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忽而站起，圍著書桌踱步。那副急躁模樣，很是罕見。

“怎麽了？”白應玖不解，太子死了，這不是好事嗎？

可韓霄並不回答，隻一個人急躁。

白應玖看了心焦，忍不住提醒：“先前說好的，有事要說出來。”

他不說，怎麽知道他在煩心什麽？

所謂一人計短，兩人計長。好歹活了這麽多年，總能查補缺，看出端倪。

韓霄看著，眉頭擰“川”字，隔了好久，才開口：

“我沒想殺太子。”

“什麽！”

這回換白應玖吃驚了。

他們準備了那麽久，甚至將太子的行蹤調查得一清二楚，還讓王肅參與其中，難道不是殺了太子後取而代之嗎？

白應玖忽而想起，韓霄不讓參與行，又將王肅安置在邊。

如果他真是按照所想，本不該如此。

如此想來，韓霄從一開始就沒想按照的計劃行事。

“為，為什麽？”白應玖不解，韓霄不是對太子深有怨恨嗎？這樣好的計劃擺在眼前，為何不殺太子？

“我們之間有誤會。”

韓霄終於緩緩道出一段白應玖從不知曉的往事。

韓霄與太子，曾是親無間的好友。

“那一年挑選皇子伴讀，我有幸為其中一員。因與太子年紀相仿，就了他的伴讀。那會兒，太子還不是太子，隻是一個嫡出的皇子。雖然封他為太子的呼聲很高，但他並未因此到影響……”

提及二人往事，韓霄陷長久的回憶當中。

那是屬於他們的故事，故事裏的他們有著親的關係，有著年人最純真的。

哪怕白應玖未曾經曆，也能夠從韓霄的話語中到他與太子之間的純真。

“一切都在他被冊封為太子時變了。”

直到現在，韓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。是什麽導致了太子大變？

將曾經陪伴他的伴讀全部遣散，韓霄與太子的關係也一落千丈。

兩個人了互相競爭的關係，甚至開始敵對。

而韓霄也漸漸察覺，太子不但對他不喜，還在背後對他下手。甚至連他佯裝雙盡廢，也是為了減輕太子的忌憚。

“我隻想將他囚起來，問清楚一些事。”話到最後，韓霄神稍顯落寞。

帶著英雄末路的傷，讓空氣都飄著傷。

白應玖癱坐在椅子上，如何也想不到韓霄與太子之間居然還藏著這段過往。

可太子死了。

死得毫無蹤跡，將這段難忘的過往也就此埋葬。

白應玖忽然覺得自己好心辦了壞事，若是早知如此……

若是早知如此，更要殺了太子。

韓霄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，可是知道！

原本白應玖還不解，為何韓霄會看不出太子背後的謀劃，如今大膽猜測。定然是太子知曉韓霄掛念著以前的，以此韓霄圈套。

而重的韓霄並不知道太子的險惡用心，就此中招。最後家破人亡，死無葬。

白應玖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，更對太子的死慶幸不已。

好在今日偶然，得了機會。若是換到清明節，計劃定不順利。

也算太子命中該絕，被王肅綁起。

剛剛想起王肅，白應玖便往自己的上瞧了眼，兩顆黃豆大小的痕還留在那裏，竹葉青咬人滲不多，經過白白的解毒，已經覺不到什麽了。

“怎麽回事？”韓霄同樣看到了白應玖上的傷口，一看便知是蛇類咬傷。

白應玖便把在國安寺恰好被毒蛇咬傷一事說了。

“怎麽剛才沒說？”

韓霄對太子雖有懷，但也隻在一時。

太子對他的敵意明顯，就算他顧及著兒時的事，在自己的命與太子的命之間，他也不會選擇後者。

比起太子的死，白應玖傷更讓他不安。

“沒什麽事了，白白已經解毒，隻留下了兩道痕。”

白應玖擼起子，出被咬到的地方，有凝脂霜在，連個口子都沒留下。

韓霄這才放心，想到先前的話，又問了句：

“咬傷你的是竹葉青嗎？”

這個時節雖萬複蘇，但蛇類要從冬眠中醒來的不多。可雖不多，也有。

“我沒細看，王肅說是竹葉青。”

白應玖當時中毒，整個人都暈乎乎的，別說看清蛇的樣子，連近在咫尺的人都看不清。

想到當時的景，白應玖現在都到暈乎。

“也算差錯。”

韓霄點點頭，沒做他說。

白應玖自是不知，國安寺每年都會遣人打掃寺院，尤其在開春之後，仔細檢查冬眠中的蛇蟲鼠蟻。如寒食節這類的大日子，寺廟周圍還會撒上雄黃等防蟲藥，便是以防發生類似事件。

解決了心頭大事，白應玖隻覺渾舒爽，哪怕連日未曾休息，也擋不住的好氣。

有人歡喜有人愁。

白應玖出了書法的門，沒走多遠就看到了黎歌等候在那。

白應玖不與多話，正要徑自離開，黎歌卻擋在麵前，地行了個禮。

“西平縣主，可否借一步說話?”

姿態恭敬，聲音更是和，撇去個人喜好不談，黎歌被教養的很好。舉止溫大方，待人禮貌溫和，若非出問題，必是世家爭搶的好媳婦兒。

哪怕如此，白應玖也聽小丫鬟們私下談論，有好些個世家想為次子聘黎歌為妻。

黎歌雖出不妥，架不住自小在韓大夫人邊教養長大。正所謂生恩沒有養恩大，韓大夫人與黎歌這些年雖沒有母之名，可早已有母之實。

加上韓相如日中天，韓霄又進了戶部任職，這樣的人脈早已甩了普通人家一大截。

可黎歌呢？

白應玖朝撇了眼，黎歌的心思大著呢！

白應玖朝點點頭，喜歡的人太優秀也是種無奈。可以說服黎晴藏自己對韓霄的心意，卻無法說服黎歌藏心意。

與黎晴不同，黎歌的心思從不藏。隻有韓霄有需要，就能付出所有。

“縣主，可是喜歡韓大哥?”

黎歌並不遮掩自己的目的，開門見山一語道出白應玖的心事。

沉靜的眼眸還掛著和善笑意，讓人見了誤以為是閨中友在關心。

可們不是閨中友，黎歌的問題原本就很不對勁。

白應玖淡淡撇了一眼，黎歌的心思如此明顯，上輩子怎麽看不明白?還誤以為人家是在關心，將自己和韓霄相的種種托盤而出。甚至在後來，黎歌嫁與韓霄為妻時，還因自己鳩占鵲巢的行為對黎歌深抱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