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醫院的院判名為王魯,乃王太師一族。
此為,太子黨。
“若九皇子因你之故殞命,我會據實向上稟明。”
韓霄此言已威脅,王魯哪裏能忍。
“我……”
他才剛說了一個字,一柄長劍已經指向他的脖頸。隻待他再說上一個字,就要行兇斃命。
王魯雙目猩紅,卻不敢用自己的命做賭。一旁的醫見狀,紛紛勸和,王魯也拾了個臺階,尋了個“一切為了九殿下”的理由,老實待著,再不敢多說一個字。
白應玖看向韓霄,見他衝輕點了頭,一顆心也跟著安然。
有韓霄在,可以全神貫注了。
行針,布藥,一切讓白應玖做得井井有條。令人眼花繚的針法出現在人眼前,哪怕蛋裏挑骨頭的王魯,也不得不承認,的確有些本事。
白應玖才不用王魯認可,滿心都想著九皇子的。過敏加上中毒,讓他的垂危當即,卻還有另一道傷病含其中,讓解毒難上加難。
白應玖的額頭已經冒出了細汗,眼前略有眩暈。為太子妃解毒已經消耗了大半力,如今九皇子的比太子妃還要糟糕,要付出的力更多。
銀針從百匯到湧泉,布滿了全,麵對依然昏迷不醒的九皇子,沒有一人敢上前質疑。
王院判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,他們可不想被人指劍威脅。沒見連王院判都不曾開口,他們更沒有那麽大的後臺容許他們膽敢頂風而上。更何況,白應玖如今已是西平縣主。
縣主,是皇家人。
白應玖額頭上的細汗變為豆大,大汗淋漓下,汗水遮住了的眼睛。
白應玖揮袖一,全然顧不得自己臉上的大汗。計算著位的方向,思量著如何將毒素排出。
按理說,已經布下了針法,可為何九皇子一點反應都沒有?
心急加上擔憂,步子一陣虛浮,白應玖一時不察,直接朝後麵仰倒。
預期的疼痛並未到來,一個溫熱的懷抱,連眩暈都消失了許多。白應玖抬起頭,就看到韓霄冷冷的一張臉居高臨下看著。這回,眩暈徹底沒了蹤跡,整個大腦無比清明。
即刻站了起,這才發現自己倒下的那一刻,正好被韓霄抱在懷中。
他什麽時候來到邊的,他在一旁看了多久?
白應玖不得而知,瞥了眼床頭依舊毫無反應的九皇子,還未消散的汗水再度湧來。
“你需要休息。”韓霄聲音不悅。白應玖的消耗他看在眼中,若是救下九皇子會危及的,他寧可不救。
“很快,我再試試。”
白應玖不想半途而廢,也不想讓那個蜷於角落的小男孩一命嗚呼。
親娘的去世,一定給他造了無法磨滅的傷害。已經為他做了所有,可他不願意醒來。
“九皇子,醒醒,你娘不想你死,隻有你醒了,才能做你想做的事,護你想護的人。”
一屋子醫圍在左右,白應玖無法將話說。隻能說些模棱兩可的話,喚醒九皇子的意誌。
此話,甚是有效。
不過提及了他的娘,原本一不的九皇子,忽然就有了生機。
白應玖大喜,取來備用的小刀,在九皇子的胳膊上劃了一道。
“你……”
王魯急於阻止,瞥了眼橫在脖頸的長劍,默默將話咽了回去。
從九皇子胳膊上流出的剛開始是紅的,很快變黑。一眾醫傻了眼,如此說來,九皇子不但過看敏,還中了毒。
可他們排查了幾天,竟然一無所獲!
這回,再沒人敢質疑白應玖的醫。他們反而要擔心自己,不止學藝不,還差點害了九皇子的子。
王魯張了張,終是沒有說話。
“將他扶進浴桶。”
直到九皇子流出的由黑變紅又開始變得明不出一滴,白應玖才出聲吩咐。
向丘忙抹了抹眼淚,一個人將九皇子抱進了浴桶。
浴桶的水因為藥草的加變得漆黑,向丘毫無遲疑將九皇子投其中。
“嗯。”
原本昏迷不醒的人,忽然發出一聲悶哼。
這可將一屋子人驚喜到不行。
白應玖本想走到九皇子邊,為他紮針。剛邁出一步,就差點跌倒。幸好被韓霄扶住,沒有倒下。
“我抱你過去。”韓霄開口。不等白應玖拒絕,已經將按在自己上。
如今的白應玖渾無力,韓霄一個拉扯,就像投懷送抱一般坐到他的上。
無力,但意識還在,白應玖察覺到這樣不妥,用力拒絕。
“出去。”
韓霄朝著醫發火,他知道白應玖在顧忌什麽,他同樣不喜被人圍觀。
一眾醫麵麵相覷,最後也不知是誰領了頭,全都去到屋外候著。
王魯倒是不想走,九皇子好不容易有點生息,他還想看看白應玖是如何救治。但覺察到韓霄不悅的目,以及橫在他脖頸上的長劍,隻得灰溜溜隨著大家站到了屋外。
向丘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著出去,想到他家九皇子昏迷不醒,他實在不放心。咬咬牙,留了下來。好在,韓霄也並非理會。
“現在行了?”他問懷中的人,語氣嚴肅又認真,一本正經的樣子半點桃意味也無。
意識到自己大驚小怪的白應玖,默默點頭。
原本隻是一件小事,經由韓霄這般折騰,屋外的醫還不知道會想些什麽。
此時懊惱已是無用,白應玖隻想趕救回九皇子。
泡在浴桶的九皇子麵帶著些許紅潤,沒過一會兒,整個人從後腦勺冒出白煙。好像武俠畫本中的描繪,讓人驚訝的同時又心生擔憂。
白應玖讓向丘將九皇子的兩隻胳膊到浴桶之外,他上的毒還未排淨,正好趁著這東風,將餘毒除掉。
向丘即刻遵從,九皇子胳膊上剛才被劃開的口子經由藥水的浸泡已經發白,裏麵若有若無帶著一如黑線般的東西,似還在扭,如活了一般。
向丘大驚,一屁坐到了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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