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開門，白祿匆匆進來。

黎川跟在他後，但並未進屋。

白祿還是個小孩子，沒注意到屋裏的形。就算注意到了，也看不懂什麽。

“小的給韓大人請安。”白祿像模像樣對韓霄行禮，那模樣乖巧極了，作也十分標準，倒讓白應玖吃了一驚。

白祿因自小境遇，習字不過，規矩也不明了。雖有白福從旁教導，但白應玖從不認為他能在短時間學會這些別人數十年的積累。

可一路下來，白祿給的驚喜越來越多。

就拿這行禮的作，連白應玖也挑不出病。

韓霄看了他一眼，知道白祿是白應玖的人。

“起吧。”

白祿看起來瘦瘦弱弱，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。韓霄貌似不經意瞥了眼自己的腹，雖然被服遮擋，約能看出廓。

哪怕他現在還是個廢人，這白祿也不是他的對手。

確定了敵我況，韓霄甚至還罕見地衝白祿出一笑。

“多謝韓大人。”

白祿從地上爬了起來，也是不經意掃了眼韓霄的麵容。

雖然他家縣主說韓大人千好萬好，可陷中的人是盲目的。韓大人究竟好不好，他得看過再做評論。

韓霄雖在榻上，麵容卻很堅毅。帶著武將的肅殺，卻又稍顯和，不太嚇人，但有威嚴。

他的麵白裏紅，看上去著實沒有病態，與市井所傳韓大人因斷了一雙已頹廢不人樣全然不同。

一雙眼睛炯炯有神，帶著威嚴。

“什麽事？”白應玖看出了白祿的打量神，也知道白祿此舉並無惡意，但未免惹惱韓霄，白應玖還是出言打斷。

該看的都看過了，白祿轉向白應玖。

“縣主大人，我想出去一趟。”

他也並非無事，實乃有事才敲門。他要出門，和黎川拿不下主意，他就隻好來請示韓大人了。

“為何？”白應玖皺眉，韓霄看起來是躲藏在此，這裏的位置不能暴，白祿出門確實不妥。

“我想告訴梁大人我們已經找到了韓大人，他可以回長安複命了。還有，我擔心小啞不適應驛館的環境，想去照顧他。”

白祿已經認可了韓霄，不止因為韓霄本，還因為韓霄的手下。

俗話說，有什麽樣主子就有什麽人奴才。

經過白祿一夜與暗衛們的相，他覺得他們人都不錯，再加上今日對韓霄的印象也不錯。他可以放心將他家縣主留在這裏，他不放心的是小啞。

哦，小啞就是他們從河裏救上來的人。

因為白祿無論說什麽他都沒有反應，所以白祿就管他小啞。琢磨著等回到長安，讓白福給他起個好名字。

白應玖還未開口，韓霄卻在皺眉。

“梁大人？是梁頌？”

梁頌是太子的人，雖然如今的太子是王肅，可韓霄依舊不放心太子的以前手下。

“是，怎……”白應玖話還沒落，一直站在門外的黎川忽然拔劍，指向了白祿。

“你是細！”

對待朋友，他可以和善。對待細，定殺不饒！

“黎，黎大哥……”白祿快要嚇死了，誰能想到，前一刻還和你稱兄道弟的人，下一刻居然拿著劍指向你。

這樣強烈的反差，白祿沒尿子就不錯了。

“黎川。”

韓霄開了口，黎川這才把劍收了起來，但麵對白祿依舊怒氣衝衝。

“黎大哥，你說什麽呀，我不是細。”

白祿大著膽子為自己辯解了一句，見黎川收起了劍，一個箭步躲到了白應玖後。

嗚嗚嗚，太嚇人了，還是縣主邊有保障。

“到底是怎麽回事？”

白應玖知道其中必定有事，可韓霄一直沒說，也一直沒問。

可此事居然牽扯到了白祿，不得不問了。

韓霄擺擺手，“你先下去。”

這話是對白祿說的。

白祿哪裏肯，剛才他小命不保，若是再出去了，他還有命嗎？

如今白祿可不敢與黎川稱兄道弟，不過一夜的工夫，他們也沒有真正的兄弟。

他不願走，他家縣主願意讓他走啊。

“白祿，你先出去。”白應玖知道韓霄有話要對說，這話白祿聽不得。

見到白祿擔憂，還耐心安。

“他不會你。”

黎川對韓霄的話唯命是從，有了韓霄先前的不許，黎川便不會再白祿。

“黎大哥，對嗎？”

未免白祿擔憂，還主詢問了黎川。

君子一諾千金，黎川開口，便不能反悔。

黎川瞪了眼白祿，冷哼一聲，轉離去。

“哼。”

雖沒認可白應玖的話，也沒否決。

白祿嚇得冷汗涔涔，他都不知道這位黎大人是什麽背景，怎麽他家縣主也與他兄妹相稱？

想到他稱呼了黎川一夜的“黎大哥”，白祿好像有點明白剛才黎川為什麽要對他拔刀相向了。

他就是個做下人的，被個下人稱呼為大哥，這位黎大人應該心氣不爽吧？

白祿自以為找到了黎川發怒的原由，不等白應玖開口，便灰溜溜跟著黎川離開了。

臨走前，還不忘將房門小心關上。

他懂，他都懂。

韓大人有話要對他家縣主說，這才把他們都打發了出去。

白應玖無奈搖搖頭，這個白祿。

“如果不便說，我不問。白祿那裏我會去說，他不會出門。”

白應玖善解人意道。

的確想知道韓霄心裏在想些什麽，可對於這種公務上的沒必要知道。

韓霄說也好，不說也好，沒得所謂。

“沒有不便。”

韓霄卻執拗地要讓白應玖知曉所有事。

“我這次來南地，除了表麵上的事務，還有另一個份。”

他看了白應玖一眼，似是下了很大決心般，道出實。

“皇上親派的欽差大臣，奉命調查南州十三郡貪墨案。”

“貪墨？”白應玖驚呼捂。

想到了，想到前世這個時候發生了什麽。

南州貪墨案發！

南州的貪墨案世所罕見，從州府到郡，到縣，無一不貪。南州的百姓流離失所，南州的員富得流油。

當時還流傳著一句順口溜：

寧為別地犬，不為南州人。

可見南州府的百姓可憐到了何等境界，連別的狗都不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