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州府的場，因為楊明朝的出現而陷被。若是他也離開，他們在六神無主之下難免會徒增事端。

留下？

留下！

打定主意的梁頌隻能約束手下不再登船，兩隻眼睛瞪得如銅鈴般盯船上，試圖尋找到韓霄的影。

但他注定要失了。

張統領與白應玖待在船艙裏，一直在關注著梁頌的舉。

別看二人麵平靜，心卻猶如滔滔江水，不得平靜。若梁頌真要上船搜查，他們雖事後可以找補，但畢竟已被人掐住了咽，事後找補也無濟於事。

見到梁頌始終盯著船隻，卻沒有派人闖，兩個人的心也隨之提了起來。

“西平縣主、張統領，我們的人已全部登船。”

士兵前來稟告況，尋求張統領定奪。

“縣主？”張統領將抉擇的權利給白應玖。

他記得白應玖說過，要讓幾個人登船，可那幾個人又在何？

“開船。”

白應玖的命令毋庸置疑，憑借兩人的默契，相信韓霄已經登了船。

“開船。”

張統領也毫不猶豫朝手下吩咐。

船錨拉起，船隻隨著滾滾河水開始行進。梁頌站在岸上，看著漸漸遠去的戰船，眼睛瞇了一條直線。

“梁大人，咱們怎麽辦？”

吳大人站在他邊，越想越著急。那韓霄，韓霄很有可能就在船上！

旁的聒噪打斷了梁頌的思考，他的目裏湧現出一抹厭惡，又很快歸於平靜。

“繼續找韓霄！”

轉過，他已不再看戰船一眼。

在起錨的時候，他就做好了決斷。如今再看也是枉然。

若是韓霄真的在船上，也隻能是怪命該如此。

出來混，遲早是要還的！

“可……”吳大人還想繼續，畢竟，那韓霄最有可能在船上。

對上梁頌投來的冰冷模樣，吳大人打了個冷，忙不迭讚同。

“是是是，繼續找，繼續找。”

連梁頌都攔不下的戰船，他何德何能能夠搜查戰船？

還是聽從梁頌的主張為好，就算以後事有變，也總有梁頌擔責。這世上，個矮的永遠不怕天掉下來，因為總有高個頂著。

吳大人想得不錯，可他哪裏又想到，若是韓霄真的坐上了戰船，回到了長安，以後……就沒有以後了。

當戰船被濃濃夜所掩蓋，再也看不見岸邊景，張統領長長鬆了口氣。

他們這算不算有驚無險？

若梁頌真要上船搜查，他們區區幾船人，可抵擋不住南地的守兵。

還好，還好……

白應玖卻不敢鬆氣，因為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確認。

所有士兵被聚集在甲板上，白應玖獨自待在艙，小聲地呼喚著韓霄的名字。

“韓霄，韓霄……”

“梁頌沒有上船，船上的人都是武陵兵，你可以出來了。”

“這裏很安全，除了人沒有旁人。”

“韓霄，韓霄？”

可無論說什麽，都無人回應。

不但沒有韓霄的蹤跡，也沒有他那一群手下的蹤跡。

難道，又出事了？

白應玖提著的心又往上提了提，事到如今，不敢瞞，忙把張統領了進來，點明韓霄的份。

“果然……”張統領心有猜測，聽聞白應玖所言倒是應了他的猜測。

縣主火急火燎趕往南地本就奇怪，再加上韓霄莫名失蹤，縣主又急於離開。所有的事加在一起，張統領無法不懷疑韓霄的蹤跡。

他倒沒有置事外的想法，也沒有要招惹麻煩的想法。

本想著，若韓霄找上他，他便與其掰扯掰扯。縣主不知茲事大，韓霄卻欠了武陵侯一個天大人。

可沒等他等到韓霄，便離開了南地。而今，縣主居然說韓霄早已登船，這怎麽可能？

“縣主，您確定韓霄真的在船上嗎？”張統領對戰船守衛很有信心，可白應玖這般急切，看似也很真實。

“我……”

白應玖言又止，無法確定。

可若韓霄不在船上，他能去哪裏？

“您先別急，仔細想想走時韓大人可說過什麽沒有？”

張統領不忍看白應玖急切，在心中已怨上了韓霄。這麽大的事，何必將白應玖牽扯其中。他要上戰船，來找他啊！

說過什麽？

白應玖想了又想，韓霄隻說他會登上戰船，讓別找他。

對，別找他！

“他，沒說什麽。”白應玖遲疑著開了口，此時的才忽然意識到，韓霄並不想讓張統領知道他的存在。

，好像無意中給他添麻煩了。

張統領還以為白應玖在回想韓霄說過的話，並未察覺到的遲疑代表什麽。忙來士兵，挨個船艙搜尋韓霄下落。

他那副急切樣子，竟與梁頌如出一轍。

白應玖想要阻止，可以什麽立場去阻止？

隻能任由張統領搜查，還要控製好自己的表，以防被察覺到什麽。

“縣主大人，張統領是不是對韓大人有什麽敵意？”

白祿趁著張統領出去的工夫，湊到白應玖麵前。

白應玖瞥了他一眼，歎了口氣。

“你也看出來了？”

連白祿都看出來了，可見不是的錯覺。

白祿點點頭，有些不安。

“在南地的時候，梁大人臉上也有這副表。”

好像是不抓住韓霄不罷休的表。

梁頌有這種表不奇怪，可張統領為何要有？

難不，他也想抓韓霄？

白應玖了額頭，是太天真了，以為武陵郡不南州府管轄，便是可以信任的。

卻忘記了相護，武陵到底在南州府境，就算不管轄，也會與之好。

現在隻能祈禱，韓霄不在船上，武陵侯未曾沾染賑災銀兩。

張統領找了一圈又一圈，還是沒有發現韓霄的蹤跡，隻能回來複命。

“可能，他沒有登船吧。”

此時，白應玖竟是慶幸比擔心大。

在南地時，韓霄尚且能夠躲在暗，一旦他上了船，便是都會被看管。若是落到張統領手中，更難測萬全。

還是沒有登船得好。

“縣主放心，韓大人福大命大，定能安然無恙。”

張統領認同白應玖的話，韓霄沒有登船。

他對船上的守衛一向信任，況且又搜查了這麽多遍，還是沒有尋到人，那便隻有一個結果。

這樣也好，總歸，西平縣主與貪墨案沒有牽扯。

“但願如此。”

白應玖歎了口氣，不知是為韓霄惋惜，還是為他慶幸。

戰船之下，誰也沒有看到湍急的水麵上出了幾截蘆葦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