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的霾因為牧歌的這一句話像是一陣風一般，吹的四散不見，顧湘兒笑的腰都彎了下來，惹得牧歌滿眼的不解，“我……我并非是以貌取人，只是……只是方才那位公子給人的眼神太過冷了，著實讓人有些不舒服。”

牧歌還想解釋一番，那人一瞧便是湘兒的座上賓，自己這般說，心中多也有些不好意思，顧湘兒卻搖搖頭，手握住牧歌的手，“他啊，是個還不錯的人，不過……既然牧歌覺得他不好相與，日后便與他往來便是了。”

牧歌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，心中想著顧湘兒這話著實有些奇怪，都不認識那位公子，今日也不過是第一次見面，日后說不定就沒有見面的機會了，哪里還有來往這一說？

不過心中雖然如是想著，然牧歌卻沒有說什麼，只是點了點頭應下，顧湘兒將牧歌帶去了之前提前布置好了的房間，布置的用心，都現了的仔細。

牧歌很喜歡這間房間，因為每一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來的，看著顧湘兒，牧歌眼中滿是疑，遲疑片刻，才出聲詢問，“湘兒，為什麼我喜歡什麼你都知曉啊？這房間里的布置，都是我喜歡的。”

顧湘兒聞言不聲的解釋，“自然是府中管家寫信與我說的，既然接你過來，自然要按照你的喜好布置房間，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的！”

顧湘兒這麼解釋，牧歌倒也沒有懷疑這話的真假，只是點了點頭，拉著顧湘兒的手一個勁兒的說謝謝，顧湘兒笑笑，自然知曉牧歌的喜好，便是連牧歌這個人都是創造的，如何會不知道呢！

陪著牧歌坐了一會兒，牧歌絮絮叨叨的與說了許多這幾日在京都發生的事，有些話在信中已經說過一遍了，不過想來是記不得了，現下又重復了一遍，顧湘兒子極好，靜靜地聽著，聽到有趣之，還不忘說上兩句。

陪著牧歌坐了約莫有半個時辰，顧湘兒這才起離開，走到院中，正見那一盤棋局已經接近了尾聲，放慢了腳步輕手輕腳的走到石桌前，目落在那棋盤上。

即便眼下勝負已分，可看著那互相膠著在一的棋子，顧湘兒還是能夠猜測出對局之時兩邊的激烈。

和風輕的拂過耳畔，垂落頭頂的石榴葉翩然飄落，明朗一月牙白的長衫，端坐在哪里，給人一種清冷疏離的覺，此刻他抬眸，一手攏袖，將手中的一顆棋子放到了棋簍子里。

翩然起，“上公子棋藝高超，明朗甘拜下風！”他話音落下，那一片飄落的樹葉也飄零零落在了棋盤之上，遮擋住了一小片棋局。

上清玦亦含笑起，微微一拱手，“小王爺棋藝湛，清玦不過險勝小王爺半子而已，不敢當小王爺的謬贊。”

明朗的棋藝確實高超，即便上清玦，也不過是險勝，若再來一局，他也沒有把握真的能夠贏明朗，明朗垂眸，手將落葉拿在手中，長睫微微輕，“能與上公子切磋棋藝，于明朗而言已是難得。”

他言罷，話鋒一轉，“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，在下叨擾多日，承蒙兩位照拂，明朗心中銘記，只是此番一別，他日若見，只怕有許多事不想做，亦不能不做。”

明朗的話，不管是顧湘兒還是上清玦都明白，他是想說，他日若再見，各為其主，有些事可能不是他所愿，卻不得不去做。

深吸一口氣，顧湘兒笑了笑，“小王爺放心，我與夫君救下小王爺，并非是想以此威脅小王爺什麼，對此，小王爺大可以放心。”

明朗微微頷首，許是沒有想到顧湘兒會說的這般直白，他想著自己突然說這樣的話，著實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，不自嘲的笑了笑，“如此，甚好。”

門外有侍衛匆匆趕來，低聲與明朗說時候不早了，明朗嘆口氣，轉隨侍衛離去，走至門口，他突然停下腳步，回眸看向站在院子中央的子上，那一淺藍的長被微風拂著，好似隨時都會乘風而去一般。

迷迷糊糊中聽到的細微嘆息聲再次浮上心頭，他眼神閃過幾分復雜之，在顧湘兒探究的目中，輕輕啟，“多謝上夫人的救命之恩，你所言，我應承下了。”淡淡的話語隨風而逝，顧湘兒卻聽了一個真切，愣了片刻，隨即勾一笑，恭恭敬敬的對著明朗欠了欠，“如此，便謝過小王爺了。”

說，若有朝一日，還請小王爺放我們一條生路，原本不過是自言自語，卻未曾想，他居然聽到了，還記下了。

看著那轉離去的背影，顧湘兒心中只覺一片清明，好似積了許久的霾被吹散，整個人都覺得輕快起來，得了明朗的承諾，看著牧歌與明朗的緣分不在，貪婪的想，一切，或許已經改變了！想要守護的人，或許不用走向那不可逆的結局了！

手握住上清玦的手，顧湘兒揚起一個笑容來，“清玦，我今日好開心，你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？”

自從決定與上清玦在一起之后，那塊心病便積在心中，得每每午夜夢回，一想到那種可能，便會從睡夢中驚醒，渾浸滿了冷汗，如今，或許可以稍微安心一些了。

像是長久的雨連連之后，乍然見到了云散日出一般，整個人都著歡快。

瞧著突然來了興致的模樣，上清玦笑著回握住顧湘兒的手，“娘子都發話了，為夫哪里敢不從呢！走吧！想去哪里？”

顧湘兒歪著腦袋仔細的想了想，其實也不知想去哪里，只是覺得心好，便想要四下里走一走，“就……隨便走走吧！只要和你在一起，去哪里都好的。”

因著的一句話，上清玦的眼底氤氳了笑意，那笑意漸漸彌漫，他輕輕道了一聲，“好。”

并沒有再多的話，只這一句，便可表明心跡，顧湘兒勾笑笑，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，灑下，后石榴花的花苞紅的像是烈烈燃燒的火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