笙的語氣很平靜，直接切主題。

「的確，雖然他做的很。」夏九歌早就看出端倪了，並沒有說破。

「因為他娘當年是死在皇後手裏的。」楚墨笙語出驚人。

夏九歌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，原來竟然如此不共戴天之仇。

怪不得他會費那麼多心機。

倒不是不能接。

只是有些意外。

本無法從藍奕辰的面上捕捉到對皇后的恨意。

一點點都沒有。

「那他……」夏九歌頓了一下。

想問什麼，卻又不知道該問什麼。

如果楚墨笙說的一切都是真的，藍奕辰的確沒有帶離開的道理。

當時那樣說，也只是一時衝吧。

而且本來是他的一顆棋子罷了，現在，竟然要為了棋子，而放棄所有的計劃。

可能的確不大。

也不必再抱希了。

「他的母親是什麼人？」夏九歌還是問了一句。

楚墨笙卻搖了搖頭：「查不到準確的消息，只知道，當初是皇后害死了他們一家人。」

這個消息能查到，就已經相當不錯了。

點了點頭，夏九歌也無話可說了。

更是知道，本不必指藍奕辰帶自己離開了。

沒有希了。

一邊瞪了楚墨笙一眼：「我都知道了，你可以走了。」

「過河拆橋！」楚墨笙卻坐在那裏不肯離開。

這幾日他也十分疲憊。

甚至親自去了水患之，與那些部下一起在研究治水的方案，卻毫無頭緒。

也有些頹敗。

見他不走，夏九歌也擰了一下眉頭：「你這幾日不是在治水嗎？怎麼有時間跑來這裏？」

楚墨笙閉了一下眼睛，眸有些複雜。

扯了扯角。

見他如此，夏九歌似乎想到了什麼：「看來，那些水匪沒能難倒四王爺，反而是這些水，難倒了！」

瞪了一眼，楚墨笙不接話。

的確是難住了。

這江南一帶，年年水患。

該堵的都堵了。

可每年都堵不住。

「好了，不說這話，陪本王出去走走吧。」楚墨笙極會陷這樣的困境，此時有些心煩意的說著。

夏九歌猶豫了一下，點了點頭。

反正也是要出去的。

鑒於上一次被綁之事，覺得與楚墨笙一同出去，安全系數還是高一些的。

所以，立即換了服，扮了男裝，一同出府了。

沒有去喊蘇妙，因為知道，蘇妙的心不好，與楚墨笙一起，心就更差了。

大街上倒是一派繁榮，街中心的幾條街上，倒是看不出這裏連年遭遇水患。

沿街吃了一些當地的特產小吃，夏九歌倒是十分的滿足。

至飽了口福。

而且街上人來人往，如雲，也飽了眼福。

只是楚墨笙帶著，卻是越走越遠。

直接走到了城郊。

到那邊，就蕭條了許多。

與城中的熱鬧繁盛相比，這裏真的太寂靜了。

出了城門，就看到大批的流民。

他們都是拖家帶口，衫破舊。

總看上去，都是又黑又瘦，應該是無法吃上一頓飽飯的。

而且居無定所，就在路上躺著。

其中更有帶著孩子的。

見有人出城，一群人呼啦啦圍了上來。

都出雙手，祈求著。

夏九歌有些不忍，後退了一下，的上有銀子，可銀子於這些人來說，本沒有用。

他們進不得城，只能在這裏徘徊。

有了銀子也無去買吃食。

「讓他們送些吃食出來吧！」夏九歌看著楚墨笙。

也明白了他的力有多大。

楚墨笙點頭，還是說了一句：「送幾頓吃食，不能解決本問題。」

「看來，這水患得制。」夏九歌也嘆息一聲。

不多時，楚墨笙和夏九歌回城，吩咐手下的人，買了大批乾糧，幾乎將一條街的饅頭包子都買盡了，派了幾輛馬車送出去。

他不在意這些銀錢。

可他再有錢，這流民不斷增加，也是沒有盡頭的。

更何況，他也只能解決這一，這江南一帶，有幾十個鎮子都遭遇了水災。

他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。

從城外回到府上，夏九歌的心也很沉重。

本沒有時間去考慮藍奕辰如何。

加之楚墨笙也是一副心思重重的樣子，整個府上都覺得雲佈了。

夜裏下起了小雨。

雨不大，卻是淅淅瀝瀝沒有要停下的意思。

「老四！」楚墨涼第二日趕了回來，一一臉的泥，十分狼狽：「昨日又有一堤壩決口了。」

這還沒有到雨季，一場小雨，就出了這樣的事。

的確是大問題。

這治水，一直都是燙手山芋。

最初是給楚墨簫，讓他戴罪立功的，後來楚墨笙為了夏九歌，主請纓，才會捲其中。

現在倒好了，楚墨簫沒能戴罪立功，卻也把這燙手山芋甩出去了。

這治水一事，別說立功了，弄不好，就是千古罪人。

誰也不願意來。

夏九歌正吃了飯與蘇妙在院子外散步，雨後的空氣還是很好的。

就看到了楚墨涼那狼狽樣子，更聽到了他的話。

不狠狠擰了眉頭。

這是又出事了。

楚墨笙迎了出來，看著楚墨涼：「快去洗個熱水澡，換一服，用早飯吧。」

昨天一夜，楚墨笙都沒有睡，一直在研究河流分佈圖，也將歷年來修建堤壩的工程圖都找了出來。

一一對比研究。

夏九歌猶豫了一下，還是走向了楚墨笙。

一旁的蘇妙卻停了腳步。

覺到蘇妙沒有跟過來，夏九歌嘆息一聲，對著笑了一下：「你先回去吧，我找四王爺有些事。」

這邊楚墨笙也看到了夏九歌與蘇妙。

對於蘇妙避著自己一事，並沒有在意。

這樣，是最好的相方式。

讓兩個人都輕鬆一些。

「你來做什麼？」楚墨笙一夜沒睡，頂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。

「我看二王爺回來了！」夏九歌沒在意他的態度，而是問了一句：「又出什麼事了嗎？」

「又有一鎮子被淹了。」楚墨笙的語氣又下來幾分。

他的氣勢明顯的弱了幾分。

沙場上，他再是驍勇，到了這裏，也蔫了下來。

夏九歌走進書房，就看到滿屋子到都是地圖和卷宗。

不湊過去看了看。

對這些並不懂，不過勉強能看懂。

「你能看懂？」楚墨笙又坐回來繼續看。

肖策卻走了進來：「爺，早飯準備好了，吃些東西吧！」

這都一夜未睡了，再不吃些飯，怕是人就被拖垮了。

「去吧，我不會的，就是看看。」夏九歌雖然不太懂，可心裏不是滋味，想到那些流離失所的難民，就想做點什麼。

楚墨笙倒是信，並沒有多說什麼。

起去用早飯了。

夏九歌沒急著去看地形圖，也看不懂。

只是看著歷年來治水的卷宗。

發現一個問題。

這些年來，不管水患多麼嚴重，多麼大，他們採取的最主要的措施都是修建堤壩。

再沒有更好的措施了。

直覺，這個法子不妥。

雖然保守，卻不能解決本問題。

楚墨笙走進來，就看到對著那些卷宗擰眉，一臉嫌棄的樣子。

便悄悄走了過去。

手裏拿著正看的這些，他早就看過十幾遍了，就是無法想到更好的辦法。

也有些無力。

覺到有人靠近，夏九歌抬頭，看到是楚墨笙，便開口問一句：「修建堤壩也是耗資無數，為什麼不開河引流呢？」

開河引流會更耗費一些。

不過，楚墨笙卻覺得眼前一亮。

「塞為下策，梳為上策。」夏九歌想到大禹治水，似乎這樣淺顯的道理，這些人不應該不懂。

「引流可是大工程！」楚墨涼也走了進來：「每一任來治水的員都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。」

「那……四王爺也不想嗎？」夏九歌的心下有些涼，這些員，拿著俸祿，卻不為民辦事。

真是該死。

此時問向楚墨笙的話，就冷了幾分。

帶了幾分薄涼。

更帶了幾分不屑。

「老四的時間豈能浪費在這裏！」楚墨涼卻淡淡說了一句：「他本是帶兵打仗的將軍，馳騁沙場的梟雄！」

聽到此話，夏九歌扯了扯角：「戰爭只會給百姓帶來疾苦，帶來災難，即便你是神又如何，你的那點榮耀，都是用多人的鮮換來的。」

更帶了嘲諷之意。

楚墨涼還要說什麼，楚墨笙卻打斷了他。

深深看了一眼夏九歌：「你看過地形圖和河流分佈圖嗎？」

引流，的確也是好事，可並不是易事。

夏九歌搖頭。

楚墨笙沒有說什麼：「你的話，我明白了。」

他是真心覺得用了。

他從未覺得夏九歌這般正氣凜然。

接下的幾天裏，楚墨笙都在研究地圖形。

要引流，的確不是易事。

更要上書朝庭。

不過，出乎意料的，皇上竟然允許了。

百也沒有異議。

當然，最支持楚墨笙開渠引流的是太子這邊的人。

要知道一旦開渠引流，沒有三年五載是無法完工的。

這樣一來，楚墨笙再回朝時，一切都會不一樣了。

這三五年的時候，楚墨簫會將所有組織握在手中，更會將楚墨笙的組織全部除掉。

那樣一來，楚墨笙對楚墨簫就不會有半點威脅了。

這真的是好事。

修養中的楚墨簫接到這個消息時，倒很意外。

他怎麼也沒想到，楚墨笙會這樣選擇，明明知道，這樣一來，之前苦心經營的一切都會付諸東流。

肖影才是最意外的，可現在的份不好去見楚墨笙，也是干著急。

試探著問了一句楚墨簫：「這一次四王爺……是轉了？」

可以說，是與楚墨笙一同長大的。

楚墨簫當初將他上絕路，險些要了他兩條，他定不會善罷甘休的。

至這太子之位，是不會讓楚墨簫坐穩當。

這一次，卻要留下來治水，這本就是給了楚墨簫發展的機會。

真的讓人想不通。

「或者……是吧！」楚墨簫瞇了眸子，這一次，如果沒有楚墨簫來解圍，他這太子之位也未必能保得住了，水匪不除，水患不治，之前就已經犯下了重罪，加上這一次，皇上要廢儲，百都不敢反對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