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於對蠱蟲的好奇，白應玖為王管家檢查了一番。

王管家屏住呼吸，在白應玖的要求下，才慢慢呼了口氣。

他怕，他怕一丁點的變故就會讓的蠱蟲發。

白應玖檢查了一遍，並未從他探出蠱蟲的存在。看在王管家心驚跳的份上，又檢查了一番，依舊沒有蠱蟲的影蹤。

是王管家說了謊？

不見得。

白應玖聽了半晌，在王管家的憂心忡忡下開了口。

“你見過黑線蟲的模樣，當時給你下蠱的時候，你所見的那條蟲是什麽模樣？”

如果能描繪出蟲子的樣子，或許能夠增加的佐證。

“蟲？”王管家一臉莫名，“沒有蟲子。”

當時，那蟲家的人隻給了他一顆白藥丸，他吃進去了，就種上了蠱。

白應玖心中已有了大概猜測，在鬆一口氣的同時，也不由搖搖頭。

“把當時的過程詳細說說。”

詳細過程？

王管家將的鬆氣當歎息，又見搖頭的模樣，當即就要落淚。

他是不是命不久矣？

礙於白應玖的威嚴，他不敢哀嚎，隻能按照的要求，把那時候的過程詳細說了出來。

王管家被達木善召見時還是開心的，可誰知道他才剛行了禮，就被蟲家小廝遞了蠱蟲藥丸。

“我也曾想過藏裏，可那藥丸口即化。我嚼都沒嚼就了無蹤跡。”提及此事，又是王管家的一把辛酸淚。

“我也想過事後催吐，可毫無用。王婆和我一樣都被下了蠱，如果不是因為這樣，我們早就承不住把實話說了。”

王管家這會兒十分老實，把自己心裏想的全都實話實說。

那蠱蟲極為霸道，可憐他都一把年紀了，還要為蟲折磨。

“別嚎了。你沒中蠱。”

白應玖實在聽不得他哭嚎的樣子，雖是心酸，可他是不是哭錯了對象？

是要他命的人，他居然麵對哭嚎，是脾氣太好了？

“啊？”王管家的哭聲戛然而止，臉上呆愣愣的。

“蠱蟲哪兒那麽容易？哪怕進到，自己也能到上會有變化。如你這般，毫無變化，能吃能睡，哪有什麽蠱蟲。”

白應玖哭笑不得，籌謀了大半輩子的人，居然被個小廝蒙騙。

蠱蟲說到底也是異，哪怕可以吞食，也會排斥這種異。如張天那般虛弱才是常態，王管家可是半點虛弱也無。

他說了蠱蟲，卻沒有如想象中暴斃而亡，就是最好的證據。

王管家還是不敢相信，畢竟，此事在他主子麵前發生。是主子騙了他，還是那個小廝騙了主子？

“你所說的白藥丸，口即化，我知道有一和你的描述極為相似。”

白應玖見他一副瞇瞪樣，主告知。

“是砂糖。”

砂糖！

糖……

“所以，你吃的時候，那個藥丸是甜的嗎？”

白應玖實在不忍王管家這副大打擊的模樣，可話若說不清楚，他會更打擊。

“甜……”

王管家看了眼白應玖，臉驟然漲紅。

“是甜的！”

他當時還慶幸，蟲家的蠱不難吃。原來，原來……

“我要殺他！”

王管家大怒，那小廝害得他擔驚怕，還遭了無妄之災。

早知道他本沒有被下蠱，他早就和白應玖代了，也不至於盡折磨！

白應玖對此不置可否，不是不報，時候未到。做壞事的人，冥冥中自有天報應。

“白姑娘，我這條命是你的了。以後，我跟著你！”

王管家找準機會尋找出路。

在他看來，白應啟在西涼的地位雖高，可他隻是個小孩子，凡是都要達木善拿主意。而白應玖是縣主，還有這手出神化的醫，給做手下，更為妥帖。

他想跟著白應玖，白應玖卻不見得要收他。

“先把牢做好吧。”

王管家還背了個殺人未遂的罪名，反正是不想留下此人了。

白應玖抬腳出了地牢，蘇演正等在那裏。

“問出來了？”蘇演聽不得犯人的嚎，見白應玖行事狠辣，一直等候在外。

“嗯。”白應玖點點頭。

“還真問出來了？”蘇演這回吃驚了。他本不過隨口一問，那王管家還真有事瞞住他了？

蘇演不回想，自己審問犯人的手段是不是落後了？

“這兩個人我會讓梁頌帶走。”白應玖本來沒打算理會王管家和王婆子的生死，可後來王管家提及的蟲家小廝，卻給提了個醒。

九皇子那邊還等著蠱蟲的消息，若實在不行，沒準還真得找上蟲家。

蟲家人行蹤不定，若要找人，說不定王管家能派上用場。

“可以。”蘇演並無不可，反正人是白應玖帶來的，要帶走也沒得所謂。

蘇演試圖與白應玖流審問犯人的過程，白應玖聽得一臉無語，拿出兩枚銀針送給蘇演。

“這就是我的手段。”

用銀針配合針法在管中劃過，既能達到罰的目的，又不會傷人基，實乃刑罰的不二選擇。

蘇演看著手中毫不起眼的兩銀針，吞了口唾。

這般狠辣的手法，當真新穎。

白應玖見他有此興趣，還留了練習口訣。當然，也說了此法尚在試驗之中，至於效果很是一般。

一般就一般，蘇演從未見過這般行刑的法子，一下子就了迷。

從地牢回來後，白應玖給白迎夏送了些銀兩，又讓白祿采買了幾個丫鬟伺候，這才安心離開。

蘇演得知此事，表明他也會時常照看，讓白應玖不必掛心。

得知白應玖要去往南地，恰好武陵要派兵去往南地，戰船之上，蘇演也給白應玖留了一席之地。

月朦朧，幾艘戰船昂首立於夜幕之中。垛口，依稀可以看到幾排箭孔，還有大炮隨行。

白應玖又一次到戰爭的距離，哪怕在大周腹地，已不乏戰。

蘇演親自將送上了甲板，好生叮囑了一番，這才下船。

水麵起了一層薄霧，戰船漸漸沒夜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