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老老實實等候發落，模樣甚是乖巧。

皇上又瞪了他一眼，看著乖巧模樣的太子也無法發作。他這個兒子，是很乖巧，可作為未來的一國之君，乖巧卻很無用。

沒有哪個帝王因為乖巧而名垂青史。

皇上也是沒有辦法，太子是嫡子，又是皇後所出，乃儲君的不二人選。

吃過先帝未立儲君的虧，當今皇上早早就立了太子。這些年，太子無功也無過，做事的子也越發像文王。

文王是個閑散王爺，這種子固然很好。可太子是未來帝王，這種子會毀了他！

皇上在心中腹誹太子的時候，太子也在思量他來此的目的。

雖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，可天家父子從來不同於尋常父子。

太子的東宮，皇上上回來此好像還是十多年前，如今再見，可不令人吃驚？

別說太子了，就連宮人心中都記有一筆賬。

如果不是皇後地位穩固，太子又沒犯錯。隻憑天家父子的相方式，誰又敢保證太子真的能夠繼承大統？

皇上子嗣不，即便不也有幾個兒子，誰做皇上不是做，為何單單是太子做？

皇上揮揮手，屏退了下人。父子倆獨一室，這樣的景曆來珍貴。可對於天家父子的相而言，卻不見得會有溫馨。

“你怎麽知道西平被人追殺？”

皇上是來審問的，在意識到白應玖是蘇湖的兒後，有些事不得不重新部署。

該來的終於來了！

太子早就意識到，此事會被皇上問詢。隻是皇上一直沒問，他便簡單代了下。如今，終於要問了！

“兒臣無意中查到有人要殺西平縣主，未免發生意外，這才趕去救援。”這幾日，太子已經把前因後果理清，完將王太師的安排摘了出去。

再加上有英國公的突然加，王家反而更能置事外。

將一切都推給定國公府就好了，有英國公這個同仇敵愾的不請自來者，事比他想的更要簡單。

“無意？”皇上似乎打定主意，非要問個徹底。

“怎麽個無意法？”

這件事可不是小事，沐長清臨時起意，就連定國公都不知曉。太子為何會對定國公府的事了如指掌？

“無……我……”太子頓起慌張，正支吾著想著措辭，皇上給他尋了一個理由。

“你派人監視定國公府？”

否則，無法解釋太子知曉此事的原由。

當今皇上雖早早立下太子，但儲君之上還有皇上。

自古儲君結黨，最令皇上不安。

當今太子一向做的很好，除了外家，與其他大臣私一般。可若是他私下監視朝臣，那事就不同了。

“絕無此事。”

太子深知這句話的影響力，立即否決。

“那你是怎麽知道的！”皇上也加重了語氣，他忽然發現，這個他以為最為放心的太子，私下裏或許並不如他想象中那般老實。

太子踟躕半響，似下了極大的決心，起服跪在地上。

“兒臣知錯。是兒臣得知西平孤一人，未免發生意外，才多有照料。”

他十分晦地提及對白應玖的照顧之意，“當時事發突然，兒臣不敢妄斷，隻能親自前去查看真偽。”

話雖如此，但什麽樣的況，能夠讓一個男人不顧命之危去救一個人？

太子明了，皇上明了。

“你監視西平？”皇上終於從太子口中聽到了他最想聽到的話，可有些事不是他的猜測，他要太子親口來說。

“為什麽？”

太子為什麽要監視西平，又為什麽要救？

皇上還記得，太子妃還在時，太子恨不得殺了白應玖。這才過了多久，一個人的會變得這麽快嗎？

太子也是無奈，他怎麽不知道如今不是說實話的時候。可好不容易有個這麽好的機會，他不想放棄。

“窈窕淑，君子好逑。兒臣對西平有非分之想。”

太子承認了他對白應玖的誼，太子妃之位空懸，再沒有什麽人能夠阻擋他想要的人。

皇上對此了然，臉上並無吃驚，循循善道：

“孤男寡，夜深人靜，你們就沒發生點什麽？”

“父皇！”太子固然喜歡白應玖，卻不想讓的名譽遭丁點損害。

“當時況危急，兒臣與西平雙雙落崖，為了保住命已竭盡全力，哪裏還有閑發生什麽。更何況，當時我們二人落崖不過一個時辰，又有護衛尋找，並未發生其他。”

他不餘力向皇上解釋當日的況，一些皇上並未問及的話，他也全都說了出來。

隻求皇上不要惡意誣陷白應玖，他喜歡的孩是這世上最好的存在，哪怕他懷有這樣齷齪的心思，但白應玖與他卻是坦坦。

“沒有發生其他，那你心裏是怎麽想的？”

皇上歎了口氣，“我大周的儲君，明知前路危險，卻毅然決然為了救了人而讓自己陷險境。太子，朕可從未這樣教過你。”

帝王最好無心，帝王也尚可有。

但如太子這般，為了一個人，置自己的命於不顧，這樣的儲君，這樣的帝王，會給國家帶來怎樣的災難？

“兒臣知錯。”太子低著頭，頗為愧疚。

可若是細看他的眼睛，便可以發現他眼中毫無悔意。

若再發生這種事，他還會毫不猶豫去救白應玖。

什麽江山社稷，什麽黎民百姓，萬千的人，萬裏的疆土，也比不上那一人的分量重。

皇上自小看著太子長大，從他的神語氣中也不難發現他的心思。

皇上冷哼一聲：

“不，你何錯之有？”

年慕艾乃人之常，英雄救更妄談浪漫。

“這天下的人各有各的心思，別說你了，就算的那些帝王，不江山人的也不計其數。太子，朕給你個機會，你若真的喜歡西平，你可願意娶？”

皇上忽然變得溫和，仿佛一個慈的父親。

“父皇？”太子一愣，慢慢抬起頭，眼中帶著不解。那模樣分外呆傻，與他的份截然不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