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他拿出這一封信的時候他便已經知道此事不能貿然置,可他延誤軍機的懲是無法豁免的。
言律派遣他回來是詢問糧草的事宜,可不是讓他往男人床上鑽的。只是心裏面縱使有千萬般怒火,朝著李太后時他也需要收斂一些火焰。
「熏兒要死要活得,終究要給一個代。」思量半晌后,永和帝朝著李太后平和地道了一聲,雖不強勢意思卻分外明了。
都是後宮打滾的人,永和帝這般言辭李太后自是瞧在了眼中,深呼吸了一口才道:「熏兒若是想要和離,那便準了吧!楚李兩家的姻親累世而來,不用擔心生了間隙。」
「熏兒要休夫。」
「……」
李太后的眸瞬間沉了下去,淡淡地瞥向了永和帝,剛才平緩的眉瞬間凌厲了起來,像是啐了寒冰一般。
盯著永和帝看了許久,輕輕地扣了自己的護甲:「哀家知道這孩子了委屈,可有些事還是要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掌一掌眼,李家世代為大楚拋頭顱灑熱,可經不住這般折辱。」
「好了,哀家一個孤寡老婆子也不願在這裏礙你的眼了,只是希你以大局為重。」
李太后說完在宮娥的攙扶下徑直離去,而永和帝則握了自己的拳頭,他那父皇終究給自己留下了一道難題。李氏一族在大楚皇朝顯耀至極,李太后雖不跋扈可為先皇元后,李氏的擎天巨柱,很多決定製約著自己的行徑。
他剛才不過試探一問,當場便變了臉,可見從未將自己這個皇帝放在眼中。
「陛下,公主那邊……」
侍瞅著永和帝這副模樣輕聲詢問了一句,他在前侍候多年知曉主子這會兒心裏面憋著氣,可這會兒也不能不詢問一句,公主那邊還要死要活著呢!
「讓皇後過去看一看。」
提及自己這個兒永和帝心中總覺有幾分愧疚,當初將人嫁進李家為得就是和當初的李皇后如今的李太后拉近關係,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尾。
「諾。」
侍無聲嘆息了一句,公主自從進宮闖了書房之後便在後殿宿了下來,一步都不肯離去明顯是想要一個答案,而陛下卻未必能給一個答案,畢竟他要為整個大楚負責。
上雅一路從自己宮闕而來,那皺的眉頭就沒有疏散開來,直至走到楚熏兒面前才停下來腳步。
半蹲著的楚熏兒抬起臉時眼中的淚水戛然而止,原本帶著水意的眸瞬間多了幾分冷清。上雅原本平緩下來的臉霎時一滯,看向楚熏兒的眸多了幾分不滿。
沉聲揮退左右也沒有去扶半蹲在床榻一角的楚熏兒,反而徑直走向了座椅,眉擰地道:「你太沉不住氣了。」瞧著一聲不吭上雅火氣更是蹭蹭地直飆,可終究是礙於母間的分放緩了聲音,「這事你同我說便可,為何一定要鬧到你父皇那裏?」
鬧到陛下那裏便也罷了,可居然闖了書房,當著幾位朝廷重臣的面歇斯底里地將此事吼了出來,不讓李家下不了臺也讓皇室跟著面盡損。
「同您說又當如何?」嗤笑了一聲言辭裏面無喜無怒,就像是在陳述事實一般,「哪一次,您不是讓我忍氣吞聲?您給李家施又如何?那人回來之後還不是鑽進了別人的被窩?」
「母后,您的威嚴難道沒有到挑釁嗎?為了皇兄,這口窩囊氣你都要自己咽下去嗎?」
上皇后地臉眼可見地難看了起來,自從上一次楚熏同說了要和離的事之後,便給李家施讓李武從邊關趕回來,儘快生一個孩子來穩住這場鬧劇。
然而,李家人卻將自己的警告當了耳旁風,這口氣又豈能輕輕鬆鬆咽下去。
可形式比人強,李太后榮寵多年朝中關係眾多,李家又是大楚簪纓累世的家族,就算帝王面對他們的時候都要小心應對,更別說如今自己的兒子褚位未定。
——需要李家的支持。
「熏兒,你知道你父皇為何讓我來嗎?」
平心而論確實偏心自己的兒子,可兒也是上掉下來的,焉能不?
只是在皇家有諸多的無奈罷了。
坐在龍椅上的那位對幾個孩子不好嗎?那是他的骨又豈有不疼地道理,可當他高位的那一刻很多事已經不由他控制了,譬如與李家這場博弈。
楚熏兒並不是一個傻子,當上皇后出現在這裏的時候已經猜得分明,可心底始終保留著最後的期盼,希那個九五之尊能給最後的面。
可如今瞧這架勢,怕是要失了。
「熏兒,你醒一醒吧!李家豈有那麼簡單?如今西北一帶尚有虎狼之心,韃靼之地總有南下之意,你的父皇很難很難。」
世人都言天子好,可唯有坐在那位置上的人才懂這其中的艱辛。若沒有步這棋局當也不會這般苦心經營,可如今已經在局中不能不爭。
就算不爭,這後宮這天下總歸有人會著讓爭,所以才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。
「既然那個位置那麼艱辛,您又何必心積慮送我那兄長上去苦呢?」
楚熏兒聽這般苦口婆心的勸導只覺得一悶氣憋在心尖久久無法散去,這是將自己當三歲孩不?
「那是因為作為嫡子的他已經退無可退。」
上雅深呼吸了一口,爭褚歷來都是謀與腥並舉,從古至今雖然一直奉行嫡系繼承皇位,可真正能登上皇位的嫡系又有幾人呢?那衛皇戰爭時發生的奪嫡之戰仍舊曆歷在目,不希自己的兒子也被人這樣的算計。
「熏兒,你父皇不會讓你休夫,甚至不會短時間讓你同李家和離。」
「為什麼?為什麼在你們心目中只有所謂的大局,我是一個人不是你們手中的工。」
說著像是瘋子一般朝門口跑去,而剛跑到門口卻被兩個嬤嬤擋住了去路,只見後面傳來上皇后悠悠的聲音:「你先好好安靜一下,等你靜下來我們母再好好談一談。」
說完拖著一華服離開了宮殿,甚至那雍容華貴的腳步此時也略顯凌了起來,唯有自己清楚此時心裏面的憤恨。
直至走到庭院當中,這才對著邊隨服侍的人道:「將李家的老夫人宣進宮來,本宮當是想瞧一瞧們意何為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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