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想保全太子無可厚非，但他的保全卻要建立在他們這幫無辜人的忍上。

這是一國之君能做出來的事？

“否則，你以為自己是怎麽站到這裏來的？”

皇上越發堅定自己的說辭，甚至還加了作證。

為什麽能站到這裏？

那是因為有白白！

因為白白為解了毒，才能還有命在。

“太子宴請我時，桌子上的酒壺已經由諸位醫查驗。酒壺藏有暗箱，轉壺時有毒藥浸。大家一致認為，裏麵有令人致死的毒藥。隻需一口，便能沒命。”

皇上想這麽算了，也得看同不同意。

整個太醫院的人都能證實壺中藏毒，皇上還能瞞住什麽？

聽聞此事，皇上然大怒。

“可你還好好站在這裏。”

他便要認定，白應玖無礙。

這般不要臉的舉止，白應玖很難想象會是一國之君做出來的。他要保全太子，連基本的臉麵都不要了？

他是不是以為，很稀罕當這個西平縣主？

“陛下莫不是忘了，我是鬼醫門人。”白應玖名正言順搬出自己的份，大周的西平縣主，比不過鬼醫門人的份重要。

有了這層份，哪怕不是西平縣主，誰也不敢對不敬。

“放肆！”皇上大怒，那種無法把控的覺再度落到了白應玖上。他很不喜歡這種覺，更不喜被人威脅。

“鬼醫門人就可以淩駕於皇權之上？你便可以質疑朕的決策？”

天子之怒，伏百萬，流千裏。

白應玖從皇上的眼裏看到了殺伐果斷，看到了流河。

眼前的腥，刺痛了記憶深的紅，也讓看清了自己的實力。

握了握掌心，自知如今時機未到。

終是低下了高昂的頭顱，沉聲請罪。

“臣不敢。”

自信可以殺了太子，甚至可以殺了皇上。可是，殺了之後呢？

祈願做韓霄的榮耀，卻不是做他躲躲藏藏、見不得人的累贅。上輩子已太苦，這輩子不想再嚐盡苦楚。

還是，實力不夠啊！

“不敢？”皇上的震怒還未消散，看著眼前明明害怕卻依舊與他嗆聲的白應玖，怎能饒恕？

“我看你敢的很！”

他倒不知，從什麽時候起，連一個小小子也敢與他對峙。

算得了什麽？

以為自己算得了什麽！

“父皇……”九皇子帶著糯的聲音從一旁響起。

皇上早已知曉他們二人在南都城時的，又聽九皇子開口，連帶不悅。

“你想為求？”

好啊，他的兒子，竟不知不覺了別人的幫手。

九皇子搖搖頭，又跪到地上。

“兒臣中蠱毒，還有香囊中的茉莉花，並非空來風。”

他親眼見到從他而出的黑線蟲，按照白應玖所說，此蟲可控生死，想到他那些日子所的罪，九皇子不寒而栗。

知道他過敏的人更不多，但無可否認，這宮裏有人想要他的命。

皇上還在想著如何罰白應玖，忽而聽到這些話，頓時怒氣更甚。有人在他的眼皮子低下坑害他的兒子，為帝王的能力到嚴重挑釁。

“還請父皇為兒臣做主，查出幕後真兇。”

九皇子忍住眼中的淚水，那副忍模樣，皇上何曾從他上看過？

正因為從未見過，如今見了才更為難。

這是他自小捧在手心裏的兒子，卻被宵小之輩暗害到這等地步，皇上除了憤怒和心疼，還有自責。

“此事，你苦了。”他將九皇子扶起，先前因他與白應玖的而產生的不快全部消散，剩下的，便隻有一顆子之心。

“父皇會調查清楚，害你的人一個也跑不掉。”

他如今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，隻是一個心疼孩子的父親。而且，有人敢在他眼皮子低下手，也是對他君權的挑戰！

“兒臣多謝父皇。”九皇子深深拜禮，皇上既心疼，又不悅。

“你我父子之間，不必如此多禮。”

不過才幾日未見，他們父子之間仿佛產生了隔閡。看著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，皇上其實很想一下尋常父子的。

九皇子順著皇上的話，再度開口:

“父皇，西平救了兒臣。”

他沒有求，但目裏含的意思已經明了。

打又打不得，罵……皇上正在心疼自己的兒子，罵也不想罵。

可說來說去，還是說到了白應玖上。

“朕知你心善。”

皇上還是肯定了自己的兒子，他的小九正因心善才被人惦記，才了別人的眼中釘。

看在白應玖救了九皇子一命的份上，又得九皇子親自求，皇上也就再給一次機會。

“西平，你可還有話要說？”

若是，再不知好歹、胡攀咬，也就不怪他不留麵。

白應玖如何不知此刻該說什麽，看見了九皇子祈求的目。

“沒了。”

皇上擺明要保全太子，說再多也是無用。

倒不如借著這個機會給皇上一個臺階，也省的拿出氣。

反正，皇上不為出氣，也會自己出氣。

聽到白應玖這不計前嫌的語氣，不知怎麽，皇上也鬆了口氣。

他雖是帝王也有肋，也有害怕的事。而鬼醫，因為捉不，更顯詭異，皇上也知道招惹不得。

理智已經回籠，皇上借坡下驢，權當剛才的對峙不過一場遊戲。

“回去吧，韓霄在外麵候著。”

這幾日，韓霄一直徘徊在宮門外，皇上知道他是什麽意思。棒打鴛鴦的事，他做不來。因勢利導，倒可以嚐試。

他不著痕跡看了眼白應玖和九皇子，無聲一笑。

若時機，他樂得做個月下老。

“稍候汪海會把賞賜的東西送到你府中。”

救了皇子，救了太子妃，還放過了太子，白應玖這趟進宮，得到的不止是賞賜，更有恩。

“是。臣告退。”

確定皇上的心思，白應玖不想多留。行過禮後，彎腰退下。

房門再度關閉，皇上看著還未離開的九皇子，不慨。

“小九啊，你可能懂朕的心？”

後宮子嗣不多，能得他照料的更不多。皇上到現在也隻在意太子和九皇子這兩個兒子。

九皇子直言不諱：

“西平的父母若還活著，想必也會同父皇恤兒臣一般，將害的人繩之以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