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霄一直盯著沈氏的背影,直到再也看不見的影,才幽幽開口。
“以後離遠些。”
他沒說原因,白應玖深以為然。
“嗯。”
韓霄不說,也會離沈氏遠些。沈氏的野心太大,滿足不了。更不想因為一個沈氏,與韓家產生間隙。
白應玖的順從,讓韓霄心愉悅。他帶去了書房,在獨有兩個人的空間,韓霄的臉和了許多。
但開口說的話,卻讓白應玖怒火中燒。
“這些日子,你暫且住在府裏。我已經派人通知白福,讓他把你的東西帶過來。”
韓霄神平平,好像在說一件無關要的小事。他將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,隻不過是來知會白應玖一聲。
“你騙我!”
騙子!
明明說好一會兒送回去的。
白應玖瞪起眼睛,這個人,又在自作主張。
在晚宴上說是他的福氣是自作主張,而今留在韓府住下又是自作主張。
白應玖可以想象,韓相一定不知道他要把留在相府。
“嗯,我騙了你。”
令白應玖頗意外的是,韓霄居然就這樣直接承認了。
他騙了,又能怎樣?
他就明確告訴,他騙了,又能怎樣?
“我不,我要回縣主府。”
白應玖才不聽他的,放著好端端的縣主府不住,何必自降份來住韓府。況且,這裏的人又不歡迎。
韓霄的速度比白應玖快多了,才剛朝門口走了一步,他就擋住了的去路。輕輕一扯,白應玖反而朝屋裏踉蹌的幾步。好不容易穩定了,卻見韓霄如個門神般堵在門口。
“你……”看到韓霄站起來的模樣,一時間還真難以開口。
這個人慣會裝相,在宮裏扮“雙盡廢”之人,扮的和真的一樣。回到府中,又了雙完好的人。
擋在門口的姿態,從容不迫,他是自信,自己本無法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吧?
以為雙完好,就能欺負了嗎?
“皇上給了我不賞賜,由汪公公親自傳旨。難不,你要我在韓府接旨?”
韓霄非要留,的確走不掉。可宮裏的皇上還在看著,韓霄半點不怕被皇上知道?
白應玖自以為勝券在握,韓霄卻連眼皮都沒抬。
“宮裏來人,白福會來稟告,我送你回去。”
也就是說,在宮裏的人沒來之前,就要住在韓府。白應玖甚至懷疑,宮裏的人走了,是不是又要重新回到這裏?
欺人太甚!
“韓霄,你以為你是誰,憑什麽限製我的自由!”
白應玖怒了,原本還帶著試探的語氣也變得厲。
太過分了,從還在南都城時,他讓離開,到現在又讓留下。就是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存在?
韓霄,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!
“不是喜歡我嗎?”
韓霄的聲音很低,卻足以讓白應玖聽到。
一句喜歡,讓白應玖呆愣當場。
“什,什麽……”
現在才覺自己當初的大膽,怎麽會那麽不管不顧,連兒家的矜持都忘了,非要和他談什麽喜歡。
“你不是喜歡我嗎?”
這回,韓霄說得擲地有聲,好像生怕白應玖聽不到一樣,聲音大了一倍不止。
白應玖得滿臉通紅。
是喜歡韓霄不錯,可就這般被當事人當麵指出,還是覺得臉上火熱一片。
火熱之後,又有悲傷。
韓霄便是仗著喜歡他,所以才對這般嗎?
“這府裏沒有外人住過,你是第一個。”
韓霄的臉帶著別扭,但語氣明顯是自豪的。
白應玖一時沒反應過來,“所以,我該到榮幸嗎?”
因為是,第一個?
韓霄沒有回答的問題,而是一鼓作氣,繼續道:
“你住的院子,是我讓人收拾的,裏麵的擺設也是我親自挑選。”
這時候,白應玖終於抓住了那道奇怪的覺。
以對韓霄的了解,韓霄一向不屑解釋,對父親如此,對君王還是如此。可如今,他好像在對解釋?
不對,比起解釋,他更像是在邀功……
邀功!
白應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,連解釋都不屑做的韓霄,會邀功?
可無論是否相信,韓霄眼中的得意遮掩不住地出現在眼前。
他真的在邀功!
在韓家住的那個院子,白應玖早就猜測出自韓霄的手筆。如今得他親口證實,心裏無疑是熨帖的。
原來,在不知道的地方,韓霄對也並非無心。
“我想要你留下。”韓霄終於道出了藏在心最深的想法,短短六個字,讓白應玖心頭一。
看著韓霄目裏的自己的倒影,白應玖忘記在哪裏聽過這樣一句話:
你的人,眼裏會有你的影子。
韓霄嗎?
不知道。
可不介意知道一下。
“你想要我留,我就得留嗎?”白應玖歎了口氣,移開了盯他的目,聲音喃喃。
“韓霄,我是西平縣主。所有人都在關注著我的一舉一。”
皇上金口玉言,無論這個西平縣主昔日是什麽份,以後都將萬眾矚目。
瞥了眼毫無反應的韓霄,白應玖繼續說:
“男七歲不同席,我一個待嫁住在你韓府,你覺得合適嗎?”
韓霄沒有反應,就著他作出反應。
“沒人敢說你什麽。”韓霄的語氣很強勢,他明白白應玖的意思。誰人背後不說人,誰人背後無人說。
別說是縣主,就算寂寂無名,一旦和他有了關聯,就會有無數流言蜚語。
可那有什麽?
誰也不敢當著他的麵說,誰也不敢表出什麽。
對韓霄而言,這就夠了。
“這不是別人敢不敢的問題。”白應玖見他沒有意識到問題的關鍵,不得不鄭重開口。
“我不想,我不喜歡,我不願意!”
長在別人上,別人說什麽管不著。可是人,也有自己的想法。
“我不想像個妾室一般,一頂小轎就抬進韓府。住在一個小院,名不正言不順。”
這輩子,才不是韓霄的妾,也不要做韓霄的妾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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