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子軒走得還不干脆，走幾步還得回頭看幾步。

顧長安看著他的背影，等到人不見了，終是忍不住了道:“現在把人給走了，你滿意了？”

云蘅輕聲道:“是滿意了。”

顧長安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。

蘇子軒有點渾渾噩噩地出宮，到了宮門口，蘇恒見到他一個人，立馬上來問道:“你不是去找長安了麼，怎麼就你一個人？”

“啊？”蘇子軒愣了一會，方如夢初醒看著蘇恒，眼睛里才聚了神。

腦子里閃過顧長安跟云蘅相擁的畫面，他慢慢道:“國師來找了，我不方便打擾，就自己出來了。”

“國師？”

蘇恒看了一眼蘇子軒，瞧他這神明顯不對勁，就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。

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，道:“既然國師先截了胡，那我們就走吧，日后再跟長安接也不遲。”

蘇子軒仍舊有點失魂落魄，他只管順著蘇恒的話道:“好。”

其實現在滿腦子都在想顧長安跟云蘅到底是什麼關系？

而被蘇子軒怎麼猜測的兩位正主，顧長安和云蘅正一言不發地走在出宮的小路上。

現在顧長安正是心里煩躁的時候，對云蘅更不會有什麼好臉。

但是一個這麼大的活人跟在的邊，就算不說話，也忍不住去注意他，偏偏看到他那一臉的泰然，心里就更加不平衡了。

“國師大人不是要跟我商量事麼，怎麼一句話不說。”顧長安道。

側看云蘅，他正好也看過來。

聽到的話，云蘅還停下了腳步，說道:“你不是心不好麼，那就不你的霉頭，等你冷靜了點再說別的。”

“那可真是托了國師的福，我現在心好得很。”咬重了“好得很”三個字，一邊扭頭不想看云蘅。

云蘅輕笑了一聲，“比起讓蘇子軒送你回去，我送你回去讓你這麼不悅麼？”

顧長安咬牙切齒地道:“所以你好端端得在這逮我，就是為了送我回顧家？那我是不是還得

謝你，你肯屈尊降貴地送我？”

大抵是把心里師徒之間的避諱丟掉后，對云蘅沒了以前的敬重，更容易在云蘅面前展的自我。

現在才豁然開朗，其實云蘅也不是所謂什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，他也是有“人氣”的。

此時這位多了“人氣”的國師大人，便盯著顧長安道:“我不是說了讓你避著點蘇子軒，若是讓宮門外的人都瞧見他送你回顧家，你猜明天多人會編排你？”

這一路走來，早就讓人瞧清楚了。

會怎麼編排，一點也不在意，顧遠會比更著急把傳言理掉。

可顧長安還是覺得心里不舒服，說道:“我被編排的次數還麼，你忘了現在尋常巷陌還在傳我們的艷聞麼？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云蘅點頭。

顧長安看他還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，又不道:“決裂后你名聲因此損，現在你是明珠蒙塵，多人曾拿這件事兌你，國師大人都不在意？”

“我若是在意，這傳言便不可能傳開。”云蘅瞧住的眼睛。

顧長安被他盯著難，別開了臉，“是麼，那國師大人還真是大度，可惜你們府上的人卻不是這麼認為，他們都覺得我是你的污點。”

“污不污點，那是我自己決定的。”

他這話應該還有另外一層意思。

可云蘅怎麼認為跟顧長安無關，回答道:“可我覺得我是。”

這聲音頓時寂靜了下去。

正好此時兩人已經走到宮門。

“砰，砰，砰。”

一聲一聲子底的聲音，在背后傳來，他這一下一下充滿了節奏，同時也能聽出來這使子的人是用上了吃的勁。

顧長安不由被這聲音吸引了過去。

宮門前，一個男人跪在那，他狼狽不已，服也已經不能蔽，能看出清晰可見的痕，而在他的背后兩個士兵還在鍥而不舍地揮舞著棒。

即便不仔細去分辨那人的長相，顧長安也知道他是誰。

因為現在這個男人正在用一種極

為怨毒的眼神看著，“顧長安！”

此時，從祠堂甩的幾十鞭子，今天他又在這里接了棒的刑罰，是傷勢未全又添新傷，想來定然是要傷筋骨。

從今以后，他不止是前途盡毀，他引以為傲的武功也會大打折扣。

所以柳未青恨理所當然。

然而他的下一句話說得卻是，“你為什麼會跟他在一起？”他指的是云蘅。

是云蘅給他下達的死刑。

現在見到顧長安居然跟云蘅一同出現，他當然無法接。

云蘅沒說話，只是涼涼地看了柳未青一眼。

顧長安想柳未青可能沒搞清楚一件事，他一個被皇上厭棄的草民，怎麼能這麼直白得對一個正一品的員表達出不喜？

他還當自己是這京城驚才絕艷的武學才子？

顧家可庇佑不了他了。

顧長安這麼想著，上前好心地提醒道:“上次你口出狂言換來的是幾十鞭子在京城名聲盡失，這一次你魯莽襲淪落到現在前途盡毀。柳未青，這次你又想付出什麼代價？”

柳未青影一震，死死地看著顧長安。

還沒忘了自己是來嘲笑柳未青的，又補了一句，“哦我忘了，你現在還能付出什麼代價？你也差不多是個廢人了。”

作勢又惋惜地嘆了口氣。

“你就是等著今天是麼？”

被行刑的柳未青子微微抖著，雙手無力地垂在兩邊，可牙關卻還是咬的。

看著如今還在幸災樂禍的顧長安，他再傻也看明白了什麼。

旁邊兩個士兵在過來的時候，就已經接到了云蘅的示意退到了兩邊。

看著他背上鞭傷跟傷織在一起，混著汗水從背脊流了下來，顧長安還是有點可惜這些士兵打得不夠狠。

顧長安若無其事地道:“對啊，我早等著今天了，看著你如何得不了武狀元，我很開心。”

柳未青咬牙道:“為什麼？”他自己問出口后，又看到了顧長安后靜候的云蘅，忍不住話里的酸意，“因為你移別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