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家書房。

屋風卷殘云，散落了一地的東西，硯臺、紙、筆和書本現在被墨水混在一起，到都能看到被墨水揮灑的痕跡。

剛剛這里經歷了一場非常目驚心的毀壞。

一只金足靴用力碾過地上的筆，筆應聲斷兩截，隨著他的聲音響起，“顧遠，你可真是讓我好驚喜。”

此時站在屋的顧遠，驚得手里東西一松。

是個花瓶，這麼砸碎在顧遠的腳邊。

在書房里肆意發泄的人就是他，剛剛聽說了顧長安去了碎玉軒做伙計的事，顧遠便失去了理智一直在屋中肆意砸。

直到片刻前，顧遠才有幾分冷靜。

顧遠抿了抿，看著來人，行了行禮聲音聽不出喜怒，“瀟王殿下怎麼來了，抱歉，這屋子也沒收拾，讓殿下看笑話了。”

現在書房里一片狼藉，這種狼狽的時候，顧遠絕不想讓任何人看見，偏偏瀟王就這麼出現在了他的面前。

他來得這麼快，定然就是為了顧長安的事而來。

墨鑒微微抬首，視線冰冷地掃過屋的形，驅使著后的手下把屋門閉。

這意味著，接下來他們的話不適合讓外人聽見。

墨鑒道:“顧長安現在在蘇家是麼？”

直切主題。

顧遠抿了抿，他已經竭力住顧長安離家出走的事實，但這次顧長安在碎玉軒當差的事出來，到底是瞞不住了。

他不得不點頭，“是，上次被云蘅給帶走了后，就去了蘇家。”

墨鑒沉了聲音問:“這麼多天，你就一直沒把人帶回來，就讓一直待在蘇家？”

顧遠沒說話。

墨鑒心中已經掀起了怒火，一腳踹飛了地上躺著的硯臺，“你這是白白給蘇家送機會！到時候蘇家近水樓臺先得月，怎麼辦！”

硯臺急速飛來，著顧遠的臉側而過，凜冽之勢深深鑲嵌進了墻中。

即便剛剛和死亡肩而過，顧遠也面不改，反而神變得奇異起來，眼神有神但卻無，

仿佛一團黑暗般能將人吸進去。

他，已經夠了。

“啞了啊，一個字都不說！這可是你培養的好兒！”

墨鑒見顧遠不說話，更是怒不可遏，忍無可忍地走上去拽住了他的領。

大力晃著他。

顧遠便在這搖晃之中，眼神變得越來越漆黑，隨即他也附和墨鑒的話，“的確是我的好兒，但是我也不止這一個兒不是麼？”

他的聲音，就像是極冷之地上的七尺寒冰。

此時話中蘊藏中的緒，唯有兩字能解。

殺意。

墨鑒想到了顧遠的意思，卻比他遲疑地問道:“你什麼意思，難不你要殺了顧長安？”

“不行麼？”

他反問。

墨鑒震驚道:“你要殺了自己的親生兒？”

虎毒不食子，顧遠可謂狠辣。

顧遠早已被這個親生兒到了絕境，他從來沒把顧長安當做是自己的兒過，那又何必要讓再這樣礙自己的眼？

他笑道:“的存在，反而阻礙了我們的計劃。殺了，不是還有顧寧寧能替代嗎？”

墨鑒看他神態不像說笑，意識到顧遠是真的對顧長安了殺心，既然他都這麼狠了，墨鑒自然沒什麼心理負擔。

只是還有一個問題，“可顧寧寧年紀太小，此時訂親，等到及笄也還要幾年。”

這也是為什麼他們一直沒想過靠顧寧寧的緣故。

顧寧寧如今十四歲，及笄需等兩年，他們可不能等這麼久。

顧遠聽完，卻是反問道:“一個聰明人和一個蠢貨，誰更好掌控？”

“……”

墨鑒明白了顧遠的意思。

顧長安現在是韁的野馬，不會任由他們擺布，但顧寧寧不一樣。

比起去承擔顧長安可能會帶來的惡果，還是萬事掌控于手的覺更好，及笄嫁人這樣的事，總還有作的余地。

“殺顧長安的事就給你了。”

墨鑒同意了顧遠的計劃。

殺掉顧長安，的確要比留著好更大。

而在門外，碧池瞪大了眼睛，

看向一旁同樣面震驚的顧薇。

碧池惶恐不已，抖著道:“小姐……”

顧薇頓時瞪了碧池一眼，這個時候說話生怕里頭人不會聽到聲音麼？

碧池連忙嚇得閉上了，顧薇也害怕再待下去讓里頭的人發現，拽著碧池連忙離開了這里。

回到芙蓉園的時候，碧池跟顧薇站在廂房。

顧薇明顯要冷靜太多了，而碧池臉驚慌，子都在不停地發抖，問道:“小姐，剛剛侯爺說得是真的嗎，他真的要殺了大小姐？”

“慌什麼慌，殺了就殺了。”顧薇一笑，“那個人早就該死了！”

碧池道:“可侯爺怎麼狠得下心，連自己親生兒都下得去手？他日后，不會也對小姐你……”

顧薇不屑地道:“你懂什麼，爹可從來沒有把顧長安當做是自己的兒，我才是他的掌上明珠，他就算殺誰，也不可能殺我。”

一想到顧遠對顧薇的態度，碧池也安定了下來，但還是擔憂道:“可是，真的要放任侯爺殺了大小姐麼，那我們是不是也得請示一下那位大人？”

想了想，顧薇點頭道:“也確實，這麼大的事的確要稟報給大人。”

很快。

在京郊的一座寺廟里，在寺廟的深有一香房，這是供給香客們居住的地方，但是鮮有香客能住其中。

非天潢貴胄不能進。

一個人背坐在那，穿了一的素凈的長衫，既是居住在寺廟，那自然穿著不能太張揚，不過這長衫襯得他材修長，袖擺間出的一截手指更是骨節分明，尤其好看。

后來人，朝他恭敬道:“剛剛小姐傳了消息過來，說是顧侯爺已經打算要殺了顧長安，用顧寧寧取而代之。”

“是麼。”男人微微頷首，“顧遠也被到絕境了啊。”

“大人，怎麼辦，要放任他手麼？”

男人聞言，輕笑一聲，“顧長安已經不控了，殺了也好，到時候就順便給顧遠添一把火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