寂靜，沉默。

大殿的氣氛非常詭異，正當白應玖頂不住皇上四溢的不悅氣息時，卻聽他道：

“癆病是因為這些年的飲食，蠱蟲總不會還是他因為太好才出來的吧！”

白應玖急忙跪地請罪，知道哪裏不對了。

不想居功，不想為皇家做事，可這些不能在皇上麵前表現出來。

在皇上眼中，能為天家做事是榮耀，是別人搶破頭都要做到的事。他不容許別人放肆，更不容許別人對這引以為豪的事不屑一顧。

而白應玖，便是那不屑一顧的人。

皇上居高臨下看著跪在地上亦不見畏的子，忽而，一嘲。

“連起死回生你都能做到，區區癆病，何足掛齒。”

他覺得能治好癆病很是不易，或許在白應玖心中這不過舉手之勞。太子妃分明中毒已死，卻能起死回生。不說太子妃，單是太子給下在酒裏的毒也是要人命的劇毒，都能輕易化解，更別提癆病。

虧他是帝王，是大周的主宰者，卻連個黃丫頭都不如！

“父皇，這次兒臣能夠僥幸活下來多虧了西平縣主。無論是否接，兒臣都欠一命。”

九皇子跟著跪地，他看出了皇上眼中的殺意。可憐他無法保全，隻能用自己的生命做威脅。

他奢於帝王的垂憐，憐惜他是皇家人的份，以此饒過白應玖。無論白應玖做了什麽，終是救了皇家人的命。

見到一向寵的小兒子跪地，因為久病，原本紅潤的臉上加了蒼白，皇上不忍。親自將他扶起，不悅的口吻也帶著關懷。

“大病初愈，莫再糟蹋。去那邊坐著，父皇有些話要同講。”

到底是寵了十多年的孩子，哪怕這份寵裏的真心沒有幾分，日積月累下也足以寬心。

他是帝王，可他也是父親。

見九皇子瞄向白應玖的目，皇上雖有怒氣，還是耐著子承諾：

“朕不會傷。”

說來可悲，他是父親，是帝王，卻還要對著自己的兒子解釋。

九皇子見好就收，得了皇上的承諾便不再糾結。

“兒臣信父皇。”

他順從地坐到一邊，目卻時刻不離白應玖周。他得護著，在這世上，隻有值得他的守護。

皇上將九皇子的小心思看在眼中，念他剛好不易責罰，自欺欺人權當看不到。

而最為可氣的，是眼前的白應玖。有絕世醫，卻瞞他好久。

“你可知罪？”皇上冷眼瞥向白應玖，不怒自威。

白應玖匍匐在地，惶恐之至。

“臣有罪，還請陛下莫要為臣氣壞自己的。龍為重，臣不值一提。”

皇上一噎，這話說的，還讓他怎麽發怒？

瞥見白應玖那萬分小心的姿態，大度甩袖。

“說說，你有哪些罪？”

啊？

白應玖驚疑，這事還得由來說？

“嗯？”皇上冷臉，麵眼見不好。

白應玖哪敢遲疑，竭力想著對策，口而出。

“臣應當在進宮的第一刻來見陛下，由陛下撐腰，而不是直接與太子。”

是西平縣主，哪怕皇上再想利用，也不會要了的命。白應玖反思自己，明明知道太子不安好心，還去見了太子，這件事分明可以有更好的辦法。

小心翼翼抬起頭，見皇上臉略有改善，又默默提及：

“在救下太子妃的第一刻也該告訴陛下，由陛下定奪。”

想明白了，無論太子對也好，錯也好，他終歸是皇上的兒子。兒子做錯了事，做老子的得第一時間知曉。

這件事，也算做錯。

皇上的麵比剛才好了許多，他從太子妃那裏已經知道了事的前因後果，卻仍不肯罷休。

“還有呢？”

還有？

白應玖實在想不出，自己還有什麽錯被皇上這般惦記。

“請，請陛下明示。”

的聲音略微抖，跪下來的形亦在發。

看到小姑娘終於知道怕了，皇上很是滿足，遂提醒：

“在南都城時，你在軍中行醫？”

這件事，不但手下的醫不曾告知，就連韓霄、吳敏堯都不曾提及。整個南都城都幫著白應玖瞞下此事，當他這個皇上是做什麽的！

白應玖卻不知道這點，還以為皇上早已知曉會醫一事。畢竟能給九皇子治病，是得了皇上許可。

“臣在醫上略有小得，多虧韓將軍不棄，臣跟著齊大人和醫們後，學到不知識。”

這是真的，隻有理論沒有實際，多虧跟在醫們邊，對醫的了解更勝從前。

隻是一直掩飾的很好，誰也沒發現是個半吊子功夫。

白應玖句句坦誠，與皇上調查來的結果別無二般。見到一副惶恐模樣，再聯想在南都城的過往，皇上終於鬆了口氣。

“你也不必妄自菲薄，太醫院那些人可治不好癆病。”

皇上斜睨一瞥，“更解不開太子妃上的毒。”

白應玖心有一，更顯惶恐。

“陛下饒命。”

該來的終是來了，就知道，解開太子妃上的毒，必會被皇上問查。

但找不到白白，就說是自己解的，皇上又能耐何？

白應玖整個都匍匐於地，抖的雙肩亦暴了的害怕。

皇上很這種讓人膽的覺，他是帝王，該給的榮耀他會給，可別人該給他的敬重也不可。

白應玖，一直是他意料之外的人。可再怎樣出人意料，也該對他俯首稱臣。

見到麵惶恐的白應玖，皇上口的那不悅才稍稍消散。

“想要朕饒你，就要說實話。”

看在白應玖這般乖覺的份上，他不介意將話說得更明白。

“能夠解開當世劇毒曼陀羅，又能治好癆病者，別和朕說，你是跟著不知名的乞討者學的醫。”

自從得知白應玖有絕世醫，有關白應玖的生平，皇上已調查詳盡。他知道，白應玖一直以多年前那個莫名其妙的房客為依托。可他不信，區區一個房客會有這般本事。就算有這本事，也不該教給一個不相識的人。

又見這個問題，白應玖知道如今再無法敷衍了事。

皇上已起疑心，若再那樣說，便是上趕著要皇上殺。

可是不說這個，還能說什麽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