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於言梓煜的去而復返言律也微微詫異,他原本是不想看到這堵心的玩意兒,可奈何終歸沒能管得住自己的心,讓人將其帶了進來。
等到軍帳只留下父子二人的時候,言律這才緩緩開口:「你去而復返可是有什麼事要說?」
言律不是沒有想過對他用刑,可這子骨這般弱,自己的判斷若是出了問題怕是得悔恨無比,只是他心裏面也暗暗的告誡自己,但凡有了定論他必然不會有任何的留手。
「您對我抱著敵意?」
「……」
言律沒有想到這小子會開門見山,原本勉強撐起的平靜面龐瞬間被一冷凝所取代,甚至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,好似下一刻便會直接對著眼前的人出手。
「父親,您想殺了我?」
他毫不掩飾的殺意自然沒能瞞得住言梓煜,而言梓煜既然準備攤牌便沒想著藏著掩著,故而面對他的時候當也異常的鎮定,好似再說一件毫不起眼的事。
而言梓煜的反問讓言律冷靜了下來,平心而論對待這個兒子他極為用心,在教養上雖然不若嫡長子來得細,卻也是真心疼,可如今他都不敢去想像,這裏面到底藏了一個什麼樣的怪。
從前的他雖然驚詫兒子的聰慧,可卻從未將這一切想得太過複雜,甚至也不敢去想那六合之外的事,可今日他卻不得不認真思量。
「我是您的兒子,如假包換,只是我有了一些不該有的記憶。」
或許是重生的事太過駭人聽聞,言梓煜還是將一些事簡化,只見言律聽聞之後神果不其然地便是一頓,看向他的眸更為深究。
「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?」
「若不是到父親想要將我除之而後快的心思,我怕是也不會將這駭人聽聞的事說出來。」
言梓煜的聲音裏面充滿了坦然,雖然說言律一個勁地懷疑,可此時居然也瞧不出撒謊的分。
「你知道了什麼?」
「我的腦海中出現了非常腥的畫面,平西侯府被永和帝出手滅掉了,言家差不多亡族。」
原本端坐在那裏的言律倏地一下從椅子上直起子來,渾帶著一難掩的肅殺之意,而對於他這番表現言梓煜並不覺得奇怪。
他這父親雖然瞧著像是一個謙謙君子,表現出來的格也儒雅異常,可骨子裏面卻是一個極為暴躁的人,這滅族大難他焉能不放在心上?
「我言家怎麼可能被滅族?」
「謝謹言是衛國公府的後裔,他的本名喚作衛颯。」言梓煜輕飄飄的一句話讓言律的神幾經變化,後半晌過後才繼續道,「侯府誰還活著?」
言梓煜略顯驚詫地了言律一眼,他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居然這麼輕鬆便接了謝謹言的份,還是說他心間一早便已然有了幾分算?
「我和五姐姐。」
「謝謹言放過了?」言律呼了一口氣,神有些複雜,而言梓煜則抿了抿角,「很複雜,他派人劫獄救我出去,二兄也因為救我而亡。」
兩個人接下來一問一答又說了很多,可但凡涉及到言梓陌的事言梓煜都三緘其口,畢竟上一世活得並不彩,有些事不願意說出來,也不到他置喙。
就連言律也發現了這一點,對於言梓陌以後的事也沒有了一開始的樂觀。
——謝謹言怕是將對言家的怨恨全部加註在上,可既然這般怨恨又為何要救走煜哥兒呢?
他想來也不知道當初自己對他的手下留,否則也不至於將言家差不多斬草除。
「父親,您似乎對謝謹言的份早有懷疑?」言梓煜對於言律的態度相當的懷疑,而言律卻一副不願意多言的模樣,反而顧左右而言他,「所以,我們誓死護衛大楚的統治,值得嗎?」
這個答案言梓煜給不出,他不是沒有想過早點提醒父親,讓他們找機會同燕王府接洽,甚至自己也曾經主接過尚可年,可有些事終歸是無法下定決心。
因為尚克勤也不是一個和的君王,他繼位之後可以說四海臣服,更是將世家大族的力量層層削弱,最終也不過是保留了一個名號,至於那真正的實權早就被帝王握在了手中。
——所以說,在尚克勤執掌天下的時候,世家過得並不是很好。
這邊父子二人摒棄了芥,便有說不完的話語,最後在言律目不轉睛的瞪視中,言梓煜這才將簡氏的事說了一些。
只見人當場便有暴走的形,他大有幾分恨鐵不鋼地道:「所以,在你腦海中的片段里,我們二人沒有和離?你眼睜睜看著我和你母親和離?」
「這……這不是你做錯了事……」
「言梓煜,你這臭小子!」
言梓燮並未走遠,聽到裏面那暴怒的聲音,接著便是自己大伯父逮著言梓煜狠揍的模樣,這才稍稍舒了一口氣。他剛才的樣子雖然看上去頗為淡然,可心裏面的張卻並不。
如今瞧著這一幕,這繃的心才放了下來,看來是沒有問題了,至於別的都不重要。
至於言梓煜知否撒謊?他大伯父又不是一個愚蠢的,豈能瞧不出真偽?
言家的事並未影響到陝城,因為陝城也迎來了巨大的考驗,燕王府又一次發了總攻。只是這次攻擊相比較上一次更為刁鑽,因為燕王府居然有不蠱師的存在。
西夷人派遣的強援,讓本來就風雨飄搖的陝城更是雪上加霜,好在土族那邊的大勝讓人得到了些許的安。
「沒有想到李權倒是一個狠角。」
謝謹言和葛洪相對而坐,而言梓陌則靜靜地坐在不遠充當木頭人,只是在聽到李權的時候眉頭稍稍擰了一下。
「李權此人,我倒是第一次聽聞,只是這手段瞧上去倒是頗為了得,據說整個鄞州的土族險些被滅族。」
謝謹言出聲輕嘆,鐵手段在世總歸還是有幾分作用,這一次便起到了極大的威懾作用,否則宣威將軍李赫那邊也不會接到了和談的投降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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