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晴推開暗衛,先一步進了門。暗衛無可奈何地搖搖頭,看了眼一旁的白應玖,側過子,也讓白應玖進了門。
暗衛做久了,對主子的心思多也有些明白。韓霄在宮宴上為了白應玖而拒絕安樂公主的事他們可全都知道,若不出意外,西平縣主就是他們未來的主母。
對待主母,與對待別人當然要有不同。
白應玖進了院子,與白應玖想象不同,院子裏有煙火氣,中央有棵大樹,將空間間隔,一排房屋圍繞在大樹四周。
黎川得到消息已經趕了過來,見到白應玖極為喜悅。
“你怎麽會來?”他又驚又喜,眼中是遮掩不住的慶幸。
白應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,而是從他的表中看出端倪。
“韓霄出事了?”
否則,一向沉穩的黎川眼底不會有驚慌。這世上能讓他驚慌的人除了黎歌便是韓霄。
黎歌在長安,便隻有韓霄了。
“是。”黎川神嚴肅地點點頭,迫不及待將白應玖帶去了韓霄房中。
“主子昨日還好好的,今日忽然暈倒,上如發熱了一般渾滾燙,就好像……”
黎川略有停頓,看了眼四周無人,這才說道:
“就好像中了毒一般。”
毒!
白應玖大驚。
怎麽會是毒,誰又給他下毒了?
黎川看出了白應玖的疑問,不等問出,便作出解答:
“從南都城回來之後,主子的食全都由自己人經手,從未出過差錯。這事著實奇怪,我們一直在排查原因。”
可惜,一直都沒能找到原因。
說話的工夫,兩個人已經來到韓霄榻前。
白應玖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見到韓霄的時候。
他雙目猩紅,臉上的表不控製地張揚起來,如一隻蟄伏已久的野,下一刻便要撲上來。
“韓霄!”
白應玖的眼淚一下就在眼眶中聚集,顧不得將會出現的問題,先一步撲了過去。
“別,別過來。”
令人意外的,韓霄並不如之前那般失去意識,他避開了白應玖的。整個人如個蠶寶寶一般,用被子包裹起來。
他聲音一如既往,若是忽略他臉上不正常的紅,看起來與正常人無異。
反倒是白應玖聲音抖,“沒事。”
試圖去握韓霄在被子外麵的手,聲音越發輕,生怕哪句話說得重了,再刺激到他。
“你忘了,我是大夫。不靠近,我怎麽給你診治?”
韓霄如一個驚弓之鳥,稍有差池,就變得畏。
白應玖竭力讓自己顯得平和,臉上帶笑,輕輕靠近他。
近了,更近了……
終於握住了韓霄的手,而韓霄也沒有拒絕。
他的手涼得嚇人,剛剛握住,已寒意叢生。也是奇怪,明明臉上熱得要命,手卻猶如寒冰。
白應玖順著他的手,上脈搏。
順便給黎川使了個眼,讓他離開。
韓霄一慣是強大的,這種丟臉的時候還是讓人看見為好。
黎川默默站了一會兒,在白應玖的強烈示意下這才離開,將空間讓給兩個人。
細弱遊的脈搏分明帶著一死氣,可一道極為強悍的氣勢卻闖其中,帶著覆滅一起的力量,洶湧而來。
在這力的唆使下,韓霄無端打了個冷。他雙目猩紅,仿佛嗜一般,從嚨裏吐出一個字:
“走!”
他快要控製不住自己,他怕自己還會和上回那般傷害白應玖。
這是他認定的人,這是他縱然傷害自己,也不願傷半分的人。
韓霄不允許,不允許有那種傷害的事發生!
哪怕,那個傷害的人是他。
白應玖哪裏肯離開,也知道這時候不是糾纏的時候。轉瞬間,手上已了銀針,順著韓霄的頭頂了進去。
狂熱的被短暫製,韓霄到那灼熱的氣息漸漸遠離。耳邊響起一道清冽的聲音:
“你忘了,我是大夫。”
此時的白應玖無比慶幸自己仗著臉皮厚跟老毒學了一手醫,否則麵對這樣的場景,將會束手無策。
眼睜睜看著韓霄被折磨,卻無計可施。
好在,終於能夠為他解憂。
韓霄眼中的猩紅慢慢退卻,他仍舊不敢看白應玖,生怕自己會因控製不住而唐突了。
那樣的事,隻要想到就讓他恨不得打死自己,怎麽能容許自己去做那始作俑者?
白應玖按住他的頭,強地掰向自己。
“看著我。”
的語氣中含著怒意,堅決的聲音讓人不容拒絕。
韓霄順著聲音抬起頭,便看到自家的小姑娘一雙含淚的眼,正滿是哀怨地看著他。
“別,別哭。”
他的心一下子被擊中,出手去拭眼中的淚。
不還好,剛一拭,那眼淚就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四分五裂。
韓霄越越多,手忙腳中帶著惶恐與慌。
白應玖太難過了,不止是因為韓霄的毒,更因為他對的拒絕。
上回在兩人互不相識的時候,他尚且能夠抓解毒。這次,兩人分明已如此親,他居然拒絕?
他拒絕了,那他想讓誰為他解毒?
白應玖越想越委屈,眼淚也越流越多。
看著麵前手足無措的男人,又忍不住疼惜。說到底,他是不忍到傷害。
拉下那慌張的大手,自己抹了下眼睛,紅彤彤的眼眶猶如一隻我見猶憐的小兔子,用眼神控訴麵前男人的罪行。
“我,我……”
一向不屑解釋的韓霄,這一刻忽然很想解釋點什麽。他知道醫高超,他也知道對他的心意,他分明知道,靠近才是最好的選擇。
可當意外來臨,比起靠近的選擇,他寧可遠離。哪怕他這邊是狂風暴雨也好,隻要那裏明,他承再大的風暴也覺安心。
“我沒事。”
倔強的男人支吾了半天,卻隻解釋了這樣一句話。
白應玖有滿心的怒火,看到他這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,心中的怒火一點也發不出來。
他分明是不舍到傷害的,這樣的男人,如何對他發怒?
白應玖低著頭,探看他的。
上回的毒分明解了,好端端的,他如何還會再中毒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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