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說話這麼沖,還說沒有賭氣?”云蘅了然,笑道。
顧長安口像是憋著一口氣,哪里都很不暢:“我說沒有,就是沒有。”
“好吧,你說沒有就當沒有吧。”云蘅聳了聳肩,包容了顧長安此時的小子。
他知道,現在的顧長安一腔的緒堵在心頭,總要找點辦法宣泄出來。
顧長安心里更加塞的慌,見云蘅專心給涂藥,又覺得悶,輕聲道:“抱歉,剛剛我失態了,我就是緒有點失控。”
云蘅溫潤的手沾著藥膏替涂抹傷口,輕的作仿佛生怕痛。
就是這麼小心翼翼的呵護,顧長安心里也逐漸安定了下來。
傾訴道:“我真沒想到,顧遠真的狠下心要殺我,原來他是真的一直以來沒把我當做是他的兒,我明明早就清楚這個事實,可為什麼我還是覺得心里堵著慌?”
重生回來的時候,就告訴自己,跟顧遠是不共戴天的仇人,會毀掉顧家和他。
也一直是這麼做的。
但現在兩人真的要拼個兵戎相見,顧遠要殺的時候,還是會難。
“你還是太心了。”云蘅輕聲道。
心麼,顧長安一點也不這麼覺得,“我心在哪,我明明阻止了他那麼多次計劃。”
“有些人出生便如夸父,追逐著不屬于自己的太。”云蘅著,“顧遠就是你追逐的那個太,你雖然心中的火熄滅了,可仍舊在心底維系著一份期待。”
啊,是這樣麼?
抬起頭看著云蘅,一下撞進他幽黑的眸里,從他的眼神里,看到了自己的樣子。
是被云蘅說中后的恍然大悟。
不自覺笑了起來,只是笑著卻有點苦,輕聲道:“原來我心里還有期待麼?”
“孩子出生對父母便有天然的依賴,這不是你的問題。”云蘅起,去倒了一杯溫茶放到了的左手心。
左手攥著那杯茶,沉默許久,只從垂下來的發間聲音飄出,“那現在這份期待也
消失殆盡了。”
云蘅瞧著如畫的臉頰,抬手替發到耳后,看著從臉頰到耳廓被割開的傷痕。
想卻不敢,“痛嗎?”
顧長安恍然了一瞬,才明白他是在問臉上的傷口。
“不痛了。”顧長安不自覺地了臉頰,然后搖頭道。
手心的有若若現的紅。
看著手心被挲出來的條條傷痕,他問道:“我看到那些尸上的箭矢了,你什麼時候還學會用弓箭了?”
“練的。”顧長安悶聲道,竟有一種心虛的覺。
云蘅笑道:“那練得很好,我看有許多軍中的將士都不如你。”
顧長安撇了撇道:“高高在上的國師怎麼知道軍中的將士如何?”
“景國不尚武,一直以來都比不過隔壁崇尚武道的戴國,本來景國若不是有你娘在的話,便不會像現在國盛民安。”云蘅回答道。
顧長安哼了一聲,“這點事我當然知道。”
云蘅話鋒一轉,“不過現在邊境也不過是靠你娘當年留下來的風云騎苦苦支撐,至于其他的士兵將士,都不過是一些尸位素餐的蛀蟲。”
“軍中的事你倒是很了解。”顧長安抬頭看了他一眼。
云蘅輕描淡寫地道:“略知一二。”
景國那些將士,誤以為與戴國簽訂了和平協議就能高枕無憂,一直以來疏于訓練,乃至于居高位者還要中飽私囊,大大削弱景國的軍備。
所以現在的軍隊,不過就是外強中干的空殼子罷了。
這是顧長安上一世遇到的困境,從鎮守邊關后便一直在著手改革軍制,但可惜大業未,便被一紙詔書召回京城,然后死在了京城的天牢。
現在想來,的死恐怕不單單是因為發現顧薇通敵叛國那麼簡單。
這時,門外突然傳來聲音,還有點驚慌失措。
是芍藥和鳶尾的,“表……表爺?”
接著蘇子軒的聲音響起,“長安就在里頭?”
“是……是在里頭,但是現在
小姐應該不方便見人。”
蘇子軒聲音充滿疑,“為什麼?”隨即變得張起來,“是不是了很重的傷?”
“不是不是,是現在國師大人也在里頭……”
“他怎麼能在里頭!”
眼看著事要被越描越黑,顧長安終于坐不住了,起準備去開門。
一雙大手卻把按了回去,“我去。”
顧長安就看著云蘅那修長的影走到門前,把門一開,直接倚住了門扉。
云蘅素來是不會做這麼出格的行為,倚靠門扉這種行為與他時刻矜持自持的理念不符,這一次卻像是有意如此。
他沖站在門外的人一笑,“蘇大爺,這里是國師府,我出現在哪不都是很正常麼?”
蘇子軒站在臺階下,瞧著這舉止與平日里截然不同的國師大人,是咬了又咬牙道:“那我當然是管不到國師上去。”
“但我是來見長安的,煩請國師讓一下,我要進去。”
他上了幾步臺階,不甘示弱地和云蘅對視。
“我要是不讓呢?”
“好啊,那正好讓我試試國師的手。”
兩人對峙,好像自起風般吹散他們的角,一旁的芍藥和鳶尾跟著頭發和服全部被吹得狼狽不樣子。
所謂神仙打架,小鬼遭殃。
芍藥和鳶尾兩個小小婢聞著這火藥味,就已經嚇得快想哭了,只能委屈地把頭向屋,苦求顧長安出來救場。
顧長安沒好氣地站出來道:“你們倆干嘛呢堵在門口,都多大人了,拌很有意思麼?”
蘇子軒忙替自己辯解,“我只是想看你傷與否,是國師要堵著我,不讓我進來。”
云蘅不不慢地道:“路就在那,你想進大可以進。”
“門就這麼點大,你一個人堵在那,我還怎麼進?”蘇子軒馬上反駁道。
云蘅輕笑一聲,“不能進門,你就走窗戶啊。”
蘇子軒哪有云蘅那樣的口才,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。
只有顧長安忍無可忍地道:“云蘅,你給我出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