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青禾跟你回來之后，你對非打即罵，外人面前扮演著好夫君好夫子的角，實則如何，你自己最是清楚。”

上清玦昨日便派人去調查眼前之人的信息了，調查之后才發現，眼前之人虛偽至極，他極為喜好臉面，在外人面前裝的極好，以至于村子里的人都以為他為人和善待人真摯，教書育人，為人師表。

實則，他卻將被太子趕出來之事一腦的怨恨在了青禾的上，覺得是因為青禾才導致了他被太子掃地出門，他恨青禾，每次對著青禾非打即罵，經常將打的昏厥。

只是他從不會打的臉，以至于外人面前，青禾一點傷也不會暴。

聽著上清玦所言，顧湘兒眉頭鎖，極力的抑著怒氣，青禾何辜？要遭這一切？他被太子府趕出來，不全是因為他自己的貪嘛！

“你每次毆打青禾時，都會將綁起來，堵住，所以這這麼長時間，都沒有人發現你徒有其表，敗絮其中，如今死到臨頭，你卻仍舊不愿意撕破臉面，不愿自己的所作所為被旁人知曉，臨死，還想保留面。”上清玦一字一句的說著，也算是解釋了，為什麼眼前之人分明知曉誰給他下的毒，卻死咬著不說的原因。

因為他不想讓人發現自己是個人渣的事實，臨死，還想走的面一些。

上清玦的話，卻是走了男人最后一點力氣，他跌在地上，雙手捂著自己的臉，“我什麼都沒了，會離開我的！我只有一個了！我賭上我所有換來的娘子，我不能失去！”

“所以你就打？”顧湘兒抑著心中的怒氣，忍不住出聲質問，到底是什麼樣的人，才會覺得打能夠將人打屈服？

“我也不想的！可是……我沒辦法……求你們，別把這些說出去，好不好？我的學生很喜歡我，他們說我是最好的夫子，別讓他們知道這些事。”男人像是被了力氣一般，連說出口的話都飄悠悠的，聽著極為不真實。

他跪在地上，淚水打了臉頰，過窗戶照在他蒼白一片的臉上，將那張扭曲的臉照的極為清晰。

說不上好看，卻也算是端正的五，此刻在顧湘兒眼中卻丑陋無比，一個人的任要扭曲到什麼樣，才能一邊喊著自己青禾，一邊卻又下死手，一次次的將人打的奄奄一息。

這樣的，誰稀罕？

許久，顧湘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，啞著嗓子詢問，“所以……你上的毒，是青禾所下？”

男人愣了愣，緩緩的抬起頭來，一雙眼中空無神，許久，他才苦笑著點了點頭。

痛苦再次襲來，他哀嚎一聲捂著自己的腹部蜷了一團，因著疼痛而扭曲的面容，顧湘兒靜靜地瞧著，看著他求的眼神，輕輕的搖頭嘆了一口氣。

事到如今，誰是誰非，早已經不重要了。

隨著上清玦出了房間，顧湘兒抬眸看向上清玦，“清玦，這化腑丹可非尋常人可尋到之，青禾不過一個小小子，如何能夠弄到這樣的毒？”

顧湘兒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疑問，化腑丹乃是一本醫書上所記載的毒，相傳乃是一代毒圣所制，后來毒圣亦覺此藥實在是太過狠毒，遂將制造毒藥的方子毀去，自此，世間再無人能夠研制此毒。

如果書中沒有記錯的話，這化腑丹便不是后人研制，而是當年毒圣所留未曾毀去的那些化腑丹，只怕世間沒幾顆，這樣稀罕之，又如何會到了青禾的手中？

顧湘兒實在是不相信，青禾一個小小的村婦，能夠有能耐尋到這樣的毒，只為毒殺一個家暴的丈夫！

手握住的手，上清玦眼神深沉，眼底似是朦朧著一層薄薄的水霧，讓人看不清他的緒，“湘兒，你怕是忘記了，青禾出自何。”

顧湘兒一驚，口而出，“你是說太子！”

嘆口氣，他手了的頭發，“走吧！真相如何，等青禾醒了便知曉了。”

后來的兩日，那喚作陳浩的男人幾次疼的昏厥過去，顧湘兒實在不忍，最后讓人給他服用了麻沸散，他去的那一日，青禾醒了，那是夕西下的傍晚，聽到陳浩去世的消息，呆呆的坐在床上許久，神無悲無喜。

與初見之時那明艷的模樣大相徑庭，顧湘兒推門而時，才緩緩抬眸看向，張了張，聲音沙啞的詢問，“他走時，可痛苦？”

端著藥碗的手微微一，顧湘兒將藥遞到面前，“痛不痛苦，你在給他下毒之時，不就應該知道嘛！”

青禾聞言卻是笑了，眼角一滴淚水落，被影遮擋，看不清晰。

“我喜歡他的！他將我從太子府那牢籠中帶出來，我滿心歡喜，我以為，再也不必為奴為婢，我甚至想著，能和他好好過日子，生兒育，相夫教子。”

抬了抬頭，不讓眼角的淚水再次落下，似是想到憧憬的一切，角亦帶上一笑容，“我想著不必大富大貴，布茶，平安一生，便足矣，為此，我不惜違背答應了太子殿下的事。”

“我想到了一切，甚至想到，太子殿下會惱怒派人來追殺我們，我想到了所有，想來想去，都沒有想到，我們之間，會走到這一步。”

平靜的訴說著這些，青禾眼中黯淡無，顧湘兒聞言卻是心中了然，太子那樣的人，怎麼會允許一個威脅過自己，握有自己把柄的人逍遙自在？

“所以從一開始離開太子府，陳浩便注定無法活下去？”顧湘兒看向青禾，在影里的臉微微側了側，顧湘兒這才看清臉上的木然。

“是！出太子府時，我帶了兩樣東西，一樣，是當初賣太子府的賣契，第二樣，便是那丹藥，太子恨了陳浩，如何愿意讓他輕易死去，這化腑丹，便是要折磨他生不如死的毒。”青禾毫無保留的將當日事言明，顧湘兒聽著忍不住蹙眉。

太子的暴乖張，只因為陳浩以模仿手書為由求要了他府中一個小丫鬟，便被他懷恨在心，給化腑丹。